（107）

学医本硕八年，寒窗苦读，终于换来在华兴医院站稳脚跟。如今要我突然辞职，与李浩这烂人为伍，还真是有些为难，要是老妈知道，不活活气死才怪。其实这些还不是最重要，想我与胥波、吴盅信恩仇未泯，红尘未了，如果我就此匆匆出局，那实在有些于心不甘。加之我身在华兴医院，就有如万花丛中一只小蜜蜂，突然要放弃这么肥沃一片土壤，即便我愿意，估计秦茹那骚姑娘也会深情挽留，说不定还会给我表演一个“执手相看咪咪和鸡鸡”的搞笑场面。

但是张艳对我恩重如山，此时如果我撒手不管，那我分明就有禽兽之嫌，虽然我内心明白，其实我离禽兽压根也并不遥远。

思来虑去，我和张艳达成共识，暂时保留医生职位，业余为张艳打工。按照张艳的说法，在医院我还是她一根内线，适当的机会，还可以来个里应外合。张艳有点时髦，给了我一个听起来很容易蛊惑小妹的职位，重庆黛菲医药有限公司总经理。我当时就笑了，我问张艳，我是总经理那你是啥？张艳羞红着脸半天不回答，这时候她旁边那个美女才指着张艳告诉我，“她是我们张懂，懂事长”。当时要不是有美女在场，估计我要笑出声，这么小一家公司，机构倒还蛮健全。

我摇身一变，先前的风流色医，须臾之间成了“艾总”。千万别小看我这个“艾总”，做生意很有天赋。在重医的时候，大二就开始倒腾内衣丨内丨裤明信片。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去女生宿舍推销，两双丝袜还骗了一个小师妹。想来自己还真有做奸商的天分，本来在朝天门批发1块5一双的袜子，我骗她说是香港的大姨妈探亲带回来，我他娘的18代祖宗都是憨厚朴实的农民，哪有什么香港亲戚？

很多年以来，我内心一直承认自己是一个淫贱的色医，与卑鄙尚且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然而我现在开始涉足商业，不唤醒自己强压在灵魂深处的“卑鄙”还真是不行。正所谓无奸不商无商不奸这个人生哲理我懂。

坦率说，答应帮助张艳除了她有恩于我，另外还有我的私心在里头，李浩那贱人仗钱欺人，夺我所爱，这仇不报我就枉为男人。

这样一来，我和张艳，一个痴男（其实是色男），一个怨女，珠联璧合，彼此带着深仇大恨，无疑会迸发让人意想不到的能量。

我和张艳分工明确，她统筹全局，协调各方关系，我负责攻关应酬。张艳下面4大美女，个个含苞欲放，娇艳欲滴，老子当时心想，如果要这么粉嫩的几朵鲜花，去插在华兴医院那几堆臭不可闻的牛粪上，那简直是天灾人祸惨无人道。

就职演说那天，张艳隆重的把我介绍给几位美女，我慷慨激昂，豪情万丈，极尽蛊惑忽悠之能事。我发誓带领我的红粉兵团，在重庆医药界掀起一股红色旋风。几个美女在听我分析市场前景和展望美好未来之后，都涨红着脸信心满满。

战前动员结束，艾总和张懂当即发号施令，当前首要任务—顺利拿下华兴医院，接下来就是明确分工：

刘渝，女，23岁，家住南坪，作为张艳的助理，协助张艳所有事务。（私生活除外）

李欣，女，25岁，家住沙坪坝，从业经验丰富，负责联络王院长和医务科长邱长江；

幸雨露，女，22岁，家住杨家坪，出道一年，负责门诊部主任张国理和药房主任蔡俊；

罗菲菲，女，21岁，家住江北，负责联络胥波和外科主任何永红。菲菲这丫头，大学毕业不到半年，都不知道她父母怎么愿意让她选择这个职业？这四个女人，罗菲菲虽然人最小，但是其中最为漂亮的一个，身材爆好，容貌娇媚，让她来干这个成天出入狼窝虎穴的工作，想起来就让我心惊肉跳。

明确分工之后，我说，现在作为一个成功的医药代表，除了熟悉药品的相关知识和必要的应酬之外，以前那种单纯的情感公关和金钱美女已经落伍，现在是一个“整合”的时代，收集“整合”关于公关对象的一切信息，“整合”运用所有的公关手段。我要求几个美女，把自己负责对象家庭成员的上下三代资料全部给我收集到位，包括他们的生日、兴趣、爱好等。我当时发了狠话，甚至要把他们几个老婆平时用什么卫生巾穿什么牌子的丨内丨裤都给我调查清楚。

听我说完，几个美女不约而同的发出笑声。我严肃的问，“都明白了吗？”。

“yes，sir”，我靠，几个女人居然给我学香港丨警丨察。

随即，我问她们，“药代行业有一条不成文的口号是什么？知道不？”。

几个美女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只有更卑鄙，没有最卑鄙”。

我有些纳闷，横扫几个女人一眼，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罗菲菲望着我，给了我一个不屑的微笑，“我日，我们又不是第一天做医药代表”。

我心里暗自一笑，没想到这么清纯的姑娘，竟然混得这么奔放。我正经的说，“卑鄙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你们几个给我听好，所有的行动，听我指挥，华兴医院药事委员会那六匹狼，没一个是好打发的，尽量和他们周旋，但是，我有个底线，不准和他们上床，我发现一个，开除一个，听明白没？”。

我话音刚落，几个女人包括张艳在内面面相觑，估计她们都在疑惑，“不上床这工作还他娘的怎么搞？”。这时候我能读懂她们的内心，我说，“这个你们别担心，到时候我自有安排”。听我说完，张艳给了我一个会心的微笑。

末了，我说，“拿下华兴医院只是我们近期目标，不久的将来，我们要把李浩的“拜臣”全部赶出重庆各大医院，你们有信心没？”。“有信心，雄起。。。。。雄起。。。。。。”，几个女人简直就象搞传销的老鼠会，手牵手边跳边吼。我当即就想笑，心想你几个，下面又木有小鸡鸡，怎么雄得起？

战前动员大会结束，我振臂一呼，“走，今天我请客，南方花园鸭肠王火锅”。我话音刚落，四个女人，包括张艳，五个美女跟在我屁股后面，一路浩浩荡荡，引得街边无数色狼垂涎。我这个总管区区四个员工的艾总，人生至此，也他娘的终于风光了一把。当时心想，可惜胥波那烂人没看见，要不他还不嫉妒得想死？

吃饭的时候，几个美女围坐一桌，还没开始喝酒我就差点迷醉。张艳侧头问我，“拿下华兴医院你有把握没？”。

我端起酒杯狂吞一口，告诉张艳说，“这要看我的造化了”。张艳不解，问我啥意思？这时候我望着张艳，给她一个极富深意的微笑，“只要艾芝足够卑鄙，他将无坚不摧”。

张艳蓦地一笑，笑得异常诡异，在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她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在她那张俊俏得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