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生活给我开了个玩笑,在我不相信爱情的时候,方洁翩然而至。而当方洁用她的真纯,唤醒我灵魂中那些善良的血液,在所有的灾难和困苦即将否极泰来,感觉幸福就在不远的前方触手可接的时候,方洁却悄然离去。而方洁离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给我留下一个背影,或者给我挥一挥衣袖。
就在方洁离开我之后不久,苟圣和他老婆亲自到我家,把柯莲和苟欣接了回去。当时苟圣似乎已经有所妥协,承诺给苟欣和柯莲单独买一套房子,并且在春节之前,择一良辰吉日为他们完婚。
那天柯莲从我家离开的时候,频频回首,小姑娘的眼神,包含太多对我的怜惜和不舍。那段时间,柯莲亲眼见证了我所有的疼痛和凄苦,好几次柯莲站在我卧室门口,无声的守着我,任我在黑暗的夜里悄然泪流。
方洁离开了,柯莲也走了,兰馨依然没有消息,好在曾经困扰我多时的“燃情坊事件”被苟圣一笔勾销。我曾一度混乱得天昏地暗的人生,在转了一圈之后,仿佛又回到起点,回到刚刚认识方洁的时候,那时候方洁也只是李浩公司的一名业务员。
历经风雨,在所有繁花凋零之后,我蓦然发现,浮华红尘,我已然是一个孤家寡人。
很久没有联系老家的亲人了,人在极度消沉的时候,无疑就会想家。而当时,我对于家的概念,恐怕就只有曾经相依相守的父母姐妹,以及老家那些依然风光不老的山水。那夜,我再次醉酒之后,我孤寂的泪流满面,拨通妈妈的电话,我问,“妈妈您还好吗?”。电话里面,老妈接连咳了几声嗽,冷冷的说,“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妈啊?”。我明白,老妈的声音虽冷,但是她老人家的心肯定很热。我说妈,你的儿子迷路了,你的儿子已经混淆了白天黑夜,分不清东南西北。。。老妈明显能感觉我的情绪,我竟然呜呜的在电话里哭泣起来,儿子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小孩。想必母亲当时一定吓得不轻,紧张的问我,“幺儿啊,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说,“妈,别担心我,我喝了点酒,妈妈,我想回家!”。
那段时间,工作特别忙,压根就没有时间回家。
那天中午,我正恹恹的在办公室休息,胥波撞了进来。我和方洁的事情,他完全清楚,胥波递一支烟给我,安慰我说,“艾哥,想开点,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我点上烟,望了胥波一眼,没有说话。胥波说艾哥,方洁那样的女人,贪慕虚荣,不值得你一往情深啊,你说是不?我知道胥波这烂人找我不会仅仅是跑来给我安慰,我问他,胥主任你找我啥事?胥波哈哈一笑,说还能有什么事?没事,看你成天郁郁寡欢,找你随便聊几句。我心想胥波你这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能安什么好心?一见胥波那烂荡的笑脸,想起他挑拨我和梅颖,把我母亲说得那么难听,我就气得不行,我这人肤浅,心中藏不住事情。我问胥波,“你他娘的好久去精神科进修过?”。我这问题问得胥波半天没有回过神,稍后胥波问我,“艾哥你这话啥意思?”。我说胥波,既然你不是精神科医生,你什么时候给我妈诊断过有精神病?听我这么一问,胥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艾哥,你娃莫不是因为方洁抛弃你之后疯了?我一笑,说对,胥波,我是疯了。
也不知道当时胥波是否明白我的意思,后来闲聊一阵,胥波说艾哥,在重庆你还担心找不到女人么?只要你开口,我随时把女人给你直接送到床上。我笑说还是你胥大主任厉害,对了胥波,你最近和梅颖怎么样?胥波冷笑一声说,“还能怎么样?新生活,各管各”。我骂他,我说胥波你个烂人确实烂,你看你在外面找那些女人,哪一个能和梅颖比?你说你咋就这么贱,把自己的老婆放在家里独守空房,成天在外面惦记人家的老婆,你说你累不累啊?我刚说完,胥波哈哈一笑,说人就他妈有这么贱,俗话说得好啊,老婆是人家的好,娃儿是自己的乖。听胥波的话,看来这烂人还真是没救,这时候我说胥波,你小子得担心点,还记得吴咪咪当初怎么警告你的不?听我这么一说,胥波当即就“拷”了一声,说老子的家事,要他龟儿子操心?我提醒胥波,我说当初吴咪咪爱梅颖也是爱到骨髓,象他这种读书读得呆头呆脑的傻子,你还真不能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对于我的劝告,胥波很是不屑,说“毛,他娘的吴忠信,艾哥你去问他现在要不要梅颖?老子马上送给他”。
那天胥波离开办公室之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我,“艾哥上次托你办那事情怎么样了?”。我问他啥事?胥波说,“你看你看你真还是神了,人白,人血白蛋白”。我说哦原来是这事情,不过最近事太多,忘了,再说16床那个癌症病人已经去了天堂,你说我怎么开?我话音刚落,胥波怅然若失,说那有机会再说,对了,23床你刚收的病人,我看你就开在他身上如何?我说嘿胥波,你他娘的那么有钱,就不能自己买点药送给你表哥?一定要报销在其他病人身上?胥波一笑,说当一辈子医生,这等小事都不能占点便宜,你说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自从方洁离开之后,我也再没有那么急迫的寻找兰馨。不过有一件事情,应该是时候把它弄得水落石出了,到底是谁帮我垫付的那几万块钱?那天上午快下班之前,我去了一趟病案室,把张大娘的病历找了出来,记下大娘住家的详细地址,我给高飞打去电话。我问高飞你现在哪里?高飞接到我的电话,故作惊讶,嚷道“妈呀艾芝你居然还活起的?”。我骂他高飞你少他娘的阴阳怪气,下午有空没?高飞说,“艾哥我白天随时有空,啥事?你老人家直接吩咐”。我说那今天下午你去帮我打听一件事情好不?我随即把关于我和张大娘一家的恩怨前前后后给高飞讲得很清楚。高飞说,“艾哥,日,我会不会也遭他们一家毒打哦?”。我说怎么会,这事情和你无关,你只需要去找到张大娘,问一下当初是哪个赔的钱给她们就行。听我说完,高飞勉强答应下来,末了,这烂人开玩笑说,“艾哥,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办事,回来你得给我找个慰安妇行不?”。我骂高飞,我说你娃应该马上去死。
那天下午我一直在等高飞的电话,可一直到下班都没有他的回音,我心想难不成这高飞又泡妞去了?我有点着急,前后打了几次他的电话都无法接通。直到晚上11点过,我的手机才猛然一阵急响,我赶忙抓起来一看,当即就是失望。原来以为是高飞,结果看来电显示,梅颖找我,这么晚,她找我干嘛?我有些纳闷,赶忙按了接听,刚一接通就传来梅颖“哇哇哇”痛哭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夜,听起来尤为让人心疼而恐惧。我赶忙问她,“梅颖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