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简要的把情况说了一下,于婶和小兰将信将疑,两个人一个问“为什么选那个餐厅”,一个问“那为什么拥抱你”。小海知道这些事情解释起来非常麻烦,就拨通了小钱的的电话,告诉小钱让王静接电话,把电话给了小兰:“你问,随便问。”
小兰这时反应过来了,看来小海说的是真的,即使有怀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接过电话,强颜欢笑地说:“王静啊,我是小兰,没别的事情呀,是有人看见你海哥在音乐餐厅跟一个漂亮女孩吃饭的啦,两个人还拥抱了的。我在问你海哥是怎么回事的,我不知道是你呀。”
王静不知道这边的情况,笑着说:“嫂子,是我,是我们小钱同意的,那是为了帮我们,我们一直想谢谢海哥还没找到机会呢,改天我和小钱请你和海哥吃饭。”
“好的呀,话说开了就没问题了呀,我就说我家小海不是这样的人,”她说着讨好地瞟了一下小海,又说了一句:“把你照片发过来我看看啊,免得在街上不认识。”
马上王静的照片到了小海的手机上,于婶和小兰一看,果然是一个人,两个人不说话了。
小海一肚子怒火出来了,他不敢跟母亲发,就冲着小兰喊:“平时看着你傻了吧唧的,其实你心眼挺多啊,还要人家发个照片看印证一下,就你这么多心眼还担心我骗你?我骗你多年了你知道吗?你不骗我就不错了。”
“对不起。”小兰低下了头。
小海还没撒完脾气,接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了?你挨几下拖把然后我说对不起行吗?”
小兰委屈地撇撇嘴,拿起拖把递给小海。于婶一看就急了,说了一声:“你敢!”一把抢过了拖把。
“妈,我还能真打吗?”小海非常不满意的对着老妈喊。顺便往沙发上一靠,马上疼的“哎呦”一下坐起来,脱下上衣一看,背上又几道血印,都肿了。小兰赶紧找来红药水,给小海擦药,每擦一下,小海就龇牙咧嘴的“哎呦”两下,小兰就停下,看看小海的后背,想想刚才自己的不冷静,既有内疚又有心疼老公,眼圈红着撇撇嘴,但是忍住了没哭,最后终于是一边给小海擦药,一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带着哭腔说:“我错了,对不起。”
于婶看着儿媳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虽然感觉自己打重了,但是嘴依然强硬:“甭跟他道歉,”
然后对小海说,“这也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沾花惹草的下场。放着好日子不好好过不行,我不答应。你不能跟那老东西学。”
小海听明白了,说自己有“外遇”的事,是触动了老妈的敏感神经,犯了大忌讳,自己这几下,一定程度上是替老爸挨的,但是这个问题又没办法明说,担心再次触动母亲的敏感神经,虽然觉得自己冤枉,但是还没办法,只能把气撒在小兰身上。想了一会儿,就说:“洗不了澡了,感染。”
小兰马上拿了温毛巾,给老公擦身上,又端来洗脚水。小海略略地一弯腰,说:“洗不了,一弯腰就疼。”小兰赶紧蹲下给老公洗脚,贝贝也懂事地帮忙给爸爸洗另外一只脚。小海靠在沙发上,很享受地逼着眼睛,嘴里还叨咕:“捏两下,用点劲,刚才折腾的劲那去了?对就这地方------”
于婶实在看不下去了,随手拉起小兰,趁小海不注意使劲拧了一下小海,小海又“哎呦”一下,睁开眼睛正要训斥小兰,一看是老妈,就不满意地说:“妈您能不能别这么暴力?我这从心灵到身体都受着伤呢?”贝贝觉得挺好玩,在旁边鼓掌笑起来。
“小混球看把你美的,要上天啊?小兰你别惯着他。小海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给你洗脚。”于婶说着就要蹲下要给儿子洗脚。
小海连忙站起来,不服气地说:“我可不敢,我怕您把脚给我拧下来。妈,我跟您说,让男人感到幸福和温暖,让男人感觉在家庭的地位,是家庭稳定的基础。我这不是摆谱,是我家教好。您这代人,整天觉得自己半边天,没事就跟老公瞎吵吵。跟您说您也理解不了,我睡觉去了。”
听了儿子的话,于婶愣住了,过了几秒,对着儿子的房门喊:“你是说我没给你爸幸福?你这个白眼狼你向着他?”
又过了几秒,于婶忽然眼泪下来了,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唉,管不了那么多了,谁能给他幸福他就找谁吧,我省心。”
卧室里小兰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小海躺下,心里还怀着内疚,看着小海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想了半天,才硁硁吃吃地说:“小海,我错了,今天的事都是我错了,你要是实在看不上我------”
小海看媳妇可怜兮兮的样子,感觉今天也闹够了,就说:“你别没完没了了,你也是长点心,我这就够乱的了,你瞎起什么哄?你以为我妈打的是我吗?是对我爸有气。”
小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二十五
自从小海走后,于叔心情一度很不好,他想念儿子。自从儿子上学走了,十多年的时间,每年也就能够见到儿子一两次。上学的时候有假期时间还长一些,工作了以后就是五一、国庆和春节了,国有单位的年休假一般都保证不了。不知道为什么劳动节的长假取消了,偶尔儿子放假还要跟朋友去旅游,除了偶尔出差也就是今天来明天走,正经时间一年也就春节回来一次。
那时老伴还在家,经常跟他抱怨说儿子跑那么远,生活自理能力又差,有个头痛脑热的身边也没人照顾,抱怨他这个当父亲的不能阻止儿子离家。明明三口人过的挺好的,如果儿子在本地结婚生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多幸福,偏偏去了上海。特别是儿子急性阑尾炎住院,到出院才告诉家里,老伴当时就哭了,把于叔一顿臭骂,说如果当时不是于叔逼着孩子学习、或者毕业要求孩子回家,也不会让儿子遭受这个罪。这个事情于婶至少抱怨他有半年,直到听说儿子有病期间认识了一个护士,然后恋爱了,于婶才喜笑颜开,连连夸儿子有心眼。
后来儿子结婚了,再后来有了贝贝,老伴去了上海照顾孙女,三口人终于过成了自己一口人。
于叔当然愿意儿子在身边,谁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而且就一个孩子,不在身边确实感到孤独。他在儿子毕业的时候跟儿子长谈了一次,想听听儿子是否愿意回家。儿子表达了喜欢上海、喜欢上海的发展机会的想法,然后用期盼的目光望着他。他理解儿子,知道家乡这个三线城市确实太小,名校毕业的儿子说更希望外面闯荡闯荡时,他说尊重儿子的想法,毕竟儿子不是自己的私有财产,孩子有孩子自己的生活。他告诉小海,只要行的正,无论到那里老爸都支持,而且什么时间累了都可以回家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老伴走了以后的孤独,而且这孤独越来越强烈。“难道日子就是这样的吗?”他想不明白。人家学习不好的孩子反而在老人身边,全家一起过团聚的日子,自己这么优秀的孩子,却相隔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