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莉莉斌斌跟我们去玉潭。”
“去玉潭？”杨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暨旦他父亲生日吧？”
“嗯，你蛮记事嘛。”
“你叫暨旦接电话。”
“杨哥……”
“今天是你爸寿诞，我呢要回龙王山，就让莉莉斌斌代表我去跟老人家祝寿。”
“谢谢。其实不搞客，也就家里人聚聚。”
杨封了个红包，对孩子们说：“今天是娇娇的爷爷生日，你们代表我去祝寿，知道怎么说吗？”
“祝爷爷生日快乐！”斌斌抢着说。
“嗯，还有呢？”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莉莉说。
“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斌斌又说。
“很好，就这么说。”杨把红包交给莉莉，斌斌抢到手里，笑道：“我拿着。”
等孩子们走了，杨打开电脑，在政务平台上调出邱雅莉发来的模考情况。看起来还不错。
于是打印一份，放进挎包里。
给沈毅打电话，然后洗澡……收拾干净后准备去龙王山镇。
车在飞驰，杨的心也在飞驰。
他拿出模考成绩统计，认真地翻阅起来，时而沉思，时而叹息。
他拨通了邱雅莉的电话：“雅莉，什么时候到？”
“还早喃，师傅说到南岳吃中饭。”
“好，车别太快，安全第一。我仔细地看一看成绩，总体是不错，各班也比较平衡。但是高分段的人不多啊。”
“是，两个最高分要上北大清华还没有十足的把握。580分以上的人数少了，而540左右的人太多。”
“所以我们要考虑下阶段如何在这里做足文章，你们在路上可以讨论一下。我觉得回来后，各班要具体分析每一个学生的情况，给出奋斗目标和复习要领。”
“我们刚才也在议论如何挖潜提质的问题。”
“好。除了敬神，大家当然要放松身心，痛痛快快地玩玩。”
“谢谢杨校。”
杨又打电话给苏醒，苏醒说下午才会有全市的统计结果。
杨将座椅放倒，斜躺下来闭目养神：“沈毅，放点音乐。”
一进龙王山镇街口，就听得锣鼓喧天，鼓乐齐鸣，爆竹声声，炸成一片。
今天是丧事最热闹的一天，亲朋戚友、乡邻世交都会前来上香祭奠。
镇村两级都送了花圈，谭局也在龙王山中学李校长的陪同下前来悼念。
杨忙着招呼、握手、发烟、交谈、感谢……午饭时候到领导席上敬书记镇长两杯酒。
开过追悼会，运来说：“回城就叫我一声。”
“你明天回吧。”
“你明天上班就不一定要来了。我清早开车上来，送完葬，接爸妈一同回城，省得你再跑。”
跟堂兄说明情况，又和父母交了个底，杨启程回城。
苏醒来电话说，模考情况已经统计出来，发到了杨的平台上：“整个形势令人振奋，估计高考二本上线要超过四千人。”
“估计上一本的呢？”
“跟去年持平，这是个问题。”
“下阶段的重点必须放到这个方面来。”
“我们会认真研究的。”
“好，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
“杨局，今年高考又要打大胜仗吧。”沈毅笑道。
“应该会吧。”
“杨扬，你是员福将。”运来也哈哈一笑。
“上我那儿吃晚饭吧。”运来说。
“行，我看莉莉斌斌回家了没有。”
杨正要拨号，手机响了，是暨旦：“杨哥，来……来吃晚饭。”
“哈，看样子喝得差不多了。没人陪酒，我还是不来算了。”
“真的醉了，我是请你来……帮我陪酒，晚饭还……还有一桌客，你一定……要来。”
“好，我不来谁替你陪酒啊。”关了手机，杨回头对运来说，“暨旦他爸今天生日，中饭陪客喝醉了，叫我晚饭帮他陪酒。”
“那我也去送个礼好了。”
“也好，先回家放放包袱，再去玉潭。”
回到家，杨说：“冰箱里有饮料，自己拿。”说完便进了卧室。
先放了泡尿，然后打开电脑，调出模考统计资料，分别给邱局、易书记和曹市打电话，报告情况。
领导们一概高兴加鼓励。
“邱局，下周星期三开校长、主管副校长和年级组长会议，你有时间参加么？”
“我一定抽空参加一下，给大家鼓鼓劲，加加油。”
“书记，回家来了吗？”
“这个双休在井岗山参观学习。”
“下周四，我和苏醒他们几个科长、主任来看看你。”
“行啦，我写了篇论文，正想你指点指点。”
“嗬嗬，学习学习啦。”
“曹市，这个情况不知你满意不？”
“好啊，杨扬，烧好最后一把火，给我上几个清华北大。到时候我给你庆功。”
杨喝了一罐黄老吉，“走吧。”
到了暨旦哥哥家，跟老人家拜了寿，静端来茶水。
“暨旦呢？醉得不厉害吧？”杨笑道。
“呕得一塌糊涂，睡到现在还没醒。”静摇头。
“一些什么人喝酒啦，居然把他搞成这样？”
“还不是他们局里、还有镇政府的几个人。晚饭还有几个企业老板要来，这不把你请来了。”
“哈哈哈……”
“杨局长，暨旦和喻静承你关照太多了，谢谢你啊。”
“暨伯，暨旦和我兄弟一样，互相关照吧。”
“你客气了，暨旦有今天，全是你的栽培，他是个什么料子，我还不清楚？”
“暨伯，这是你老的福气。”
将近六点，几位老板陆续到来，暨旦也醉眼惺忪地起了床，其中颜总和钮总杨是认识的，还有陈总、李总、赵总杨不太熟悉，不过一交谈，交换名片，很快就变成熟人了。
在镇上仁怀酒店，席开三桌。
暨旦说：“承蒙几位老总和运来哥厚爱，百忙之中来给我爸庆寿。我是真的喝不得酒了，所以，请杨哥作陪。”
“几位老总，我呢酒量也是一般。”杨接过话头。
“杨局，你的酒量可不是一般啊。”颜总笑道。
“是啊，如果你的酒量还是一般，那我就酒量很小了。”钮总哈哈一笑。
“我是中饭喝得差不多。”赵总说。
“我也是。”陈总、李总也附和道，“中饭陪客，不然中饭就来拜寿了。”
“嗬嗬，各位也莫客气，我看酒就这么喝，五位老总，加上运来和我，我们每人掌两次壶，也就是喝个十四杯，怎么样？”
“也就是半斤左右，我看要得。”运来说。
大家一致认可了这个方案，于是觥筹交错，互相热络地敬起酒来。
等运来敬完两杯，暨旦的父亲站起来：“破费了各位，我心里感到不安。作为东家，我敬两杯。我呢一辈子滴酒不沾，两个崽中饭又喝醉了，这两杯酒就由两个媳妇代饮。”
“好。”老板们鼓起掌来。
轮到静喝的时候，静看了杨一眼，杨不好意思代她喝，沈毅站起来，“静姐也是从来不喝酒的，我替你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