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决之后，人事科立马起草文件，市直高中校长调整报组织部批准，高中副校长和初中校长的调整报组织部备案。

次日召开大会，宣布人事调整结果。办公室即刻下发通知。

元月四日八点半，会议正式开始，易书记主持会议，邱局作主题发言，钟副局长宣读文件，组织部干部陈科长代表组织部门讲话，最后曹市作重要指示，杨和其他班子成员在主席台陪坐。

钟副局长宣读文件后，会场里一片低语声，有人高兴，有人不满，有人垂头丧气，也有人不动声色。

大会结束，退居二线的同志去小会议室继续开会，由易书记和谭副局长参加。

未有异动的人离席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有异动的同志留下参加由邱局主持的集体谈话。

会议结束，班子成员兵分七路，送新调动的校长到新学校上任。

杨和古科长送七位初中校长上任，直到晚上八点才返城。

他给邱局通电话：“邱局啊，这个事总算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是啊，不过还有几个人是有怨言的。”

“开会的时候我看出来了，以后分别做点安抚工作。”

“你给我多费点心啦。”

“邱局，我知道。”

伍晴也打电话来：“杨局，谢谢你，为伍恒的事，你费了不少心，亲自指导，还亲自送他上任。我这个做姐姐的向你表示感谢啊。”

“伍局，谢谢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选个时间再请你的客。诚诚跟我说，你教他的方法特别有用，他对你佩服得不得了。”

“嗬嗬，你这个崽好聪明啦，一点就通，将来是考清华北大的料。”

“但愿他像你的崽一样。”

杨哈哈一笑，伍晴的这句话有歧义啊。

涂胜利也发来一条短信：“杨局，谢谢你！”

“老涂，路还长，安安心心教书，踏踏实实生活。爱人如做换肾手术，知会一声，我会帮你募集医疗费用。”杨回复道。

涂胜利又回过来：“看杨局之言，不禁流泪。非常感谢，铭记在心。”

杨叹息一声……

第二天，杨参加教研室会议，谭主任离任，苏醒上任。

接下来，参加考试中心会议，李副主任调装备站，张副主任上任。

这天上午，静也换办公室了，从四楼搬到了七楼。

钟明副局长跟杨说：“根据市委决定，二中的人事暂时不动。”

“是吗？”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校长人选。所以王总督学推迟半年退休，于校长继续担任校长至暑假。”

“也是个办法。”

“现在二中老师中议论很多，不利于工作。你是老校长，去私下里透透风，让他们不要再议论了。”

“于校长自己可以讲啦。”

“他呀真烦着呢，早就不想干了。”

“我怎么没觉得？”

“说到底与你有关。”

“为什么？”

“你的校长当得好，老师们拥戴。学校刚升省重点，你离开，他调入。老师们都为你感到忿忿不平。他的风格跟你不同，所以在老师的心目中总有他不如你的看法。他呢无论怎么努力，却老感觉走不进老师的心中。虽然学校工作正常运转，但一直没有多少起色。他一直很苦恼，日子过得不舒畅啊。”

“怎么会这样？”

“所以我有句话，没本事，千万不要去接手好单位。”

“因为我……那罪过就大了。”

“杨扬，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啊。”

“什么意思？”

“邱局已经向书记、市长建议过了，让你回炉。只是曹市一直没表态，所以搁着。”

“钟明，你们别害我啊。我倒是觉得邱局兼校长是可行的。一是有先例，某些地方教育局长兼省重点中学校长。二也为邱局解决副处级待遇。你管人事，你可以向组织部门建议啊。”

“我想过这个问题，邱局说，他这个局长事情已经够多了，还揽校长这个事，不是有病吗？我想也是，一个十几万人的大局的局长，身上的责任多重。作为法人代表，什么事都是他的责任。我们这些副局长就是想帮他顶也顶不了。你忍心在他肩上再加重担？”

“我是说他挂个名就是了，只管掌舵，具体管理交常务副校长就是。”

“嗨，邱局这个人有多认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当甩手掌柜？”

“唉……”

“你就等着市长找你谈话吧。……当然，但愿不会有这一天。”

“我的天啦！”

听钟明这一说，杨不得不在心里想一想了。

万一出现那样的局面，怎么办？接受这个任命？完全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那将是多少痛苦的事？自己的生活不应重新回到那种极不自由、极其紧张当中嘛。如果不接受，真的要市长亲自出面来谈话，又有什么理由来拒绝呢？会不会不识抬举呢？

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不明白。

晚上跟静说，静说：“要真那样，你就尴尬了。不接受的话，你如何再做这个副局长？”

“不当就是。”

“不当你干什么？”

“去罗总那儿帮扶企业。”

“那是你想去就去得的，市长一句话，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这么说，只能接受啦，那多可怕。”

“你本不是一根筋的人，怎么这事就不能从另外角度想一想。为什么当不得？”

“当了会如何？”

“说不定能提个管教育的副市长呐。”

“你也这么认为？”

“你想想，当了校长，你就是副处，不就与曹市行政级别一样了吗？放眼教育界，谁能比得过你？”

“官场上的事，难说。”

“你跟暨旦一样，是官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