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出现小柯给我描绘出来的景象，每一样都好像很完美的样子，我挣下了这一套房子，但只是没有灵魂的空壳，而小柯赋予了它生命。对于男人来说，没有女人的房子只是建筑物，有了女主人的房子才是家。

“我是依你呀，你说挂什么就挂什么呢”

“当然是挂我们的照片啦”

“对哦，对哦，放我们的婚纱照，梳妆台上放一张生活照”我恍然大悟。

小柯笑我，像我这样的，难以想想怎么去照顾客人，谁要是摊上你这么个导游，岂不是糟糕到家了？

小柯不迎不拒，不喜不悲，偶尔睁开眼看我。这眼神没有平日里见着的光，倒显出几分哀伤。我解读不了这种情况，以我这么些年的经历也无法准确解读，而我仍旧没有控制住自己，当我的手触及小柯腰部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这个时候还会这么敏感。

离开潘姐的家，身后还有他们夫妻吵架的声音，我这是闯祸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我也更无意在他们的生活中插上一脚。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也没有找酒店的心情，信步溜达着。

上海的夜景和北京的也没什么区别，所有的大都市，除了钢筋水泥之外，多了条黄浦江，这比北京的护城河要大。江畔的风也没什么凉意，这大暑天，闷热是主旋律。

“你在哪里？”我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潘姐的声音。

“别管我了，你和大哥好好解释一下吧，真不好意思了”

“快找个酒店睡觉，别在街上瞎转，明天去公司拿任务单”

“我知道了，别管我了，我坚持不想再打搅潘姐，这个晚上有的她应付了。”

“不要担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吵架了，离婚就离婚，潘姐不怕”

“就算离婚，也不要因为我离婚，我一辈子过意不去的”

“这与你无关”

我挂掉潘姐的电话，这事不能描，越描越黑。老公一定还在身边盯着她说话呢，说多无益。

我打算找个离他们公司不远的地方住下来，明天就可以直接去拿单了，这是正事。也不好耽误。

我的新朋友黑色的奥迪车载着我飞驰在海边的公路上，车内的音响震得耳膜发疼，车窗外的冷风嗖嗖地钻进我的领口，在这个寒冷的下午，没有什么比我的心更冷。

这是一场阴谋，从头到尾的阴谋，从要我留下证照给她用就是阴谋的开始，没有一个人愿意无缘无故地把店里的股份留给一个完全可以抛开的前店家。只有一个原因，她在利用我，掩盖她的身份。

“唐哥今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都要放下，小白哥怪罪下来莎莎可受不起”混社会的人江湖义气重要，混社会的女人在大哥面前就是一种工具。过得潇洒但也活得卑微。大哥交代的事如果没办好，轻则被训，重者被打都正常。

毕竟是男人，在这样的场景下更不好意思让女孩子下不来台，端起酒杯和莎莎碰了碰杯，一口烈酒下喉。

台面上的兄弟每人也都和我喝一杯，这些酒倒也推脱不了。

“好，这还差不多，莎莎今天二十四小时负责陪着你，明天没跳楼你就给她两千元，跳楼了就带着她一起跳”小白哥说完再不就这个问题理我，只是招呼喝酒。

同桌的兄弟都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半途而来的女孩子大都不明白，也不敢问，只能看着大家的眼色，左一杯右一杯地给我敬酒。我也来者不拒，喝到饭局结束，也晕乎乎的了。

喝了两三瓶啤酒后，小白哥他们几个到了，同来的还有三个和莎莎年龄相仿的女孩，原来是接她们去了，这些女孩许多时候连打出租车的钱身上都是没有的，无论多少钱，在他们身上很难留上几天的，三个女孩子进门就和芸姐打招呼，应该也是这条线上的。

我不用杯，自打知道她们要嗨药后，我就留了个心眼，啤酒再不倒进杯子里喝，起开酒对着瓶子喝，这样小只装的啤酒，嘟着喝也不难看，我只小嘟一口，这样轮番攻击应付不来的，小女孩毕竟只是好玩的小女孩，比起职业的陪侍好应付很多，她们只是想展示自己的热情和酒量，博个豪爽和痛快的“名声”，不会也不敢逼我喝酒。这些小妹再闹也都不敢在男人面前强势。

整个场子倒是很随意，连普通的客套都没有，几个兄弟也都各自喝了几杯酒，对这些小女孩也还规规矩矩的，没有我想到的猥琐的动作，倒是显得我搂着莎莎的行为比较与众不同了，几个女孩子除了陪着我和唱歌，对小白哥他们几个倒没有特别的热情，或许是太熟了吧，我这样想。

包厢里分两拨人，一拨在继续看球，一拨在跳舞，男人都在看球，欧冠的比赛都是下半夜，这需要点精神才能挣的钱，女孩子们嗨的药也差不多了，疯狂的摇滚还在继续，这样的状态往往可以持续三四个小时，换个正常的人，累都得累趴。

我说我要回家了，那么一刻我突然就一点心情都没有了。人毕竟是人，可以意乱情迷，可以想入非非，但总该有底线的，这样的花季女孩不该是这样的情形，我不可以乘人之危。

我只好带上两个女孩子，莎莎和另一个和她趴在一起的女孩。

拖着两个狂躁不安的女孩走出酒吧大门，大厅的客人已经散去，只有包厢里还有些常来的熟客，保安看着我们，但熟视无睹，这样的情节每天晚上都在发生，他们早已见惯不怪了。

我把两个女孩子全塞进后排，说实在的，我真是想狠狠地甩她们两个耳光。

记住了小白哥的提醒，其实就算他不提醒我也有原则，这样的女孩子，我怎么可能把他们带回家里来过夜？

昏睡一个早上，下午的时候接到小柯的电话，我本不是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伙子，爱上小柯是因为和她在一起特别轻松和舒适，正好是一个可以长期过日子的人，从这样的出发点发生的情感纠葛，突然被一个长发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彻底给毁了，由爱生恨，这个转变的过程非常短。

小柯第二天就离开了b城，我下午去了咖啡馆，所有员工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我都做出一副很同情我的表情。

“都好好干活，别以为老板走了你们就自由了”笑着告诉她们我其实受伤得并不深，我自以为自己已经是深爱，但事情发生后我这么快地恢复过来，证明我根本就是用情不深，以前种种只是自欺欺人做出一番自己已经陷得很深，必须结婚才能了结。想想也是可笑。一个阅人无数的人天生对人是无法一片心的，怎么可能说爱了就爱了？有时就是这样连自己都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