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舞蹈工作室亮着灯，里面有几个家长等着坐在走廊，娜娜坐在前台，时而从窗口向外面看看，到现在矿泉水一瓶也没卖出去。不过到是有人过来好的问过，问是什么牌子的水卖这么贵，这水能补肾还是能壮勒个阳？

娜娜除了摇头，啥也解释不了，看了矿泉水的牌子，是最大众的那种水，问的人说了句神经病，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走开，留下娜娜也很郁闷。

有人在梁子身后一拍他的肩膀，他身子一抖回头一见来人，马堆满笑脸：“原来是瘸爷。”

后面站着四五个人，为首的是四十多岁的矮个子，四方的寸头，从外面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他走路时左腿是瘸的。

是这样一个人，在整个江边一带极为出名，他叫陈平，外叫陈瘸子，道的兄弟会叫他一声瘸爷。陈平数次进监狱，是那里常客，因为能打能砍，靠自己拼出一块地盘。现在年纪大了走正途，开公司做生意，许多大小混子归入他的手下。

当然，除了正当生意也会做些不正当的，想在江边这一片的任何集市和市场做生意，必须得他点头才能给你位置，他自己还开有车行和鞋城，另有饭店和歌厅，也算是天鹅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陈平认识梁子，知道他靠着关系混在高远购物广场当个保安头儿，在陈平看来这也是人的本事，也是一种能力。

早过了打打杀杀的岁数，陈平现在给人的感觉极为和蔼可亲，他一笑道：“梁子，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瘸爷，没什么，这不刚下班随便走走。”梁子恭敬地道。

陈平点点头，他刚从马尔宾馆出来，见一个俄罗斯的客人谈一笔卡玛斯汽车的生意。他无意抬头一看，见到写着“肖疯子，曙光”的牌子。

“曙光”这两个字外人不明白，他是内行，进去出来不知多少回了。再看摆着矿泉水的价格，五十元一瓶。

陈平笑了，这是遇到“曙光”里出来的朋友了，是什么样的人这么拉风直接敢亮招牌字号。

他转头看着梁子，梁子一脸的不自然，“说说吧，这事好像挺有意思的，这个肖疯子是谁？”

梁子没办法，只得把事情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但他把故事加工了，说来问问招生简章的事，想给一个亲戚的孩子报名学舞蹈，结果无意起了冲突，然后这个肖晋出现了。关于郑远达让他来捣乱，两人做戏等等都略了过去。

陈平是何等人精，一听他话里有水分，但他不愿管这样，他只是对这个肖晋感兴趣，听到最后没想到这个肖晋居然真是冤枉的，还定了个见义勇为，他的眼睛亮了亮。

“传，真是传的人物。”陈平道。

他看着舞蹈工作室，又道：“杨猛那人我知道，专干黑活，能把他干翻的人，身手也不错。”

陈平道：“你说这里的校长很漂亮，以前是大学老师？”

梁子点点头，把郑远达告诉他的信息说了一遍，陈平来到窗边往里面看了几眼，当看到梅冉时，他赞道：“果然是个漂亮女人。”

他飘了梁子一眼道：“不是你小子看人家女人，给弄翻了吧？”

梁子赶紧摆手，“瘸爷，我哪儿有那心思，再说我也不是那种人。”

陈平哈哈一笑，他几步来到卖水的窗口，又看了看那个刻字的小木片，他微微一笑，娜娜紧张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梁子躲到一边去了，怕被娜娜认出来。

陈平一指木片：“这个人在吗？”

娜娜看了这几个人，虽然说话的人看着挺和善，但跟着他的人都长的挺凶，她用力摇摇头，想把窗户关又没敢。

陈平笑呵呵地道：“那给我来瓶水。”

娜娜：“啊？”

陈平一摆手，跟在后面的三子递过来五十块钱，娜娜傻眼了。

让这么卖水的肖哥是疯子，可居然真有傻子来买。

这世界变化太快，让人都不认识了。

见娜娜表情呆住，要是换了别人，三子早不耐烦，可对方是个挺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三子耐着性子摆了摆手的五十块钱，娜娜这才反应过来，机械地接过钱。

三子见她动作慢，便自己两手探进窗户，撕开塑料包装拿了一瓶，他缩回胳膊把瓶盖拧开，把水递给陈平。

陈平喝了一口，微微点头，“水不错，五十块钱的水是不一样。”

娜娜心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花了五十块钱这水的味道变了，那要是花一百块钱呢？要不要一会儿自己也喝一瓶试试？

陈平转头对几人道：“你们一人也来一瓶，味道不错。”

三子一愣，其他几个人表情都差不多。但陈平说的话是命令，从来没有手下人违背过，三子又拿出二百块钱递给娜娜，娜娜已经麻木了，她接过来，还是三子自己动的手，他从玻璃窗里面拎出四瓶矿泉水，分别递给后面的几个人，自己打开一瓶喝了一口。

几人都是吧嗒着嘴，到底也没喝出哪儿味道不同。

娜娜看着手里的二百五十块钱，又看窗外的人，这还真是一群二百五，这么卖水他们也敢买？

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开到附街。陈平等人对警车和警官非常敏感，同时看过去，三子一皱头。

警车的警灯灭了，车熄火，从车下来一位穿着警官制服的美女。女人径直走过来，看了陈平等人一眼，然后推门进了冉冉舞蹈工作室，娜娜一见是贾苏之，这真是关键时刻救星到了。

“贾姐，你来了。”娜娜欢喜地道。

贾苏之点点头，向里面看了一眼，“梅冉还在课？”

娜娜道：“还得等一会儿才能下课。”

陈平等人站的不远，听到她们的对话，接着见贾苏之随手拿起木片看着面的字，她一指面的三个字：“这家伙人呢？”

娜娜道：“你认识肖哥？”

贾苏之点点头，看了眼矿泉水价格标签，又看了看外面一人一瓶矿泉水的陈平等人，把想问的话收了回去。

“肖哥有事先走了。”娜娜道：“贾姐你先坐，天热喝瓶水。”

说着她顺手拿过一瓶“五十块钱的矿泉水”递给贾苏之，贾苏之特意看了看商标，是大街卖的普通水，怎么标这个价格，不用问是肖晋搞的鬼。

贾苏之的职业特点，刚才见了陈平他们知道是关系复杂的社会人，因为他们身的特质跟别人不一样。

陈平也在琢磨贾苏之，见了她肩头的警衔职务不低，他暗自道这个冉冉舞蹈工作室有意思了，居然有警官的靠山。他不想多呆，带着几个人走了。

贾苏之注意到陈平走路的腿，一下想到了江边这一片儿的人物，陈平。

“原来是他。”贾苏之心道。

梁子躲在一边儿，贾苏之进来跟娜娜说话，然后坐下喝水他都看到了，他瞪大了眼睛，也没想到这么个舞蹈工作室这么有背景。他见陈平都闪了，他也赶紧走掉。

等外面的人都走了，贾苏之才问娜娜这水是怎么回事，卖这么高的价？娜娜实话实说，贾苏之听了啼笑皆非，她问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如有人来闹事？

娜娜把几个小混子来收管理费的事说了一遍，贾苏之一下明白了肖晋这么做的目的。想到看见的陈平，要是梁子是陈瘸子派来的，这事可有点麻烦。

她考虑得跟表哥说一声，让他没事来两趟，免得这些不开眼的社会人打工作室的主意。她看着里面正在教舞蹈的梅冉，这还真是漂亮的女人是非多，都是漂亮惹的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