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集血样,用DNA确定死者身份,走访周围群众,一定要找出证据!”宋钊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李坏绝对是他从警这么多年,最让他束手无策的一个,等同事们采集完血样后,宋钊松开紧紧攥着的拳头,说道:“你们去楼下等我!”
宋钊需要冷静,否则心中的怒火,真的会让他发疯。
等同事们全都走后,宋钊开始打量这个房间的布置。除了斑斑血迹之外,能看得出狭小的房间,布置的很是温馨。
粉红色的窗帘和床单,床头上还放着几个毛绒玩具,旁边的梳妆台上,有一套化妆品,门口的简易衣柜里,全都是女人的衣服和鞋子。
所以,这显然是一个女人的住所。
紧接着,宋钊又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有两个女人,左边不就是刚才被李坏和李飞燕带走那个么?!
抽屉开着,上面有一道刮痕,没猜错的话,作案的凶器,原本应该是放在这个抽屉里,慌乱拿出来时,在抽屉表面留下了一道刮痕。
宋钊拉开抽屉,见里面有一个日记本,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日记本打开。
清秀的字体,记录下的却是一个悲催的人生,宋钊越是读到后面,就越是无法平静。
“宋队!”这时,走访群众的同事推门而入,“已经打听到了,其中一名受害者名叫罗心光,住在这里的女人叫阿蝶,罗心光是阿蝶的姐夫,罗心光先后因为抢劫,故意伤人,聚众赌博等罪行,两进两出,在监狱服刑十三年,后来又卖掉自己年仅三岁的儿子,还逼自己老婆卖、yin,最后活活把老婆逼的服药自尽,前段时间又开始纠缠他的小姨子,有群众说,另外那名受害者,应该是罗心光带来的嫖客,他这是故技重施,想……”
“别说了!”宋钊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同事说的这些,都被阿蝶记录在日记本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罗心光的恶行,让宋钊怒不可遏,浑身发抖,甚至有了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难道这就是李坏杀人的理由?”
宋钊对李坏莫名生出了一种难以说明的感觉,可身为警务人员,哪能感情用事。
罗心光固然有罪,可罗心光就算罪该万死,也轮不到李坏裁决,因为没人可以逾越在法律之上。
所以,李坏的罪行,还是要继续追究!
“收队!”宋钊走时,决定将阿蝶的日记本带走,如果李坏真的是因为正义,而替天行道,宋钊会尽量帮李坏减轻判罚。
回警局的路上,宋钊还沉浸在对罗心光的愤怒中,久久不能平静。
嘎吱!
突然,开在最前面的警车,在毫无征兆下一个急刹,要不是后面的车辆反应及时,非得追尾不可。
因为惯性,宋钊身子向前猛然一倾,险些撞到头部,“怎么回事儿?!”
“宋队,我下车去看看。”同车的同事,也是这辆车的司机,也不明情况,只能下车去问问。
宋钊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间,一直在追一件案子,可谓是废寝忘食,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和同事们的努力下,那件案子今晚有了一些眉目,再过上几日,应该就能破案了。
等破了这件案子,宋钊打算回燕京一趟,他是没结婚生子,可还有家人。离家在外这么长时间,春节都没能回去,想想实在是不应该。
至于公孙家灭门一案,来调查李坏的天网成员,不止他一个,大不了尽快回来就是。
宋钊双眼发酸,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下车查看的同事回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突然,所有的车门全部打开,吹进来一阵阴风,冷得入骨。
宋钊猛然睁开眼,愕然发现,现在身处的位置,已然不是刚才霓虹闪烁的繁华街道,也看不到其他同事。
这里像是荒郊野外,四处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鬼吼般的狂风,死寂的让人发怵!
宋钊定了定心神,慌乱之余,本能的拔出枪来,而后跳下车,冲着空旷的黑暗喊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宋钊很肯定,刚才他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可对方却能在悄无声息间,连车带人转移到数里之外,可见对方不是普通人。不,应该说是神通广大。
忽然,宋钊想到了一个人,李坏!
难道李坏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了吗?
可是以李坏杀人于无形之间的本事,这么多次碰面,李坏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
回应宋钊的,却只有鬼吼的狂风,周围仍旧是一片死寂。
此刻宋钊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透,赶忙跳上主驾驶。
废话!
不管对方是不是李坏,都不是他能够抵抗的,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在对方出现之前,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宋钊锁上车门,打开车灯后,视线却还是雾蒙蒙的,看不清道路。
不管了,总不能待在这里,做一只待摘的羔羊。
于是,宋钊只能凭感觉向前开。
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却没有向前移动,难道是车出问题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让宋钊恼火不已。
宋钊赶忙找问题所在,忽然身体一僵,余光好像看到了有个人影,挡在了车前。
“错觉,一定是错觉!”宋钊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向前望去。
果然有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就像是电影里的巫师一样,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是男是女。
宋钊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对方一只手,按在了引擎盖上。难道不是车出了毛病,而是眼前这个人发力所致?
一只手,就能挡住向前冲的汽车,简直是个怪物,恐怖如斯!
宋钊被恐惧包围,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
忽然,宋钊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举起手枪,枪口对准对方,喝问道:“你……你是谁?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人就是这样,害怕到了极致,反而就不怕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就算无可避免,总要让自己死的明白点儿。
“别着急,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这是我们永夜的规矩!”那人开口讲话了,是名男性,语气中充满了玩味儿。
对于他来说,宋钊不过是一个瞬息间就能秒杀的猎物,事实也确实如此。
“永夜?”宋钊从没听说过什么永夜,他不明白,永夜的人为何要跟他过不去,“为什么要杀我?!”
“哪儿来那么多问题!”那人好像有了一些不耐烦。
“你怕了么?!”宋钊故意激道。
“怕?就算我对你说了,死人会说话么?我只是懒得说而已,你的时间不多了,快向这个世界告别吧。当然,如果你不需要,我现在就可以动手!”那人说完,便闲庭散步般的走了过来。
“死的是你,妈的!”宋钊一怒之下,把手枪探出窗外,果断扣动了扳机。
嘣嘣嘣!
枪声划破死寂的黑夜,子丨弹丨带着火光,势如破竹的射向那人。
可那人继续向前,而且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难道他在无视子丨弹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