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馨从头到尾把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脑中幻灯了一遍,她发现,自已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完全迷失了,甚至找不到退路。
该怎么办?
该怎么让自已不受伤全身而退?
可馨遥望天际,问星星,问月亮,除了星星偶尔会眨动几下就别无回音。
遥望弯月,发现弯弯的月儿在笑,看着看着,那笑意仿佛就是他笑着时的眼睛一样迷人,不仅如此,她发现夜幕也全部变成了他的笑脸。
看来是走火入魔啦!
完蛋了!完蛋了!
她用力地敲打着自已的脑袋,想让自已清醒。
可馨是个善良的女孩,她不会因此而纠缠着他,虽然她有她的烦恼与痛苦,但她并不是温室中长大的花朵,所以她要勇敢地面对一切,即使是被“恩人”责骂和失去自由,也要从这个好男人身边逃走,她不想成为破坏他家庭的第三者。
心中有了这样的决定,可馨心里反而多了一丝欣慰,谁说爱一个人就必须要跟他在一起,只要他能过得幸福,那她也会觉得幸福。
其实,那个人也同样跟她一样做着同样的事。
陈天乐同样没有睡意,他也是一个人痴痴傻傻地望着弯月发呆。
怎么会迷恋上小丫头?
拿在手上的烟蒂燃烧到他的指缝处,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从呆凝中醒过来。
五味杂陈的陈天乐竟然完全阻止不了喜欢她的心,甚至深陷。
一直对着弯月出神的陈天乐,一会傻笑,一会又深思。
恍如失神的表情再次被手中烟蒂烫得跳动起来,这下,他再不敢出神了,干脆烟也不抽了,直接在窗台上按熄。
“唉!”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形容的的惆怅。
不管怎么做,终究还是伤害了她,心中始终是有愧疚感的。
“为什么叹气?”
他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猛然回头,“你,怎么进来的?”
她指了指没关好的门,“是你自已没关好门,我一推就开了,以为你不在呢,你到底在想什么?走到你背后都不知道?要是有小偷进来拿走你的东西都不知道,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不吭声你绝对不会发现我进来,对不对?”
“进来不知道先敲敲门吗?你这样会吓死人。”
“一个大男人会那么不经吓吗?”可馨歪着脑袋,“哼!连我都不如!胆小鬼!”
陈天乐凝视着她,“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干什么?夜猫子啊?”
想到是来向他告别的,可馨的目光黯淡下来,“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天亮我就离开!”
“你要去哪里?”失望和痛心一齐袭上陈天乐的心头。
“去该去的地方?”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看他有何反应。
“哪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他脸上有抽痛的感觉。
“哪里?”可馨喃喃自语,直盯着他那成熟而又伤感的神情发花痴。看他的样子还是有些不舍。
难道他也动情了?
“你也不知道去哪里?”陈天乐激动地提高音量,“还是又想去轻生?”
“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一阵温暖从心里掠过,看来他是很在乎自已的生死。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的手,“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但你一定要收下银行卡。”
她臭着一张脸甩开他的手,“那是报恩,不是出卖自已,你不用自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们谁也不欠谁。我过来,只是想跟打声招呼,没别的意思,更不是想找你要钱。”说完甩头就走。
理智在此时根本不管用,他窜到她前面,一双大手撑开拦住她的去路,“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什么好说的。”可馨去意已决。尽管强忍住不让自已流泪,可雾气还是迷蒙了她的双眼,“快让开!让开!”
“可馨。”他受不了地大喊一声,一把抓住她的双臂用力地摇晃,“难道你一点也不留恋?”
“放手!”她恼怒地吼了声。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为什么?”陈天乐哪会放,生怕这一放就再没机会见面了,仿佛生离死别般难过和痛苦。
挣不开来,可馨恼怒地把头往他胸前直撞。“你放不放?放不放……”
看她这样激动,只好认输地松开手,“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这样难过?”
“放我走!”可馨不想让他左右为难,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难道只能这样吗?”陈天乐的眼角有泪珠在滚落。
爱情是什么?真的会让人遍体鳞伤吗?
陈天乐鼻间有些凉意,那滴泪缓缓地顺着鼻翼游走。
无法避免地,心中再次涌起一股股无法控制的冲动。
即使是飞蛾扑火,抑或是摒弃世俗的眼光和道德的遣责?他也不管不顾了。
他的双唇已不由自主地向她有些凉意的泪睫触去……
“可馨……”
天!可馨的心跳加剧。“你、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这样是没有结果的。要不然,你会后悔莫及,你和你的家人都会受到伤害,知道吗?”
有一种冲动在左右着可馨,她好想问问他,是不是认识李曼妮这个女人?
好想问问他跟李曼妮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好想好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可她又不能。
矛盾和伤心成了一柄双刃剑刺得她遍体鳞伤。
这么多年,自已都是在李曼妮的资助下才完成了学业。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出卖李曼妮,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是做人之道,为人之根本。
要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把自已陷入背信弃义之列,不但自已不会原谅自已,连乡下的爷爷奶奶也不会原谅自已。
况且李曼妮又没让她去做杀人放火的事,而且事成后还能还她自由之身,那份长期签约就会视作废纸。
天地之大,到哪还不能生存下去?可馨原来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没想到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上眼前的男人。
他深情的目光直瞅着她,“记住我的名字,耳朵陈,天天向上的天,快乐老家的乐。”
“陈天乐?”她微微挣扎着,将他的名字熟记于心。
此时的她,不知他如此强调自已的名字有什么意义?
“嗯。”陈天乐点了点头,“如果有一天你想找我了,你一定找得到我。要记住这个名字哦,一定不要忘了!”
她只知道要尽快离开他,没想到还要再去见他,或者再去找他。
一次分离就已经够难受,才不要让自已再这样难过一次。
才不会再去找这个让自已左右为难的男人,除非自已真的疯了,而且是疯得无药可救,如果真要想去找这个男人的那天,她徐可馨可能真是个为情所痴的疯子,绝对不会是头脑清晰的正常人。
“我为什么还要再找你?”可馨轻咳两声,“从此我们就是陌生人。对面相逢也不相识的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说,我还用得着再找你吗?记不记得你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她居然问为什么?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陈天乐抓狂,难道她一点也没感觉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