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三哥回来了
悒郁是一种很严重的伤,我逐渐在丧失一切兴趣,不看电影电视,不打牌读书,不爱美食/女色,整日昏昏胀胀,内心滋生了一种恐慌.当对所有的东西都丧失兴趣的时候,我何以消此永昼了此残生.内心的信念与支柱一个个轰坍,彻骨的寒冷.努力地战胜自己吧,用文字温情的文字,来唤醒沉睡的记忆与远去的理想.
陆阳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今生此世,乾坤挪移,一个天大的谎言。陆阳是一个庸俗、猥琐,生活毫无情趣的人,没有钱财,没有事业,没有汽车,没有情人,甚至连脾气也没有。他觉得自己的生活背负上了一个重重的壳,艰难地往前爬行着。
陆阳的故事全是编造的,包括小雨、欠欠、纪莉、智子、莫慧、水红、大卫等等,这些美丽多情的女子,全部出自于我的幻想。陆阳在想像中满足了对美色的渴望,对欲望的渴望,对**的渴望,甚至对卑鄙的渴望。陆阳不得不承认,他很压抑,难耐的压抑,他的文字超脱了对名利的渴望与文学的规律,变成了狂飙进式的幻想,在幻想中,陆阳的生活异常丰富,五彩斑斓。
三嫂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呢?也不是,可是为什么我要写这么多文字呢,为什么要欺骗读者呢,这是陆阳的悲哀,更是时代的悲哀,陆阳,虽然是一个小人物,可是他也希望温情与浪漫,与一般的大款、色女的生活不同,陆阳靠文字创造了炫目的世界。这更是文人的悲哀吧,何况陆阳根本算不上一个文人。
在陆阳无休无止的倾诉中,一个个的人物复活了,包括三嫂,三嫂是一个皮肤黑红、身体胖大,有着泥土清香和博大胸怀的女人,这使陆阳想到了艾青反复吟诵的“大堰河”,是呀,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梦,只是一般人不敢说出来,只是我敢于说出来罢了,怀着罪恶、赎罪的心态。
只是写到后来,那些是真,那些是假,我全部弄混了,正如我的黎明是从黑夜开始一样。大卫好像就在我身边,她给了我惊心动魄的**,是谁说的呢,性是一个单纯的东西,没功利掺杂的性,是不肮脏,也不危险的。但我们几个能做到呢?即使我们没有功利,还有沉重的道德枷锁呢。事实是,我与小草,有了一次匆忙而惊慌的缠绵,小草像受惊的小鹿,不仅无法投入,而且坚持用那个可笑的橡胶圈,整个过程不到2分钟就结束了。这就是人类的悲哀呀,我们无法叛经离道,只能自欺欺人了。
但三嫂不同,三嫂像母亲,像姐姐,更是**的导航者,在我精神最空虚苦闷时,给我以导航,其实,我的生活远比描述的糟糕,那个高八复读生,基本上是我的真实经历,我是一个很笨的人,平淡的生活,因此幻化出一个三嫂,显得无比生动。
最后,我并没有离开窑厂,那一晚,在空旷的窑厂,我与三嫂有了一次推杯换盏、交心置腑的经历,三嫂是一个很浪漫的人,但生活的重压、农村的愚昧,慢慢地埋没了她的本性,三嫂的酒量也很大,一会儿,我们喝干了两瓶高度白干,三嫂变得脸儿绯红,胸脯起伏,我觉得三嫂无比美丽。我去吻三嫂,三嫂回应着,泪却哗哗地流,“我不能的,傻弟弟,不能的,我只把你当弟弟,如果那样,三嫂会觉得很罪恶,你还年轻,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爱情,美好的未来,三嫂却毁了,守着活寡,你知道吗,三嫂最怕过春天,春天的花开了,院子中的那棵梧桐开出了满树粉红色的花,连一片叶子也看不到,猫儿整夜夜地叫,”
三嫂泪流了下来,我无语,我能说什么呢?三嫂如姐如母,这份感情是无法亵渎的,我冲动之余,干掉了一大杯白酒,咕咚一声,跪在了三嫂的面前,“三嫂,你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此生此世,但凡有点出息,如果忘掉三嫂,天打五雷轰”
三嫂哭了,刚开始还是泪水无声地滴落,后来,她放声地哭了,一下把我拉到了怀中,做出了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举动,三嫂掀开了上衣,把我的头紧紧地捂在了里面,就在那一瞬间,我彻底放松了,回到了童年,三嫂的怀抱细腻、温暖、甜香,一场春雨过后,犁铧犁开了坚硬的土地,陆阳光脚在松软的土地上跑着,幸福地跑着。
我们静静地抱着,没有情欲,没有杀伐,更没有飞短流长。过了长长的一个世纪,三嫂松开了我,用略显粗糙、温暖的手捧起我的脸,好看的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轻轻地在我的脸上亲吻,“陆阳,从刚见你的那一面起,就觉得和你亲,说不上来的亲,我心中早把你当作我的孩子了,三嫂疼你,不知道原因地疼,有时候疼得三嫂暗地里流泪,你知道吗,傻弟弟!”我使劲点点头, “我知道的,知道的,姐!”
在三嫂的坚持下,我决定再拼一年,参加高考,三嫂答应在这为我办户口、办学业籍档案,但学校我是无脸去了,我也不相信那种地方了。因为远离家乡,没有了舆论压力,我突然对学习不感到恐惧了,尤其是在为玲玲辅导的几个月时间,我有了相当的学习冲动和自信。我自始至终不相信,我读了8年高中,还不能考上一个大学!
我只带了一少部分钱,剩下的全部交给了三嫂,我到县城租了一间平房,购置了简单的生活器具,开始了苦行僧一样的生活。掐指算来,我离家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我想给家去封信,但又怕他们循着地址找过来,想一想,一狠心,就没有寄。
就在我安顿好,准备去县城读书的当晚,三哥回来了。以前,在我心目中,一遍遍地想过三哥的样子。印象中,他应该是那种极有气势的男子汉形象,但真一见面,我心中大为三嫂叫屈,三哥竟然完全是一幅奸商的面孔,小小的个子,尖尖的嘴,一双不大的黄眼珠不停地转动,但三哥是一个爱说笑的人,见着我,挺热情,估计三嫂没有少给我添好话,对我问这问那。晚上,非拉我喝酒,但他酒量不行,三杯以后,我就把他灌醉了。三哥喝醉了,开始吹嘘他的风流韵事,“兄弟,你知道什么叫推油吗,什么叫双飞吗,什么叫打炮吗?你啥也不知道,男人活着为什么,为的是快活,为的是多吃多占,我多吃一口,别的人就少吃一口,我多上一个女人,别人就少上一个,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