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司机陈浩载着我和杨小白直接去了殡仪馆，原本约好了李总，结果到地方李总打电话过来说他现在就要回村里去选墓地，所以没有办法过来了，等到我们处理完这件事情去一趟他们村里搭把手。

“操！又搞这种事儿！”杨小白咬牙切齿的说道。

“家属不来，一会儿认尸体谁去呀？”陈浩有些头皮发麻的看着杨小白问道，在座的按照第二性征来看，只有陈浩一位男士。我立刻抬眼看着今天的天气，反正我不去，谁爱去谁去。古今中外，关于太平间的鬼故事还少了不成？我也没打算再给海量的故事会贡献一两条血的经验啊。

陈浩看着杨小白说，“一会儿我不能进去！”

“你为什么不能进去呀？”杨小白看着陈浩说道，“合着我就活该当个男人是不？搞清楚这里我是上司。”

“不是，杨总，”陈浩赶紧解释道，“我中过邪，你也知道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妈妈还在十字路口给我喊过魂呢，中过邪算什么呀？”我看着陈浩说道。

“情况不一样！”陈浩有点跟我急，“上次我同学的爸爸去世，我就说大家都是兄弟给搭把手吧，结果在定墓地的时候我把人家爸爸的照片不小心装兜里没掏出来，当晚回家也没在乎这事儿，结果第二天一早我媳妇和我说晚上有男人摸他，我想了想，觉得就是个梦也没管。第二天 早上我媳妇又说有个男人站在床边摸他，这次我就急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呀！后来葬礼的时候一看见我同学爸爸的照片，我媳妇都哭了，说那个男人就是我同学的爸爸，那会儿我才想起来自己装了张照片回来了。赶紧把照片烧了，又给人家爸爸烧纸钱、说好坏，最后这事儿才了了的，你也知道我媳妇现在怀着孕呢，要是有个什么的……”

“行了行了，”杨小白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不就是不想去么，至于讲个鬼故事出来吓人么？”

“哎呀，你们怎么还不信呢？我给你说，这事儿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回家的时候要在门口烧张纸，跨过去，然后进屋就给水盆里放水洗手，再洗完手之后给盆里放把刀，第二天早晨在拿出来，保平安的。”陈浩一脸过来人的样子给我和杨小白说道。

我和杨小白面面相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放心啊，不会有事儿的。”

“没事儿，你今儿没机会回家，一会儿把殡仪馆的丧葬定好，你还得去李总家里搭把手，反正带去也是带到李总家，冤有头债有主。”杨小白说道，已经走到了殡仪馆的大厅，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顿时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在其鸡皮疙瘩。

“那你们呢！”陈浩问道。

“当然是回家了！”杨小白说道。

“凭什么呀？”陈浩很不爽的问道。

“我是你上司啊！”杨小白看着陈浩说道，叫陈浩闭上了嘴，跟在她的后面找到了殡仪馆的接待人员，替李总选了丧葬的程序，李总算是公司里除了张总之外最大的股东了，所以不论红白都得风光体面，杨小白就扫了一圈拍板选了一个贵的。

下葬的日子定在了死亡之后的第五天，这会儿尸体还在过道里扔着，得搬到腾出来的冰箱里去。殡仪馆的人通知我们去认人，陈浩立刻就站起来说，“我要去上厕所。”

“我也想去！”我也看着杨小白说道。

“行了，没用的东西，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她说罢就皱着眉头往那边扔尸体的地方走了过去，走廊还挺长，从我这里望过去可能是因为这会儿人少，整个走廊都是黑漆漆的一篇，我揉了揉胳膊看着陈浩问道，“你说咱俩是不是特不仗义啊？”

“咱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卖命的！”陈浩义正言辞的纠正我。

从殡仪馆回来的路上，我问杨小白下午去认尸体什么感觉，杨小白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转过来看着我说，“没什么感觉啊，就是觉得人有点多，我又没见过他爸几面，一个一个的翻出来还费了点时间，你说管理这么混乱，要是再丢一两个怎么办啊？”

“这个……没人会偷吧？”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杨小白撇了撇嘴，“谁知道呢！”

“他们家属也不跟过来一个人做这些事情，叫我们这些外人在这里搭把手，也太过分了。”我对李总没有太多的了解，他和我们不是一个系统，是另一家子公司的老大，公司的第二股东，一年到头能碰上面的几乎也只有年终总结大会和年中总结大会。

“我们都习惯了，”杨小白说道，“上次他妈妈去世就是没人干去太平间找尸体，半夜三更张总打着手电筒把尸体从冰箱里翻出来的，一个一个的抽出来找。”

我的嘴大张着几乎都合不上了，“张总真是好样的。”

“有什么可怕的呀？”杨小白看着我说道，“他都和你不是一个系统的了，你还担心人家把你怎么样呀？”

我再次揉了揉胳膊，拿出手机给杨小白说，“晚上我帮你约了人在西直门的麻辣诱惑。”

“你不知道我不吃辣？”杨小白差点一脸水喷在我脸上。

“知道啊！”我点了点头。

“那你还给我定在麻辣诱惑？”杨小白惊悚的问道。

“防止你黑了心的往死里吃啊，这样能维持你的淑女形象。”我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王拜刀，你就等着数你这个月的绩效工资吧！”杨小白指着我说道，转过身看着前面的路，然后冲陈浩大吼一嗓子，“你会不会开车啊！居然让一脸破奥拓就把我们别过去了？”

陈浩本来是想对他去李总老家的事情发发牢骚的，不过看杨小白的火气上来，就只好认怂吃瘪了，把我们两个人送到单位就开车朝李总的老家过去了。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我坐地铁回家，杨小白的车被陈浩开走了，得做地铁去西直门，晚上回去汇报战绩。作为一个中间人，饭局什么的我就不参合了。

回家之前我特意在便利商店买了一把打火机，进门前烧了张纸，然后跨过去打开门赶紧拿出了一个洗菜的盆子洗了洗手然后扔了把菜刀进去然后才心安理得的回房间开始洗漱准备睡觉。睡觉前停了一个多小时的佛乐，上床前还是觉得怵得慌，半宿半宿的没睡着，整夜都没听见杨小白回来的动静儿。

早晨出门的时候也没看着杨小白，我一合计，这事儿算是成了？

“你昨儿……”我趴在杨小白的桌子前问道，“一举拿下成功上垒了？办喜事记得得好好请我啊，我算是你们红娘！”

“哦呵呵呵呵呵呵……”丁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抱着一摞文件夹笑了个前仰后合，“上垒？你想的太多了，昨儿大半夜的被张总弟弟的未婚妻叫回公司里，促膝长谈了一个晚上，她到现在还没有就寝。”

“哈？”我转头看着杨小白，杨小白打了一个哈欠点了点头，“所以麻烦你去帮我煮一杯咖啡，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