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抵制随意使用抗生素!
尽管本楼和本楼的同事主要就是靠着抗生素赚的钱养讨生活的,但是不得不摸着良心说,抗生素的滥用在第三世界国家,还有中国,为资本主义制药企业赚了了太多钱了。尤其为英国,尤其是我们公司。
抗生素是挽救人类生命的一个非常重要之产物,但是,也是一把双刃剑。发达国家尤其是英国,北欧和北美在抗生素使用上限制的十分严格。我在英国这么久,别看我们公司垄断着全球几乎一半的抗生素种类,但是我从来没有从GP那里讨来过一片,哪怕是阿司匹林,不管我嗓子疼的几乎失音,还是发烧烧到快40度,还是已经并发了轻度肺炎。
所以,还是少吃抗生素吧。水,大量的水,每天不少于2个半升。这是英国的GP每次都会说的处方。
自身免疫系统的强壮,是任何灵丹妙药都换不来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世上每十种抗生素中,差不多6到7种都来自英国,但是英国的NHS就是不给自己人轻易开抗生素的原因。
今天被人放血了。放的很开心。去的是一家意大利馆子,从头盘开始一路意大利烧饼下来,好在后来总算留着肚子吃到了最喜欢的提拉米苏。我记得我第一次吃提拉米苏还是在伦敦。在我们大学附近的一家叫pizza express的意大利匹萨连锁店。主要是经营意大利北部风味的食品。这家要比我们国内常去的必胜客正式很多,当然,其实必胜客还是属于带着美国风味地快餐的范畴。
我记得我在英国第一次付小费就是在那里。好像是那次我只要了匹萨和水,应该不会超过10镑。可是下来帐单一看,似乎多了很多。沈芳指着最后一栏跟我说,有的餐厅是必须加上10%的服务费的,我才恍然大悟。那次我们吃饭吃的也很开心,最后沈芳的甜点上来一个像千层雪冰淇淋的东西,沈芳让我尝尝,跟我说这个叫提拉米苏。我当时笑着说,“哦,就是它啊,电视剧里那些小资们总是会提到。”然后拿着勺子,毫不客气的从右边开始挖着吃。我吃到中线停下,看看沈芳才推进到1/4,于是毫不客气地越过柏林墙,直到占领了差不多2/3地盘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勺子。我咂着嘴巴,咖啡的味道,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真是好吃。
后来,我开始上班挣钱,经常时不时去附近的意大利馆子。每次,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很饿,到最后,一定会学着沈芳当时地样子,点上一小杯expresso和一个提拉米苏。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附庸风雅,又或是,只是为了忘却的记念。
吃完甜点,我说我有事先走。我附完帐,走出饭馆。很想跟沈芳打个电话。今天英国几乎全境大风,据说伦敦北部还出现了龙卷风吹坏了房子。我握着手机一直走到停车的地方,想了想,还是没有打。上了车,终于发了个短信过去,“风很大,我吃了很多东西,穿了很厚的衣服。所以还没被吹起来。这个经验免费送你。”
我正倒着车,电话响了,我急忙停在马路牙子上,她在电话里说,“哦,知道了,谢谢。”我说,“就为这,回个短信就好了,不用打过来的。”她笑呵呵地说,“这几天发短信发的跟我们公司的小朋友似的,也不想想比人家大7、8岁都不止。哎哟,越老越不想费劲。呵呵,还是懒得了。”
我笑笑,“你自己的礼物想好没有啊?到底想要什么?”
她笑呵呵的说,“随便了。香水,巧克力,随你了。心意我领了。谢谢。”
我说,“好呀,那就香水吧。卡地亚的must be好不好?其实本来想给你买兰寇的hypnose,但是想想你那个懒劲儿,还真怕你借机旷工迟到呢。”
她说,“must be?我有那么老吗?”
我说,“你不是致力于走铁碗女强人路线吗?挺好的啊。”
她说,“好了,随你了。”
我想想又说,“要不还是hypnose吧,我觉得那个瓶子挺有意思的。”其实我想的是,那个瓶子感觉和你很像。淡紫色,透明,但是扭着,让人感觉又好看,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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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哭完一场。终于破涕为笑乐。
我们把东西搬回车上,男友开着车,故意不走环线。特意从市中心绕了个大圈子。我妈坐在后面,看着繁华的都市,说,“上海就是比北京精致,处处露着特色。特干净,北京总是刮大风,赃死了。”
男友也兴高采烈地随声附和。不过,他看风景和路,远不如看我。趁着堵车和等红灯是,他会伸出手拉住我的手。我没有挣脱,我看着他清秀的面孔一直笑得很开心,我也跟着开心起来。不过,偶尔,他的动作让我想起莫西干医生,不知道沈芳若是在后座上,是否也会开始练独孤九剑呢?想起她,我心里又是一痛。
我们回到五星。把行李卸下。我妈非要坚持多开一间客房,因为我们三个人。我说,“浪费这钱干吗,公司给我的那套也不算很远,空着多可惜。”我让男友拿着房卡回原来那间趟趟路,男友站在那里,先说不知道怎么走,又问,你不去吗?我有点紧张地说他,“这么大小伙子了,怎么会路都找不到,不是有地图吗?我还得陪我妈说会儿话呢。”他才有点不乐意地往外走。倒是我妈站了起来,“这成什么样子,走,我们都去。”男友得意地趁我妈走过,小声跟我说,“你妈现在可喜欢我了。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告你妈去。”我看着他得意的样子,脸上跟开了花儿似的,上去揪着白白的小脸儿说道,“敢你丫的,你试试,我休了你。”男友疼的求饶,“好好好,老大,你牛,听你的。”我冲他伸了下舌头,跑上前几步,追我妈去了。
我说不出来的紧张,我很怕这个时候沈芳会也下楼出现在大堂。我不知道她是否清楚我跟她说过的“我们”里面包括都有谁。我想,她那么聪明,应该会想到。但是,我还是觉得最好不要让她看到,不然,我会很难过。
等到酒店趟好。我们这才找了家餐馆吃了顿团圆饭。其实,只是随便垫了些,我妈准备晚上去家好的馆子,为我毕业回国又找到不错的工作,好好庆贺一番。
下午从南京路逛到外滩。兜完风。我们打听着去了一家也算是连锁的饭店,名字我很喜欢。走进去的时候,我指着招牌跟男友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这名子起的,又上口,又典雅。”或许是这耳熟能详的诗的后半句,男友拿起本握着我的手,亲了一下,“宝宝,我想你。”我看着他单纯的双眼流露着一丝难过,又和刚才兴高采烈地年轻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我也看着他说,“我也想你。”他傻呵呵笑着,我似乎又看到那个篮球场上抱着球飞快着笑着奔向我的大男孩。那时候,我还总会装出一副淑女样给他擦擦汗水什么的。他的目光还是那样清澈,单纯,又带着满满的爱意。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骗我吧,想我还长胖了。”
我妈和男友争着点了很多我喜欢的菜,我看这他们两个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不由得陶醉了。我没说我爸昨天来过,男友也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心想,这小子也算我妈没白疼他。饭吃的很开心。我又成为了家人的宝贝。我予气指使地让男友帮我拿这拿那,故意使唤他;我吃累了就扑在我妈怀里撒娇;还争着和我男友在我妈面前献殷勤。我妈也是打完这个哄那个,还说,“好了,手心手背都是我的心头肉。” 我觉得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天伦之乐,所有的不开心和痛苦,在这里都被一点点稀释了。其实,并不是没有了痛苦,而是,在这样和谐美满的气氛中,我暂时可以不去想,不去思考,不去反省我所要面对的那些种种问题。当然,也包括沈芳。
吃到最后,我男友跟我抢着付帐。我妈竟然笑着跟我说,“晓军去好了。”我坐回位子,跟我妈撒娇,“您是不是都不准备要我这个闺女了,结帐那都是找最亲的人,您这明摆着把我往外面推吗,他都跟你使什么迷魂剂了,把您喜欢成这样儿。”我妈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我呀,就是喜欢这孩子,他对我可好了。我可跟你说,你以后不准欺负晓军,不让……”我妈做了个伸手要打的动作。我不乐意的说,“真稀罕了,天底下居然有您这样的妈,胳膊肘往外拐出城门外去了。”
我妈笑了一阵,拉着我说,“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王叔叔王阿姨前段来,还说,你也都毕业了,你们俩的事儿也该操办操办了。我想想也是,虽然你还不大,但是,俩人感情好,这也是早晚的事儿,等你们成了家,我也可以放心……”
我妈还是笑着说下去,只是我没有听清什么。我有点晕。我觉得似乎听着,这也是顺理成章,但是,又好像什么不对。我开始想起沈芳,心跟着一疼。我觉得,我好像头都要炸了。
回酒店的路上,我推说是晕车,躺在后座上不想说话。我妈和男友奇怪的说,“你不是从不晕车的吗?”
我顺口说,“在英国才晕起来的,上次一朋友过生日,非去海边……”说道这里,我胸口好像被什么砸了一下。我再也无法说下去。我想起那天沈芳穿着单薄的衣服慌慌张张地开车,我就心疼的好像要裂开。我在心里骂一遍自己,骂一遍沈芳。我骂自己真是畜生,我骂沈芳真是个大傻瓜。我妈还接着问,“去海边怎么了?你去海边晕的车啊……”我摆了摆手,“别说了,我想吐。”
男友掺着我回到屋里,他们忙着给我拿毛巾拿水。我好像是真的晕了起来,终于忍不住跑到厕所哇哇吐了。然后,回到床上,虚弱的跟他们说,“哎,螃蟹白吃了。”然后就昏昏沉沉睡去。
我睡到后半夜醒来。听着我妈在隔壁的床上打着轻微的鼾声。冷气似乎有点低,我感觉有点冷,我拉了拉被子,心想,男友这会儿睡了吧,也不知道晚上找回去没有。又想,沈芳也睡了吧。我摸出手机看看,待机屏一如往常安静。
我开始回忆高中时认识男友,回忆中,穿插着回忆沈芳。我真的就感觉这两个人一个好似床前明月光,一个却是胸口的朱砂痔。我似乎是很冷静的分析了很久。终于,我把沈芳归去了朱砂痔。看似夺目,又在胸口,但只是一时的冲动和好奇,且不说我们还是同性。就算是异性,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怎又配的上沈芳呢。她的世界,对我是一个充满向往的梦想国。(正如一位看官问的那样)我开始想,如果,沈芳没有美丽的容颜,我是否会对她着迷?如果即使有了美丽的容颜,却平凡的一文不名,我又是否会把她当作天上的星星那样依赖和崇拜?我想,可能这两样不管少了哪一个,我都会说“不”。这和性别无关。更何况,现在还有性别的问题。
我又试图分析沈芳对我的感情。我想想自己对于沈芳,除了个子稍微高些,学历稍微高些,说话稍微搞些,似乎再也找不出什么能和她媲美的了。她比我大,见识又比我多,总不会是因为这些无厘头的原因爱上我吧。如果是,那她可真是傻到家了。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她又对我这么好呢,似乎,除了男友和我妈,她对我的帮助,爱护和迁就,这世上再也找不出别人了。我想了很久,想不通,我不明白沈芳为什么会喜欢我;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那么疼我。
但是,不管怎样。我想,我和她早晚会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就算我真的爱她,她真的爱我,那还有我妈呢。还有这世俗的眼光呢。
更何况,她是真的爱我,还是也是冲动一时?她似乎从没说过。她说,如果想跟她一起,就爱,不想一起,就不爱。这话其实早就留下了活路。或许,她自己都没想好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呢。
那,我呢?我爱沈芳吗?我喜欢她,确定。爱她吗?不知道。想放开一切跟她在一起吗?……有时想过,多半没想……
算了,投个票好了。我爱男友,也算爱沈芳,各一票。男友爱我,沈芳?不确定,2:1.5。我妈喜欢哪个?3:1.5。哪个会长久一辈子?4:1.5。和那个会过上好日子?这比较复杂,沈芳当然是肯定的。男友呢?兴许也会白手起家呢。就算他不行,只要家里和睦,那还有我呢。好吧。4.5:2.5。还有什么?哪个心疼我,会照顾我呢?都不错。再各一。……似乎差不多了。……沈芳以微弱的的2票遗憾败北。
我似乎也有点遗憾。我想起她有点可怜她。我又想起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激情时分,我似乎真的很迷恋她,但是,毕竟我们是同性啊。
我似乎定了决心。我正准备赶快睡一会儿,白天还要陪他们爬三个大汤圆的塔呢。忽然我妈说话了,“翻什么呢?天都快亮了。”我说,“没事儿,忽然醒了。”我妈却问,“宝宝,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晓军了?”
我一愣,清醒过来,嘴上说,“哪有啊?”又试探着,“你怎么了,这么问?”
我妈说,“没有就好,我就是,哎,我说不上来,就是, ……哎,晓军,其实真是个好孩子。可能书念的没你多,能力上也比你差点,但是,你上哪儿找对你这么好的人去啊,现在的社会,人都是很势力的。”
我听着这话,忽然想起沈芳。我愣了一阵,幽幽地说,“其实有个人,对我也很好,不是,她对我非常好。”
我妈忽的坐了起来,“谁啊?”
我也赶快起身,我说,“妈,您看您怎么这么紧张,我说的那人原来跟你说过多少次的,就是我英国认识的那个有钱的老板。”
我妈这才松了口气,“哦,就是那个做生意的女孩子啊,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变了呢。”我没说话。我妈又说,“不是听你说她是XXX的孙女吗?”我说,哦,是吧。我妈说,她现在还在上海出差吧?我说,嗯,还在。我妈想了一会儿,说,“你看咱们方不方便请人家出来吃个饭?谢谢人家这么照顾你,你看帮你多大的忙。你可得以后回英国好好给人家工作,千万别犯混……”我妈还在说着,我心又开始乱起来。我说,“人家是领导,忙着呢,请不出来。”
我妈说,“咱们请不出来,有人可以。”
我惊了一下,“谁啊?”
我妈说,“你宁姨啊。”我妈可能约莫着我还没反应过来,接着说,“你忘了你宁姨的爸爸原来就是空军上的,退了以后,宁姨妈妈家上海的老宅子当初上缴的退了他们,才从北京来的上海啊。我问过你宁姨,当初你一说她是XXX的孙女我就打听了。宁宁他们从大院搬出来前就和她爷爷前后楼,错个角儿,窗户都能望见窗户的。”
我下意识嗯了一下,“是吗?”心想,操,不是吧,地球这么小啊?
我妈还接着说,“只是不知道她是哪个儿子的孩子。宁宁他们小的时候院子里总跟他们家老大老二一起,小的时候特别熟。但是,他们家老大老二现在好像说都在美国呢。倒是有个老三不知道在哪里。不过,这三个是头里那个老婆生的。解放前,又结了次婚,后来的这家2个儿子1个闺女,倒是和宁宁差不多大小,但是他小老婆是个大夫,孩子在家管的可严了,一到年纪就送去部队。所以你宁姨只是记得个印象,没接触过。”
我想起沈芳说过她奶奶是护士,于是说,“她可能就是后面那房儿子的。所以,您甭使劲了啊。”
我妈哦了一下。说,“那也没关系啊,这说出去怎么说都是老邻居,而且,这上海滩,你L叔叔(宁姨的老公)也是出了名的,她不会拿了个海外护照就拿架子吧。我跟你宁姨说得时候,你宁姨也想见见她呢,一小一个院儿长大的大侄女,怎么个就被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倒是要长长见识。”
我哭笑不得的说,“妈,不是吧,你现在也开始这么8了?有什么好见识的啊?”
我妈伸过手打了我一下,“出去两年说话就没大没小的。我这不都是为你好,想让她也对你能心里有个好印象,以后多提拔你些。”
我差点没哭出来,心想,她除非脑子进水才能对我没印象,您要是当初生下来的是个带拔儿的,这会儿,说不定她都给您当媳妇敬茶来了。
我妈又伸手打我一下,“跟你说话呢。”
我转身冲里,“得了吧,我可不想沾这个便宜,我有多大能耐吃多少饭,你那关系,歇了吧。”
我妈倒是不依不饶,“你这点倒是和我很像,有点不阿谀奉承。这要说是不错,但是,你们现在的社会风气不讲这个,你不溜须拍马,等着拍的人多了,再说,我们也不是就一定要让她怎么照顾你。最最主要的还不是想谢谢人家这些日子这么照顾你。要不是人家跟你说什么研究生的事儿,你现在还不是当大头蒜了。做人得知道知恩图报。别净干点儿过河拆桥的缺德事儿。”
我无语了,我在想,我对沈芳这样,算不算过河拆桥?她要是只是跟我玩玩儿,那,算,就当我也经历了一次社会。反正大家都是女的。我也不是特别吃亏。要是她是真的喜欢了我,那我跟男友这事儿一定,那我还去英国吗?要是去的话,明摆着这不就是踩着人家往上爬吗,当孙子也不能当的这么没出息啊。
我又开始头大。郁闷着。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