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捡尸”（三）

我笑了，“大林，你丫是带人去看极光的啊，主题就是极光好吧。”

江延林说，“别提了，擦。”

我说，“你丫是太浪了，看我，连埃菲尔铁塔都没去过。”

江延林说，“我不能跟你比啊，你现在三千字的洋妞读后感都写了。你哪里都不用去，洋妞都来爬你的床。”

我嘿嘿笑了，带着一种洋洋得意。

我冲着舞池之中的Sofia努了一下嘴说，“大林，我看你就是想不开。今晚的Sofia都骚到骨头里了，你丫把Sofia拿下不就得了嘛，干嘛总是舍近求远？”

江延林苦笑着摇摇头。

半晌他说，“你以为我不想？再怎么着我也是阅女无数，我知道一个女人喜欢我的时候是什么表现。Sofia看我的眼神，显然不属于此列。恰恰相反，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我也摇头，不说话，低头抿了一口尊尼获加。

江延林继续说，“我敢打包票。只要你愿意，Sofia分分钟洗白白擦香香情深深雨蒙蒙，等着你去征服。”

我噗嗤一口，差点被一口酒呛到。

“江延林，你丫有病，我好哪一口，你还不知道？”

江延林拿眼睛斜楞我，对我的论断表示怀疑。

他半天憋一句话出来，“男人都是动物，大家都一样，别给自己画地为牢好吧。”

我看看江延林，又看看Sofia，没有接这一句。

舞会“捡尸”（四）

这天的跳舞活动，一直延续到很晚才结束。

江延林提前撤退，完成他在挪威没有完成的浪漫去了。临走前他特意跑过来跟我耳语，“今晚我看Sofia要醉，人家Mary是假喝假跳，但咱们这个Sofia跳几下就喝两口，这完全就是奔着把自己灌醉去的。你负责送她一下，否则这妹子要被人“捡尸”。”

我拍拍江延林的肩膀说，“放心吧，大林。”

这天晚上，我坚持到了散场。

最后，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准备把Sofia送回“C�0�0te des roses”。我俩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Sofia开始胡乱地说着一些酒话。Sofia说，“我男朋友恐怕是等不了我了，两地分居会把人折磨死。”

我安慰她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Sofia一阵的笑，“你行，你这种大渣男到哪里倒是都舒服得很。”

我感到自己好一阵的不自然，我辩解道，“我不祸害自己女同胞好吧，你看跟我乱七八糟的都不是中国女孩。”

Sofia又笑，“所以才骂你啊。你要是女孩，你也不敢这么嚣张。”

这话，我是真琢磨了半天。

Sofia接着笑，“我觉得这世界不公平，说一千道一万，这世界是属于你们男人的。男女这点事，女人无论怎么选，都是错的。你要是找洋妞就是为国争光，我要是也这么干，我就是淫娃荡*。”

舞会“捡尸”（五）

我觉得脸上都有点发烧了，我说，“Sofia，你喝多了。”

Sofia马上反驳，“我特么没喝多，你丫才喝多了，能够让老娘心甘情愿醉死一回的男人，还没出生呢。”

我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扶着前仰后合的Sofia。

不一会儿的时间，她居然开始睡了，枕在了我的肩膀和座椅靠背之间形成的夹角里，这地方看起来舒服得很。

最终，我连拉带拽，连抱带扛，把Sofia带回了她的单身宿舍。我把她使劲拖到她的床上，并且把她的脑袋固定在了枕头上。忽然间，Sofia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她闭着眼睛，但是嘴里碎碎念，“我不睁眼睛，我不准你丫走。我不管你是谁，你丫是个男人你就别走。”

我尝试了一下把Sofia的手拉开，连续试了几次，居然纹丝不动。

我只好站定，撅着屁股低着脑袋，并保持着这种尴尬的姿势耐心解释，“Sofia，放开我吧。咱俩是朋友，我想应该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Sofia依然是念念有词，依然是不肯松手。

我有点急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儿把她的手从自己脑袋上绕了一个大圈，方才从她的箍匝之中钻了出来。

我站在原地，稳了稳心神，看Sofia转身抱住了自己的大枕头，并保持着半抱半枕的姿势。于是，我这才放心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悄悄地离开了Sofia的闺房暖阁。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我也说不好，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

舞会“捡尸”（六）

接下里的一连几天，我和Sofia都没有在办公室说话。

一直，到了春节这一天。

君肈法国代表处的中方食堂，是中方员工过春节的主要场地。

这一天的活动包括，包饺子，吃饺子，收看联欢晚会。

当然，如果晚上还有余力，喝酒活动还可以继续，只不过就是小范围或者个别人的单独活动了。

这天的包饺子活动，Sofia和Mary两个人，负责擀皮这项工作。Sofia是典型中国北方女人的擀皮方式，左手转面皮，右手则有规律地用擀面杖滚轧面皮的周边。一边轧，一边往外丢已经成为正圆形的饺子皮。这动作，这身手，这效率，令人叹为观止。再看Mary，这位南方女孩一直在用擀面杖双手擀皮，效率虽然不高，但是Mary却一直低头持续这项枯燥的工作。一丝不苟，且不声不响。

当然，除了Sofia和Mary，还有几位代表处常驻随军的女家属，也在忙前忙后地张罗着。这些法代的女孩和女人们，共同组成了今天过年的包饺子的主力军。

我本来是远远地在一旁和江延林聊天打屁的，不过看到Sofia还是没有跟我主动说一句话，我就直接跑到了擀皮工作组，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

我拿起饺子皮，一边包饺子一边说，“只要是我一过来，大家的压力就小很多了。”

正在专心致志擀皮的Mary对我这句话表示大惑不解，抬头问我，“您这么专业啊？李经理。”

我说，“要是一会儿下锅，只要是破皮的，就算在我头上，你说你们一帮女孩包饺子，是不是肩上的压力就小多了？简单来讲，我是负责给大家背锅的。”

我的话音刚落，几个女孩笑成了一团。

舞会“捡尸”（七）

只有Sofia没笑，不仅没笑，她还狠狠地拧了我的肩膀一把，“李斯通，你的饺子要是特么敢破一个皮，你丫就不准吃饭啊。”

这一把，拧的我火辣辣地疼。

然而，这一拧，也算是跟Sofia之间的尴尬化解了。

这一天所有的过节流程结束，晚上的时候，我和江延林，还有Sofia跑到了一家小酒吧，坐在一起喝了几杯。整个聊天过程中，我充分发挥了我的特长，一刻不停地说着各种荤段子，然而，我和Sofia却谁都没有提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想，这应该就是我们之间永远的一个秘密了。

退一步讲，那天到底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还是模糊的，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