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的手不由一紧，死在眼前，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残忍，她不知道若是自己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已经不愿去探询死因，她能体会那种身边人倒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苦楚。
“帆姐，别太难过了。”李婉咬着唇说。
翁帆嗯了一声，半晌才道“婉儿，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出去走一走，陪我一起好吗？”李婉闻言忙道“原定半个月后，我下周就回去吧。”
“不，不用，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想想，就按原计划吧。我约了个驴友团，到时一起吧。”
李婉关心道“帆姐，我在家也没事，你确认不用早点吗？”
翁帆那头像是愣仲了一般，半晌才道“不用，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她不知道翁帆说的再想想是在想什么事，她在考虑要不要提前回去两天，这样的帆姐她很担心。
两个人聊了许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谁挂断的电话，但她们都没想到的是，刚才的对话竟都被别人听到了耳朵里。
陈凯上周的航班回的北京，但除了通过一次电话，陈德民还一直没看到儿子，心里很是惦记，但他更担心隔壁的翁帆。
最近的翁帆很奇怪，常常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虽然穿着很是性感，但她浑身散发着负面情绪，让陈德民提不起半点别的什么感觉。往往盯着屏幕看会儿，便觉得索然无味。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也知道好像是死了个跟翁帆关系比较密切的人，但是什么人他并不清楚。
今天陈德民总算听懂了个大概，知道死了一个翁帆的男同事。不过，看翁帆的伤感的样子，这个男人应该跟翁帆感情挺不一般的。看来，翁帆一时半会都走不出这段阴影了，看着翁帆放下电话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陈德民又是一阵失落。
李婉正自盘算着，忽然手机又响了。
李婉本能的拿起来一看却是愣住了，竟是前几天刚见过面的赵悦。虽然她在上学时与赵悦关系并没有多好，不过既然同在北京，还是留了个电话，没想到今天就打过来了。
李婉并不知道赵悦找她有什么事，有些踌躇的接听了手机。
赵悦倒是很热情，“李婉吗？我赵悦啊，今天有空没？咱们一起逛个街呗？我看你上次穿的那套衣服好漂亮，也想买一件”
赵悦的声音倒像是黄莺一般，叫个不停，李婉只有讷讷称是的份。在家呆久了李婉也想出去走走，和赵悦虽然上学那会关系一般，不过听赵悦电话里那么热情，她也有了几分亲近感。
两个女人很自然的相约在一个购物广场相见。
李婉简单打扮了一下，套了个简单的白色t恤，胸前白色碎花点缀，下面九分牛仔裤应衬着就出了门。
陈德民无聊地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老杨头蹲在那儿抽着烟，一副孤单寂寞冷的样子。不知怎么，看到同样无聊的老杨头，陈德民心里竟说不出的高兴，大老远就喊道
“老杨，呆着呢？”
听到陈德民声音的老杨头像是打了个兴奋剂一下子绷直了身子，侧过头咧开嘴露出满嘴的大黄牙笑着招呼道
“儿子回来啦？”
陈德民边走边点了点头
“回来啦，这小子大老远出个差还不忘给我带点特产。”
老杨头掐灭了手里的烟嘿嘿笑道
“公差私出吗，就是出去玩，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出去啊？”
陈德民摆了摆手对他的话很不认同
“他们可不一样，他们出差就是学习交流，可累着呢。”
说话间，既有骄傲，又有心疼。这么多年，儿子是他唯一值得骄傲的，却没有注意到老杨头表情怪怪的。
看到老杨头没有说话，陈德民自顾道
“怎么最近几天没看到你那小朋友啊？”
老杨头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她呀！忙！白领吗，工作忙，最近天天加班。”
陈德民闻言眼前一亮
“哦，她不是”
老杨头白了他一眼
“当然不是了！你看那气质，是一般小姐能比得了吗？”
陈德民玩得并不多，只不过偶尔去发廊小妹那儿耍一耍，相较于经验丰富的老杨头，自然比不得。
却听老杨头接着说
“你们这城里啊，就是比我们小地方会玩。刚开始来北京的时候，就玩你们这边的油压店。啧！你们这边的油压店技师花样可多呢，那些技师让干什么干什么，不过也就那么回事儿，玩得多了，也就那样。”
老杨头早些年来北京的时候，几乎也是玩遍了城里的花样。刚来北京的时候当然被人吃过香肠，但年轻时自己老婆总是很不乐意地蜻蜓点水，那些镇上乡里的野鸡，也是装模作样地弄弄，然后使劲催他快点上来干。
在油压店里，老杨头深切体会过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技术活，可谓深精百战。
这些陈德民当然没经历过，他又当爹又当妈把陈凯拉扯大挺不容易的，那时候收入又不高。等辛辛苦苦把陈凯供上大学，又怕被儿子看到自己不光彩的一面，所以从来没去过什么油压店，什么胸推臂推根本就没听说过。所以他特别爱跟老杨头聊天，别看老杨头在北京连个房子都没有，但人家活得精彩。
听到老杨头的话，陈德民显然惊呆了，有些名词他甚至都不明白真正的含意，只是勉强能够通过字面的意思勉强理解，但陈德民不想显得自己太过无知，便也忍着没问，只是讪讪道
“都是女人，有啥不一样的？”
老杨头摆了摆手，摆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
“这些技师做多了感觉跟充气娃娃没什么区别，没意思没意思。”
陈德民听老杨头提到充气娃娃，不由讶然道
“你还玩过充气娃娃呢？”
老杨头老脸一红
“什么不得尝试一？”
陈德民当然没有尝试过，有些迟疑道
“那什么有意思？”
老杨头贼兮兮地道
“你听说过楼凤吗？”
约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李婉到的时候刚好十二点，正好赶上饭点。.la
结果到了好一会也不见赵悦，等的李婉很是焦躁，正要打电话，后面却道“呀，今天穿的怎么这么随意？”
李婉回头一看，却正看到赵悦一身白色露肩百褶裙，头顶短沿黄色小帽，加上微卷的棕色头发很是洋气。
而她旁边赫然站着自已婉拒了好几次的王聪，王聪的眼睛藏在墨镜后面，看不真切，只是那微扬的嘴角却好似透着几分戏谑。
李婉马上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王聪这明显是正面约不出自已，选择曲线救国了。
而赵悦显然是另有意图，从赵悦这身打扮也看的出来，是精心准备的。赵悦本来就漂亮，不然也不会在很小的时候就能成为一众小朋友的梦中情人了，此时更是明艳动人。相较之下自已就有点相形见绌了，俨然成了一只配红花的标准绿叶。
李婉心中的小火苗腾的一下就窜起来了，赵悦太过分了，她自认还没跟赵悦熟到可以把自己当作她上位的掂脚石。
相由心生，李婉的脸顿时冷成冰霜，隔着老远就透着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