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翁帆还有堂英文课，李婉则是要去旁听高进的课，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个人在教学楼门口分了开。
大学里，院长亲自授课的还真不赏见，很多学院院长都主管行政和院内建设等，主管教学的副院长倒是会经常与学生接触，但也少有授课。李婉觉得高进还是个比较务实的院长，毕竟老师的天职是教学，其次才是职务。高进能做到抽出时间授课，单这一点就比大多数只玩权术、捞钞票闲出蛋蛋的院长要强出好几倍。
敲开院长办公室的门，高进身穿一身笔挺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似乎正在等李婉。
不知是每次都刻意梳理还是这次是有意为之，给李婉一种成功人士才有的……精致，高进身上是有那种领导气派的，此时戎装加身更是如虎添翼，浑身散发出那种上流社会才有的金贵气质。
“我们走吧。”
高进的话里有着那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婉忙应了声是，为高进打开门。
经过李婉身边的时候，高进笑笑，他从李婉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从迷妹身上才能看到的那种崇拜感，对于这种感觉，高进很是受用。
李婉跟在高进后边，她今天穿着白色过膝的裙子，配着蓝色女衫，因为是大学任教，她的打扮微微偏成熟，不过比起高进来却显得年轻稚嫩了很多，两个人看起来很是违和。
高进回身等了一下李婉，待李婉与其并肩，才道
“中午和谁吃的饭啊？”
李婉拘谨地道
“翁帆老师。”
对于李婉的态度，高进有些意外
“哦，怎么今天这么……拘束哩？”
李婉看了眼高进才小声道
“院长今天穿的太正式，感觉有点……阶级感。”
高进闻言不由莞尔
“没办法啊，李婉长的太漂亮，我若不精心打扮一下，怕是配不上这么漂亮的助理。”
李婉脸颊微微一红，没有再搭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今天是为大二学生讲高等数学，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李婉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放好本子。
听说高进以前在国外任教，讲课很有一套，以前没机会听，今天倒正好可以好好听一听。
李婉刚坐定，一个目光扫了过来，李婉抬眼间正与其四目相对，对方虽在人群中央，但他太过耀眼，让人很难注意不到，尤其是此时他的目光还是向后望。
齐墨轩，也只有这个名字才会让李婉生出那么多的溢美之词并且毫不吝惜，这是一个让李婉想恨都恨不起来的人，她可以气王聪无理取闹，却不愿迁怒齐墨轩的牵手在前。
齐墨轩礼貌地冲李婉点了点头，便回过头看着高进，高数是每一个大二学生都要上的必修课，二百多人的讲堂前面坐满了人，只有后边几排有几个睡眠不足的学生趴在桌子上。李婉坐在后面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仔细一想才恍然，原来后面只有她一个女生，其他都是男的。
李婉想想不由莞尔，看来还是女学生自控力比较强，比较早熟。虽然这个学院的男女比例是31，但丝毫不影响统计结果。
高数本身就是门很枯燥的课，高进的讲课似乎也并不能让不喜欢数学的人提起兴趣，但他的逻辑性很强，声音极赋磁性，让那些想学的人有种很想听下去的动力，也会偶发金句，把同学们逗的哈哈大笑。后面睡觉的学生也会为此偶尔抬头，满脸疑惑地看着讲台发愣，或是似懂非懂地跟着傻笑两声。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但大学授课一般都是两个小时，虽然有课间休息，但一堂课下来还是比较辛苦的，一般老师都会讲些题外话为大家提提神。
高进眼看着最好学的学生眼皮都在打架，后边更是趴下了一片片，满脸认真的李婉坐在一群大男生中间，格外显眼。
高进放下粉笔，清了清嗓子
“你们已经上了快两年的大学了，现在有没有什么方向感了？知道要学些什么了吗?”
课堂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个话题不算沉重，但对于迷茫中的学生们却显得格外的压抑，很多趴在桌子上的同学都抬起头诧异地看着高进。.la
一班班长起身问道
“院长，其实我没有什么方向感，我想在坐的很多人都跟我一样。我就是想问一句，我们专业以后毕业都做什么啊？”
其实李婉也挺迷茫的，她大学毕业那会也找不到方向，很多同学都进了与自己专业并不相关的行业，有搞it的，有搞销售的……像自己这样在大学任教的比其他同学要好很多了，所以她也格外重视自己的工作。
高进笑了笑
“考研啊。”
班长啊？了一声，续着问道
“那考完研呢？”
高进依然微笑着
“考博啊。”
班里的学生都跟着哇了一声，这个回答实在让人沮丧。从百万军中杀出来，结果进的不是金字塔，却是个阴沟，实在是认谁都难以接受，但课堂气氛似乎一下子活跃1起来。
李婉听着也不由感慨，高进虽然说了个实话，可这实话说的也太不堪了，一院之长怎么能这么打击学生们的积极性呢？
那个班长语气有几分低落
“考完博就是考……博士后？”
高进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不用，考完博就可以轻松地去大学当老师了。”
学生们又是一阵沮丧，如果辛辛苦苦考完博就只为了当大学老师，那真是上天跟自己开的一个诺大的玩笑了，至少应该有个黄金屋，差一点也该有个颜如玉吧？
李婉眺目以望，估计哀鸿遍野应该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即便有些学生脸上仍挂着笑容，那也只能算作苦笑。她在想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院长，这么说对这些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就在这时，高进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取而待之是一脸的严肃
“同学们，如果大学我们还秉着高中的象牙塔似的学习方法，那么只能是大学的失败。大学教育大家的应该是一种学习能力和思维方式。“
高进认真斟酌了一下，说了八个字
”修学储能，先博后渊。“
字正腔圆，认很多人都认真揣摩着这八个字背后的含意，高进缓缓走下讲台，径自来到第一排前，平视着那一张张稚嫩的脸
”这样我们在步入社会后才能安身立命，实现自我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