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陈海涛走了以后，校长老蒋还在痛哭中，哎，一个大老爷们在这儿流眼泪，这说出去也够丢人的。这时，老魏过来了，老魏说：“校长，今天不回去啊？”

老蒋说：“不要叫我校长了，我以后不再是校长了。”

老魏说：“可是不叫校长叫什么呢一下子还习惯呢。”

老蒋说：“以后就叫我老蒋吧。”

老魏说：“老蒋。”

这叫的老蒋心里还真是有些不好受呢，这几年来，老蒋可是一直在当校长啊，老爸在家务农，他还有两个女儿，两个女儿读书成绩一般，但是老蒋也不可能让女儿回家去务农，只好花钱为她们买书读，两个女儿都读了县师范，可是入学也要将一万块钱，上岗又要两万块的上岗费啊，老蒋只是一个小学老师。

如果光指着这点工资，那是明显不够的啊。

好在还当了一个校长，时不时可以贪一点钱呢。老魏说：“老蒋，走吧，去我家吃饭。”

老蒋说：“这怎么好意思职。”

老魏说：“一餐饭多大个事儿啊。”

不由分说，老魏拉着老蒋的手，让他去自己家吃饭。老魏平时也是住校的，而且，他的妻子也是个农民，平时一家大小主要靠老魏来养活。也是相当不容易啊。

以前老魏也在另一所小学里当校长，后来因为贪污被查了，也就下来了不再当校长了。

老魏当年贪的不多，也就两万块钱。

老魏的妻子跟老魏来到这里以后，曾经想开一个小商店，但是当时校长老蒋不肯，老蒋也是跟门口开小商店的寡妇何玲有一腿，这时，坐下来以后，老蒋说：“老魏对不起啊去年你说要开个小商店，我还不肯。

老魏说：“算了算了，无非是日子过得苦一些，还是过得下去的。”

老蒋说：“五十万啊。这可到哪儿找去。”

老魏说：“你搞了五十万？”

老蒋说：“是啊。”

老魏也是大吃一惊，自己当年也算胆子比较肥的，也才搞了五万块钱，不过，最后认定下来，也只是认定了两万块钱，叫他把钱给吐了出来了，然后，校长不干了。

不干了就不干吧，反正自己还赚了两万呢，这就跟做生意一样，不过，也给教管会主任表示了一下，总的来说，自己还是赚了一些啊。

这年头，哪怕是当一个小小的小官，也一样可以赚到钱啊。

138.

由于老蒋心情不好，这一天晚上也喝了一些酒，又因为不再当校长了，心态也跟平时不一样了，跟老魏也不必再摆什么架子，也不必端着了。老蒋说：“这一次我完蛋了，可能要坐牢。”

老魏说：“不至于吧。”

老蒋说：“怎么不至于，这一次是得罪了袁江涛，我没想到袁江涛会这样，让刘建业来搞我。”

老魏说：“哦。”

这时，老蒋又想起来一件事来，前两天老魏还跟他说过这件事呢，说袁江涛的同学马上就要来西河镇当什么党委书记了，当时自己还是一付不以为然的表情。

现在则是悔之晚矣。

老蒋说：“我当时应该听你的话，引起警觉，至少可以不用坐牢。”

老魏说：“我有一个办法。”

老蒋说：“什么办法？”

老魏说：“可以让女儿找一下袁江涛。”

到底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一句话，又让老蒋如梦初醒啊这可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哦，女儿蒋玲当时跟袁江涛好上了，两人还发展到上床那一步了。

当然最后也是自己反对，同时，袁江涛不想要蒋玲，最后蒋玲还是跟袁江涛分手了。

老蒋说：“我要走了。”

老魏说：“饭还吃呢。”

老蒋说：“不吃了。”

也没有心情吃饭啊，本来来到老魏家，也是跟老魏一起来喝酒的，借酒浇愁愁更愁哇。但是没想到又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当即，老蒋就出了老魏的家，骑上自行车，往西河出发。

139.

好在西河中学离万村小学其实也不算太远了，半个小时后，老蒋就来到了西河中学，当时正在上晚自习。中学里跟小学不一样，晚上还要上两节课呢。

这叫晚自习，说是自习，其实也是一样老师在上面上课呢。根本没有学生自学的空间，中国的教育也都是这样，填鸭式，把学生的大脑给填满就行了。

老蒋把女儿叫了出来，蒋玲说：“爸爸，你怎么来了？”

老蒋说：“找你商量一件事。”

蒋玲说：“等一下我请个假。”

西河中学的管理也有些变态，要求老师们是坐班的，就算你是没有课，也是一样要坐在办公室里呢，晚自习第一节课是不允许离开的，至于第二节课如果没有课的同事则可以随时离开。

不过，年轻老师最好还是在办公室里好一些，这样也是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领导会认为你工作认真努力，也会给予正面表扬。

请好假以后，蒋玲带着爸爸来了她和余亮的宿舍，这是一个一间大的房子，大约20平米的样子，就这么一个单间的前面则是支着一个液化气灶，后面则是用一块布挡起，摆着一张床，农村中学的住宿条件毕竟是有限啊，就这，还算是照顾到了余亮和蒋玲这对新婚夫妇呢。

蒋玲问：“爸到底是什么事？”

老蒋一下子哭了，这让女儿蒋玲也是吓了一跳，爸爸从来是自己家的顶梁柱啊，这个家也是他撑起来的啊一看到爸爸哭，女儿也吓了一跳，蒋玲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妈妈死了。

蒋玲说：“爸，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妈妈死了？”

老蒋说：“没有，没有，是我不能当校长了。”

蒋玲说：“为什么啊？”

一听说不是妈妈死了，蒋玲也松了一口气呢，如果说到爸爸不能当什么校长，蒋玲觉得也没什么，而且，当官何年何月是个头啊。爸爸年纪也不小了，五十岁的人了，就算不当官，也没什么。

蒋玲说：“这多大的事儿啊，不当就不当吧。”

在蒋玲看来，爸爸老蒋年纪也不小了，不当就不当吧，一个小学校长也没有多大的油水呢。

但这只是蒋玲的想法，老蒋可不是这样想的哦，老蒋还是想当。重要的问题还在于，不是当不当官的事，而是还要坐牢的。这么一说，蒋玲也吓了一跳，说：“爸，你到底贪了多少钱啊？”

老蒋说：“五十万吧。”

蒋玲说：“这么多啊。”

老蒋说：“你以为呢，家里新盖的三层楼房，这不得花钱啊，还有你和你妹妹一起上师范时，学费，你的上岗费，当然，还存了一些，还有一些要给人进贡的。”

蒋玲说：“给谁进贡？”“

老蒋说：“蒋友生个王八蛋。”

一听说爸骂蒋友生，蒋玲也是吓了一跳，蒋玲清楚，自己能从小学来到中学任教，这中间还审靠的蒋友生的关系啊。

蒋友生教管会主任，也是整个西河镇两个中学，十五个小学的头儿啊，一切都是他说了算的。

蒋玲说：“爸，咱们做事得讲良心啊，我能进中学可是人家蒋叔叔出的力啊。”

老蒋说：“屁，收了钱的。

蒋玲说：“啊多少钱？”

老蒋说：“五千。”

蒋玲也大吃一惊：“这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