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王冰妹生气，很快就会过去，没想到王冰妹居然可以做到一个星期不理我。然后，很快就到放寒假了，我在办公室里又一次拦住了她：“王冰妹，真的生我气了？”

王冰妹说：“没有。”

我说：“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王冰妹说：“没什么好说的。”

我说：“还说没生气，这不是明明生气了吗？”

王冰妹说：“也许是吧。”

刚说了这两句话，学校里的同事又有人上来，我们只好停止了说话，我下楼去。

70.

晚上我请陈海涛吃饭，我买了一些菜，陈海涛买了一瓶酒，然后在陈海涛的宿舍里做好之后，关上门，一边喝酒，一边吃火锅。

一开始我们都没有说话，甚至有些尴尬，因为我跟蒋玲好上了，显然是对不起陈海涛的。

但现在又如朋友般的坐在一起喝酒。

陈海涛说：“老袁，我想好了， 下学期不来了。”

我说：“不来了？”

陈海涛说：“不来了。”

我说：“那去哪儿啊？”

陈海涛说：“我想出去打工。”

我说：“哦。去哪儿？”

陈海涛说：“去广东。”

我说：“定下来了吗？”

陈海涛说：“定下来了。”

我看着陈海涛，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感觉面前的陈海涛有些陌生。出去打工这种事，我也想过，但是自己是那种没有勇气的人，就算想了，不一定有勇气去做。

陈海涛说：“我是为了蒋玲啊，可是蒋玲不喜欢我。”

我说：“对不起。”

陈海涛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说：“我得跟你说实话。”

陈海涛说：“你把蒋玲睡了？”

我说：“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陈海涛说这些，按说不应该说哇。我以为陈海涛听完会生气，可是陈海涛一点也没生气，还笑了。

陈海涛说：“我早就知道了。”

我说：“你早就知道了？”

陈海涛说：“是。”

我没有再说什么，又喝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陈海涛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家伙，明明知道蒋珍跟我有这么一腿，居然可以做到没事人一样。

还真是当官的料哇。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海涛说：“是蒋玲告诉我的。”

我说：“老天。”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真不懂女人心里想什么。如果说男人因为搞了一个女人，拿来当成吹牛的资本，还可以理解，为什么女人跟男人上床了，也要拿出来说？

虽然当时我没弄懂，但后来我还是想明白了。

也许正是因为蒋玲想要拒绝陈海涛，所以，才把这拿出来说事。

陈海涛说：“不怪你，蒋玲喜欢你，也没办法。”

我说：“你能理解？”

陈海涛说：“我当然能更解，而且我还知道，你不喜欢蒋玲，你喜欢的是王冰妹。”

我说：“是。”

陈海涛说：“可是人家王冰妹现在好像不理你了。”

我说：“惭愧呀。”

71.

当天晚上，虽然只有一瓶酒，可是我和陈海涛酒量都算不上好，然后，都喝高了。也正是因为喝高了，胆子也比平时大了不少，平时不敢做的事，这会儿又敢做了。

陈海涛说：“我去敲蒋玲的门，你去找王冰妹。”

我说：“好哇。”

陈海涛说：“老袁，祝你成功。”

我说：“老陈，祝你成功。”

当时我们还互相击掌。

但那天王冰妹根本不在宿舍，而是去了余亮那儿。我看着王冰妹黑乎乎的屋子，只好又回去自己的宿舍，经过蒋玲的宿舍时，看到蒋玲宿舍里好像有人，大约是陈海涛吧。

我只好一个人回到宿舍里，躺在床上，感觉到天气变得了冷了起来，果然，在后半夜的时候开始下起了雪。

73

寒假到了，我也回到家了，暂时顾不得这么多，寒假里，几个同学搞了一次聚会，也不是同学会，是另一个同学结婚，本来不打算去，打算把礼钱让人带去就行了，但他们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我只好去了。

同学之间见面，又是在徐明忠的婚礼上，无非是吃吃饭，吹吹牛。

看到一个个混得风光无限，而我，却只能在一所小学里任教，那种失落感可想而知，这时，师专时最好的朋友刘建业走了过来。

刘建业的爸爸是个中学校长，中学校长没什么，也正是因为他爸爸是中学校长，当了一辈子老师，死活不让儿子当老师，虽然我们是师专毕业，但刘建业毕业后进了政府机关，现在成了我们这个县级市的副市长秘书。

刘建业说：“老袁，你现在还在那个中学当老师吗？”

我说：“没有了。”

刘建业说：“哦，去哪儿了？”

我说：“妈的，得罪校长了，被搞到小学去了。”

刘建业哈哈大笑。

看到刘建业这样笑，我心里有些不快。

刘建业个子不高，成绩一般，当年读书时跟我关系不错，处处是我的小跟班，妈的，没想到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人家混得不错，风生水起。我却混成这个鬼样子。

我说：“惭愧呀。”

刘建业说：“你是怎么搞的？”

我说：“听说你混得不错。”

刘建业说：“也不能说不错，一般吧。”

看着他那付得意的神情，我有些不快。但看在同学的份上，也没多想，不说话而已。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就算对谁有不快，不满，但也只是藏在心里，装出一付无所谓的样子 。

但我得承认，从徐明忠婚礼上回来，我那种心情失落了好久。

74.

过了三天，我又一次接到刘建业的电话：“老袁，过来吧。”

我说：“老刘，你怎么有我电话？”

刘建业说：“还是那天你留给我的啊？”

我说：“哦。”

但实在想不起给刘建业留过电话。ｗｗｗ。ＸiangｃunＸiaoｓhuo .ｃom 免费提供阅读那个时候手机还不那么普及，至少我当时还没有手机，留的还是家里的电话。由于是寒假，也不用上班，基本上天天在家里看电视，也是备感无聊。但又不知道刘建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我说：“有什么事？”

刘建业说：“过来吧，好事。”

我说：“什么事？”

刘建业说：“反正你过来，有好事的。对了，过来时，把毕业证，身份证带上。”

我说：“到底什么事？”

刘建业说：“不过来，你会后悔的，你一定要过来哦。”

放下电话，我又想了一想，实在不知道刘建业搞的什么鬼。他在电话里又没说清楚，但这个刘建业我也十分清楚，除了一点虚荣，也没别的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