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的好朋友余亮站在校长王勇的房间里，要告诉王勇关于我跟王勇女儿王凡之间的事。而且还用了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法。把王勇的胃口给吊了起来，王勇说：

“到底是什么事？”

“关于王凡的。”

“王凡的？”

一听是王凡的，王勇也十分紧张。正如世上所有爸爸对女儿的爱一样，王勇对这个女儿也是无限的包容，无限的宽容，对女儿也十分紧张，一听是关于王凡的，也一下子紧张起来了。余亮说：

“王凡恋爱了。”

“跟谁？”

“我们学校老师。

“谁？”

“袁江涛。”

这是当时校长王勇听到我跟他女儿之间的情形，可以想见当时王勇该有多么愤怒。其实我当时的心情也不好过，因为自认为并没有得罪余亮，余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校长王勇找到我，据说，在找我之前，校长王勇还专程找了一趟他女儿了解情况，说：

“听说你跟袁江涛好上了，是真的吗？”

“是。”

“是？”

“是。”

“你是想气死我啊？”

这时，王凡又哭了，因为王凡虽然知道爸爸十分宠爱她，同时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毕竟那个时候王凡还小，而且还是一个在校生，而在校生又跟老师谈恋爱，实在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王勇说：

“我真是失败，那么，你跟他发展到哪一步了？”

王凡不说话。

“上床了吗？”

王凡哭。

“这么说来是真上了？”

王凡还是不说话。

好在当时是王凡一家人都在，爸爸在一边骂她，妈妈也在一旁。

到底是女人更懂女人，反正当时妈妈就没怎么说女儿，反而把王勇说了一顿。王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对女儿说：

“你先回自己房间睡去吧，只是以后不准再找袁江涛，听到了吗？”

“听到了。”

“我真没想到会生下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女儿。”

又对老婆说：

“全怪你。”

“怎么怪起我来了？”

“是你生下来的。”

“难道我一个人可以生下来？”

“反正你这个当妈的没教育好。”

“你还说我没教育好，我说你是这个当爸爸的，没能以身作则。”

“我怎么没以身作则？”

“你心里清楚。”

王勇不敢再说什么了，因为他十分清楚老婆张丽丽的意思。由于王勇在中学里当校长，也发展了一个情人，对于这一点，其实张丽丽就算再笨，也多少听到一点风声。

有时候女人不愿意说出来，并不是这个女人不懂，而是不想把这事点破。因为有很多时候，装糊涂实在是一件最省事的办法。

张丽丽就是这样高智慧的女人。张丽丽说：

“算了，这事也不能怪你。”

“本来就不怪我。”

“如果女儿真的爱袁江涛，也没什么不可以。”

“什么？”王勇生气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袁江涛还不算一个坏人。”

“那也不行，我早晚得找袁江涛的麻烦。”

现实是残酷的，这一点王勇也深刻地明白。明白之后也是对女儿非常生气，限制她的人生自由，不让她出门。

虽然如此，但毕竟王凡还在上学，而且还在同一个学校，如果想联系上我，实在太容易了。

这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学校的操场上，黑暗中，我牵着王凡的手，王凡说：

“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我怕知道我们之间的情况了。”

“什么？”

“你怕了？”

“没有，没有。”

尽管嘴里说没有，但我十分清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当时在黑暗中，虽然牵着王凡的手，但我感觉到自己内心有点震动。

在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早晚得离开西河中学。

27.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前天。”

“前天你爸爸就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

“是。”

“可是这么多天，他居然像往常一样对我。”

“我爸爸像往常一样对你？没找你麻烦？”

“没有。”

“也许是他想通了。”

“不，你想的太简单了。”

当时我就明白了，王勇绝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我早晚会受到报应的，后来，当报应真的来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十分平静的，应该来说，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自找的。

我不怪王勇，一点也不怪他。

王凡抱住我，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松开了。在黑暗中，我感觉到她眼泪落了下来，她哭了。

“王凡，你哭什么呀？”

“我不知道。”

“别傻了，别哭了。”

“你爸不让我跟你来往了。”

“那就别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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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的时候，就写信给我。”

“可以吗？”

“可以的。”

后来，我就收到王凡写给我的信，通常的情况下，就是塞在我的门缝下面。当然，我从来没给王凡回过信，我很清楚如果我写了信，落到王勇手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应该来说，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事隔多年，我终于有勇气承认这一切了。

28.

我以为王勇不会找我，但是后来证明我还是想错了。虽然王勇是一个极有城府的人。当然，也只有这种人才能当官，后来我学会了王勇这一招。

当然，这只是后话，一步步来吧。

王勇还是找到我，想跟我谈一下事。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学生们全部放假了，我也正准备回家，王勇叫住了我：

“袁老师，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我去到王勇的办公室。

但当时王勇并没有跟我说什么，他只是让我坐下来。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学校里静了下来，王勇坐在我对面，就那样平静地看着我。

看得我有些发毛，我说：

“王校长，有什么事？”

“没事。

“没事你这样看我，我心里有点心虚。”

“哦，心虚？”

“是有点。”

我得承认，因为我的确跟校长女儿王凡有事。如果没事，我也不会心虚，但这些话又如何跟王勇说呢？难道可以告诉他，我喜欢他女儿？爱上她啦。

人家毕竟才是十六岁的小女生。王勇说：

“说吧。”

“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会心虚？”

“我——”

我当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然，这也说明我是那种心存幻想的人，我没有想到，王勇早就把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

其实这种事，打死我也不能承认。我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

“真没什么好说的？”

“真没有。”

“袁江涛哇袁江涛，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了？”

“我哪点得罪你了？”

“你没有得罪我啊。”

“我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我怎么啦？”

“你跟我女儿王凡。”

29.

一听到王勇提起他女儿王凡，我得承认我头都大了。此情此景，头嗡的一下子，像被人猛敲了一下。而且全身一下子冒出了冷汗，虽然我一再强调我不在乎，但真实地面对时，我才知道，我做不到不在乎，我还是十分紧张。

而王勇显然看出了我的紧张，他反而笑了：

“袁江涛，你脸红了。”

“哦，热的。”

“不是热的，看得出来，你十分紧张。”

“我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