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还是慢慢来吧，一步步来，走的踏实一些。”

李梅林说：“这么说来，没可能了？”

我说：“你这个校长当得不如意啊？”

李梅林说：“副校长。一个学校有五个副校长，我说话不顶用啊。”

我笑了一下。

李梅林说的也是一个实情。副职也只能是个摆设，不管事的。不过，如果一个中学副校长就能马上升教委主任，这个跨度也太大了一点。我怕他上来，什么事干不成，下面人也不服。

但现在我也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我本来想到，反正当官要讲考，那么，不如何扩大范围，不再搞一级一级地来，只要有个职务，一样可以报考。甚至一些普通老师也可以报考。从中选拔出一些优秀的人才。

这当然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改革嘛，就要动作大一点。我说：

“想当官？”

李梅林说：“谁不想当官？”

我说：“也是啊。”

李梅林说：“所以，你得帮我。

我说：“这样吧，回去好好复习。”

李梅林说：“复习什么？”

我说：“公务员考试的教材，最好是国家公务员考试的题。”

李梅林说：“哦？”

我说：“以后当官全部要讲考。”

李梅林说：“考？”

我说：“是。”

看到李梅林一付紧张的表情，我又笑了。这个家伙也是大学本科毕业。要知道，我所毕业的那个学校也是一所名牌大学，当年高中能考上这所以大学，脑子也不差的。再说了，我对南县的情况也比较了解，要说那些什么镇长丨党丨委书记什么的，全是一些大老粗，考试肯定考不过这些刚毕业的年轻人。我说：

“你也是刚毕业，不会是怕考试吧？”

李梅林说：“这个我倒不怕。我以前毕业时，也参加过国家公务员考试，只是没考上。”

我说：“就是啊，好好复习。”

李梅林说：“好。 ”

我说：“另外，也别先跟别人说，自己早动手准备。”

李梅林说：“那我肯定不会说的，对了，几月考？”

我说：“这个还没定，估计也就七八月份吧。”

定在七八月份，我也是有考虑的。因为这是大学生毕业的季节。很多大学毕业生，现在的大学也护招了，很多人毕业找不到工作。如果能为他们提供一份工作，也不错的。

然后，李梅林欢天喜地走了。

778.

李梅林走后，我也去到卧室里，陈蓝正坐在床上上网。笔记本电脑摆在小书桌上，我以前也是这样，特别是冬天里，捂在被子里，也可以上网看新闻，刷微博什么的。陈蓝问：

“什么人？”

我说：“大学时一届的一个校友，目前在一所中学当校长。”

陈蓝说：“来找你跑官？”

我说：“是。”

说完，我也笑了。

这年头，从上到小都在跑官。就说我这一级吧，也是一样在跑官。到市里去跑，到省里去跑，然后，谋得一官半职，甚至像王厚成一样，还打算把我给搞下去。好在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搞倒的。

背后的背景也是有点硬的。陈蓝说：

“我听你说要考试什么的？”

我说：“是。我打算把镇长，镇丨党丨委书记，反正公务员这些，事业单位这些职务，全部拿出来考试。成绩优异者当官。”

陈蓝说：“好主意啊。”

我说：“你也觉得是好主意？”

陈蓝说：“当然是好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

本来以为陈蓝不会同意，没想到陈蓝对我的主张也是十分欣赏。这让我也挺高兴的。我心中有个蓝图，如果实施出来，一定可以改变这个社会。哪怕在极小的范围内改变也好。我说：

“我就想，我们目前的环境，不可能实现那种由老百姓一人一票选出来的官员，那么，怎么办？考试。”

陈蓝说：“考公务员一样？”

我说：“有些地方相同，有些地方又不同。”

陈蓝说：“详细点。”

我说：“譬如，考试题目就按国家公务员考试的题目来，甚至可以到历年考题的题库中抽取一部分。然后来考。而对于职务，则是由下一级官员中的人来选拔。譬如，镇长的职位，则由副镇长和镇长，同时报考这一职位，然后，谁的成绩高，谁当镇长。”

陈蓝说：“如果镇长没考取呢？”

我说：“没考取的镇长，就下来当副镇长。”

陈蓝说：“那丨党丨委书记呢？”

我说：“由全镇的党员来报名。”

陈蓝说：“不管有没有职务？”

我说：“这个我还在考虑。你提供点意见。”

陈蓝说：“叫我说，也别跨的步子太大，还是在全镇的副职干部中才有报名资格。”

我说：“我想一想。”

陈蓝说：“这样能推行下去吗？”

我说：“改革，总会遇到一些阻力，我相信自己做的对就行了。”

陈蓝说：“还是要在上面找一些支持的力量。”

我说：“好。”

我当时也想到，要去找一下副省长周林，争取他的支持。好在周林当了副省长之后，也在分管人事改革这一块。如果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支持。这时，我想到一个问题，我深知，如果把这一套推行下去，就意味着全县所有的部门长全部得易人，这些个家伙，天天吃喝玩乐，哪个也不是学习的材料。官位肯定不保。我说：

“还有一个问题？”

陈蓝说：“什么？”

我说：“现在县教工委书记这一职务空缺中，我想先试一下。如果成功了，再全面推行。”

陈蓝说：“也好。 ]”

陈蓝轻易不来南县一趟，既然来了，我也要好好陪她到处走一走，玩一玩。因此，第二天，我就专程请了假。（其实也不存在请假，只不过打个电话给办公室主任和我的秘书，这几天就不去办公室办公了。要陪老婆。）县委书记嘛，在南县，还是我说了算。除了一些上级来检查工作。

779.

这天早上，陈蓝醒来，问我：

“今天你说陪我玩的。”

我说：“当然。”

陈蓝说：“去哪儿玩？”

我说：“你想去哪儿玩？”

陈蓝说：“你说，我对南县不熟。”

我说：“带你去欣赏田园风光吧。”

当时正是阳春三月，油菜花也开了，田园风光也是十分好看，而且，天气也正合适，不冷不热。我也知道陈蓝从小在北京长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没见过田园风光，一定能让她感受到不一样的春天。我说：

“去年油菜花吧。”

陈蓝说：“油菜花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先让你看一些相片。”

好在电脑里也放了一些油菜花地的相片。还是宣传部的一些工作人员发给我看，说他们准备搞一个菜花节，打造旅游产业。我也同意了，这年头，只要能把城里人骗到农村去看一看，就给了农民赚钱的机会。、

说到底，还是农民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啊，他们实在太穷了。

看完，我问：

“怎么样？要不要去看一下？”

陈蓝说：“哇，好美啊，南县也有这么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