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我居然成了孩子。二十六岁，我也不小啦，有这么大的孩子吗？肖燕那种倚老卖老的态度着实有些可憎。这些情绪只能放在心里，还是别显露出来。在官场混，也得学会隐藏自己的思想。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吴海燕在我的床上睡，而且喜欢裸睡。本来，我的房子里有两个房间，另一个房间里也还摆着一张床，昨天我就应该铺好，至少可以装一下。

没想到肖燕这么快就来了，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说：

“我打一个电话给吴海燕吧。”

肖燕说：“好。”

我说：“先告诉她，妈来接她了。”

事务的发展总是有一个过程的，一下子就去了，也许吴海燕还不能接受呢。往往之过急的东西，往往得不到。这个道理肖燕应该也明白。电话很快就通了，由于肖燕就在一边，有些话还不好说。我说：

“海燕，在干吗？”

吴海燕说：“还没起床呢。”

我说：“哦。”

吴海燕说：“这会儿还光着身子，在看片子呢。你电脑里有几部好片子，我全看啦。”

说的是我电脑里的A片。男人嘛，电脑里总是少不了爱情动作片。我虽然是一任县委书记，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老婆又常年不在身边，看一看片子，解一下饥渴也是允许的。（哦，读者，先别急着鄙视我，不久前我在新闻里看到一位央视主播，人家硬盘里有80G的爱情动作片。比起人家来，我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才两三部，简直可以忽略不记。）我说：

“哦。”

吴海燕说：“小袁，你今天怎么啦？说完怪怪的。”

我说：“你妈妈来了，这会儿我们在车上，马上过来，接你回家。”

吴海燕说：“啊，我妈来了？”

我说：“是啊。”

吴海燕说：“好吧。”

说完，吴海燕把电话给挂了。

我本来还想在电话里再提醒一下吴海燕。但肖燕也正在一边，这些话也不好说哇，只好不说。想必凭吴海燕的聪明才智，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放下电话，我冲肖燕笑了一下。

724.

来到我的住处，肖燕跟我一起上楼去。打开门，看到吴海燕正在边吃零食，边看电视。肖燕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必肖燕这两天一直在担心着她吧。肖燕问：

“吃饭了吗？”

吴海燕说：“没有。”

我说：“怪我，怪我，没做饭给你吃。”

肖燕说：“不能怪你，你也要上班的，她自己应该自己动手做的。”

吴海燕说：“我不饿。”

说这话，吴海燕还扬了扬手里正在吃的署片。小女生把零食当成了正餐来吃。我内心轻松，看到小女生穿戴整齐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终于没有刚才一样玩什么裸睡。这时，我说：

“海燕，你妈妈也来了，你跟她一起回去吧。”

吴海燕说：“我不回去。”

肖燕说：“听话，海燕，跟妈妈一起回去。”

吴海燕说：“我不回去。”

我也说：“听话吧，海燕。”

肖燕说：“回去吧，我带你一起去看你爸爸。”

由于肖燕要跟吴海洋离婚，所以，吴海洋关进去之后，也没来得及去看他。官场说起来也还是蛮凶险的，你在高位的时候，大家都让你三分，但是一旦你腐败了，进去了。连最亲的人，老婆都会离你而去。

这也不怪老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也算人之常情。只是这个人之常情，对于孩子来说就太残酷了。

刚才在跟肖燕交流的过程中，我也说了。作为吴海燕来说，她肯定不希望这个家庭就这么破灭了，希望肖燕认真考虑一下离婚的事情。我还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肖燕没有婚外情人。这个女医生，生活作风也还算正派。吴海洋能娶到这样的妻子，应该也是他的福分，可惜这个家伙不懂珍惜，最后，幸福的生活毁掉了。吴海燕问：

“你刚才说，我们一起去看爸爸？”

肖燕说：“是。”

吴海燕说：“你不跟他离婚了？”

肖燕说：“既然你这么在乎这个家庭，暂时不离了。”

吴海燕说：“说话算话？”

肖燕说：“当然算话。”

吴海燕说：“拉勾。”

小女生就是幼稚可笑，还信这个。我站在一边，不由得笑了。肖燕也笑了。这个中年妇人，一脸爱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跟女儿拉勾上吊，一百天不许变。答应好跟妈妈一起去看爸爸之后，吴海燕也蛮高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海燕的这次抗争也算是有进步意义的，至少让母亲妥协了。吴海燕进卧室里拿东西，我的心紧了一下。

结果，吴海燕进了另一个房间，把她的行李搬出来。出来以后，她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也会意地笑了。我打开另一个房间，这个是我的房间，我是故意的。然后进去，拿了五百块钱。递给肖燕：

“收下吧，帮我看一下吴书记。”

肖燕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说：“海燕，你收下吧。”

吴海燕说：“我不要。”

最后，两人都要不要。不要就不要吧，我的目的不是要给钱，而是让肖燕看到，我在另一个房间里睡。据后来吴海燕告诉我，她母亲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在回去的车上，还在问吴海燕：

“昨天晚上怎么睡的？”

吴海燕说：“一人睡一个房间啊。”

肖燕说：“袁江涛没有跟你睡在一起？”

吴海燕说：“妈，你胡说什么啊？”

说完，吴海燕还脸红了。小女生的娇羞。脸红有时其实也是一种心虚的表现。至少，真实的情况是，昨天晚上我们真的就在一张床上睡的哦。

725.

作为县委书记的我，也不能光是谈恋爱，也得干点正事。所谓正事就是工作，这天上午，办公室主任刘杰拿来一份文件给我看。十分钟后，我看完了，把刘杰又找了过来，叫他坐下，我说：

“老刘，你是要我签这份文件吗？”

刘杰说：“是。”

我说：“这文件能签吗？”

我有点生气。刚才看的一份文件是招商引资引进来的一个钢厂。南县的矿产资源比较丰富，这个我也早就知道了。只是这钢厂引进来，污染问题就大了。没想到刘杰拿这样一份文件给我。刘杰说：

“袁书记，你觉得不行？”

我说：“当然不行。”

刘杰说：“我也觉得不行。”

我说：“哦，那你为什么还拿来给我看？”

刘杰说：“这是王县长引进来的。”

王县长就是王厚成，也是南县的县长。在分工上，王厚成是分管招商引资这一块。也是为了做出成绩，南县是人口大县，同时，经济也比较落后。以前的领导意见就是大力发展工业，认为只有工业发展好了，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才会提高。我说：

“王县长引进来的？”

刘杰说：“是，明天就正式签约了。”

我说：“荒唐，我没有最后同意，谁签了也没用。”

我有一种权威受到挑战的感觉。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在南县才是一把手，什么事得最后我来定夺，没想到这个老王，根本没把我当回事。我当时有些生气。气得眼睛鼓鼓的。

刘杰也看出来了。很快，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刘杰说：

“袁书记，王厚成可不是好得罪的。”

我说：“老刘，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刘杰说：“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