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

我的这种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从A市回来之后，第二天，吴海洋就来找我，而且还是一付冷笑的脸色，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

“老吴，有事吗？”

吴海洋说：“袁江涛，真是禽兽哇。”

我说：“什么意思？”

吴海洋说：“什么意思你很清楚。”

我说：“我清楚什么，没头没脑的。”

吴海洋说：“妈的，我恨死你了。”

接着，吴海洋一把抓住我领口，然后，一拳打了过来。我也大吃一惊，这个老吴，这不是找死吗？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且，经常打篮球，打乒乓球，游泳之类的。身体练得陪棒。当初练这个也不是为了打架，只是为了功夫更厉害一点。

没想到今天打架用上了。

我也不再客气，跟老吴打了起来。老吴果然不是对手，没两下眼镜就被我打落了，鼻子也出血了，眼眶也是乌青的。接着，老吴手里拎起一个拖把，就要向我打来，我顺手拎起一个凳子。

好在这时，我的秘书和老吴的秘书一起跑了进来，分别抱住我和老吴。老吴被他们抱定了，过了一会儿，老吴说：

“你们出去，我们不打了。”

两个秘书有些不相信，但也只好松开手。我也点了点头，两个秘书只好退了出去。我去关上了门，对老吴说：

“老吴，前几天在A市你还请我吃饭，说要好好报答我，这就是你报答我啊？”

老吴说：“你个孙子，把缺德事做在前面。”

我说：“什么事，死也让死个明白。”

老吴说：“装，你就继续装。”

其实当时我心里也大约猜出来是什么事，估计是跟吴海燕之间的事，让吴海洋知道了。吴海燕才十六七岁，花似的年龄，没想到这么早被我拿下。老吴生气也是应该的，爸爸对女儿的爱是无条件的。 ]我想到的是，可能有人把话传到吴海洋耳朵里了。

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吴海洋说：

“我就让你看个清楚吧。”

我说：“什么？”

吴海洋说：“看下这视频。”

接着，吴海洋把手里的U盘插在我的电脑上，放出了我在办公室里的桌子上，跟吴海燕大战三百回合的镜头。我和吴海洋都清晰可见。没想到发生在雷政富身上的事，也发生在我身上，这可让我吃惊不小。我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湿透了。我说：

“老吴，你太无耻了。”

老吴说：“你上了我女儿，怎么还成我无耻了？”

我说：“你在我办公室里安监控，妈的，你这个人渣。”

老吴说：“我——我——”

但半天没有我出个什么来，大约老吴也知道自己理亏了。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也不能放松，我承认我搞吴海洋女儿不对，但吴海洋在我办公室里装监控，这太妈的简直就是谍战片的内容，没想到一个县城的官场也发展到这个地步。我说：

“我也是为了帮你。”

吴海洋说：“帮我？帮我就我女儿啊？”

我说：“你还让你女儿去陪周书记去睡，你还是个人吗？”

可能我说的话，也伤到吴海洋的痛处，他也是半天没出声。其实站在吴海洋的角度想问题，也为他而不值，夏生培能去坐牢，他吴海洋因为嫖娼，也可能丢官。而这对于官瘾太大的人来说，丢了官等于丢了全部。

知道吴海洋在我办公室里装监控的事，我心神不宁，这多危险啊，好在我平时为官比较清正。可以这么说，不但在南县官场，在整个A市，应该找不出像我这样的干部了。一心只想为老百姓做点事，同时，有点理想主义。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弱点，就是太多情了，见到漂亮女人总是挪不动步子，这不好。我也知道，但是很难改了。

有时候我想，如果我不当官，也许没有那么多机会去搞那么多女人，也不会伤害到那么多女孩子的心。我把公丨安丨局副局长老徐找来，说：

“老徐，帮我找找看，监控撤除了。”

老徐说：“放心，有我呢。”

然后，老徐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办公室检查了一遍。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装了五个摄像头，这个老吴，真不是个玩意。但这些话最好不要让老徐知道，老徐问我：

“谁这么胆大，在县长的办公室里装监控？”

我说：“不知道哇。”

老徐说：“要不要查一下？”

我说：“算了。”

老徐笑：“会不会是吴书记？”

我说：“你怎么想到会是他？”

老徐说：“我也就是猜猜，听说吴书记脸上的伤还是你打的。”

我一听头都大了。本来，领导班子不团结，也只是背后搞些小动作。所谓当面喊哥哥，背后掏家伙。但至少表面上的团结还要维护，一团和气吗。我们县可好，县委书记跟县长在办公室里打架，而且，县委书记脸上还留下了伤。

老徐是我信任的人，应该不会坏事，我说：

“老徐，这事到此为止，不要乱传。”

老徐说：“明白。”

老徐走后，我又坐在办公室里发了一会呆。所谓的发达其实也思考，想到那一天进来两个秘书，又把小张小王叫进来，对他们说：

“上次的事，不许乱传哦。”

小张小王说：“袁县长，我懂，我懂。”

我说：“你们又没有传？”

小张小王说：“没有，没有。”

两个秘书的素质我是相信的。当初选秘书时，也是有条件的，所谓的条件就是嘴紧。守口如瓶，领导有什么事，不管是好事坏事，你得藏在心里，不许说出来。有些人跟某领导只一面之缘，见过一次面，或同桌吃过一次饭，就到处跟人吹。

其实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我只好让两个秘书出去，心里在想，这都传得老徐知道了，早晚得传到周林耳朵里去啊，本来，老吴在我办公室里安监控，是他不对，可以跟周林说，但我又跟老吴女儿有一腿，这事如果让周林知道了，又怎么说。

我跟周依依也有那么一些事啊。看来，搞太多的女人，最后还是麻烦啊。

571.

大约一个星期后，吴海燕又来南县找我。我说：

“怎么又来了。”

吴海燕说：“怎么了？不高兴见到我？”

我说：“不是。”

吴海燕说：“那是为什么啊？”

我说：“你爸爸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啦。”

吴海燕说：“不会吧。”

我说：“你不知道？”

吴海燕说：“不知道哇。”

我说：“真的假的。”

吴海燕说：“真不知道，怎么啦？”

看来，吴海洋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女儿。也要顾及女儿的面子。我也能想像得到吴海洋那种愤怒的心情。本来跟我是同事，我们是一辈的，可是我却不管不顾，上了吴海洋的女儿。这事放在谁身上也不好受哇。

一想到这些，我决定不怪吴海洋了。我说：

“出事了。”

吴海燕问：“出什么事了？”

我说：“上次我们在办公室里恩爱，让你爸爸知道了。”

吴海燕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要不说你爸爸无耻呢，在我办公室里装了摄像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