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市委书记周林打过来我，问我：“小袁，在哪儿？”

我说：“还在A市。”

周林说：“过来一趟。”

我说：“有什么事？”

周林说：“事情还挺重要的，只能面谈。”

我说：“好的。”

当时我正在车上，而且，还在送夏青青回家。不过，夏青青一听说是周林打电话给我，也叫我马上去，这个女人，到当官的还是挺在乎的，这到底是官家出生的女儿啊。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样，精神上是跪着的。

我说：“我还是先送你去你妈妈那儿吧？”

夏青青说：“不要，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说：“这又是何必呢。”

在我的坚持下，夏青青也只好同意，最后，我送她去到妈家，本来以为刘玉莲的情人李龙刚还在，但刘玉莲也早就做好打算，要跟女儿说一会儿知心话，早把李龙刚打发走了。

夏青青说：“小袁，还有点事，周书记的他。”

刘玉莲说：“一会儿回来吃饭。”

我说：“好吧。”

541.

但是当天晚上，我并没有跟刘玉莲在一起吃饭，而是去了周林的办公室，不过，我到的时候也到了五点钟了，周林正在下楼。

虽然是五点半才下班，可是身为市委书记，他就算早下班了别人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在一些单位，每个单位的头头基本上也是这样，很少看到他们在办公室里呆着。

周林说：“走吧。”

我说：“去哪儿？”

周林说：“坐我的车，边走边谈。”

我说：“我开了车来的。”

周林说：“也行，我坐你的车。”

然后，周林上了车。从前我当周林的秘书时，也是经常不要司机，就由我直接来开车接送周林，没想到昨日重现，又出现这种情况。

周林说：“晚上跟韩婷婷吃饭。”

我说：“哦。 ]”

同时我明白了，本来以为韩婷婷跟周明勇结婚以后，就会跟周林断了这层关系，看来我想多了，人家根本没有断的意思，依然还保留着性关系。就是觉得周明倒是一个奇人，明明知道自己老婆跟周林在一起厮混，人家也不在乎。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一种绿帽精神，人生嘛，有得必有失，你得看开点。

然后，我们一起到了一家西餐厅里，韩婷婷也早在那里等候着，打过招呼过后。韩婷婷说：“袁县长，好久不见啊。”

我说：“别，马上就不是县长了。”

周林说：“不，还是。”

我说：“怎么回事？”

我也蛮奇怪的，前天才跟周林见过面，然后周林告诉我，我七月份要去中央党校学习，进行为期两年的一个研究生课程的培训。

本来，我对自己不能当县长了，还有些耿耿于怀，在这个关键时刻（指的也是夏生培被关进去了，我身为夏生培的女婿，受一点影响也是正常的。）好像我也跟着犯了错误一样。

真让人心里不爽。

可是在官场混，没有人在乎你心里爽不爽，重要的是，你明明不爽，还得把这些心思揣在心里，脸上还得笑出来，装出一付没有情绪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周林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前天不是说，叫我把工作交接一下吗？”

周林说：“情况又有变化啦。”

我说：“怎么回事？”

周林说：“老吴出事啦。”

我说：“出什么事？”

周林说：“嫖娼被人捉住了。”

我说：“啊？”

这下子可吃惊不小。嫖娼这种事，对于老百姓来说是天大的事，但对于县委书记这些人来说，算是屁大的事儿。

542.

接着，周林给我讲述了当时情形，也是蛮有意思的。人倒霉了是喝凉水都塞牙，这句话用在吴海洋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前两天，吴海洋去邻市参加一个县委书记管理论坛。这年头，这样的公款旅游的机会不要太少哦。一行去的人还带了六七个人。

这天中午，吴海洋在宾馆里找了个小姐，正在欢乐时，撞进来两个丨警丨察，罚了八千块钱。

吴海洋也觉得十分晦气，走下楼去，下午还有一个参面工业园区的活动，这时，一起由南县去的几个人围了上去，叫他：“吴书记，你休息好了。”

好了，跟在身后的人一听，这人还是县委书记，就这样，吴海洋暴露了。

县委书记嫖娼，好事的丨警丨察在网上发了一个微博，然后，媒体跟进，就这样，老吴倒霉了。

我说：“丨警丨察知道他是县委书记还为难他？”

周林说：“一开始我也奇怪，后来听说，在房间罚钱时，吴海洋有些不服气，还骂那两个丨警丨察是狗。”

我说：“这就是老吴不对了，怎么能骂人家是狗呢？”

周林说：“这个老吴，也是在地方上横惯了，到了别人的地盘，还以为在自己家乡呢。”

我说：“这下好了，可是这跟我当县长有什么关系？”

周林说：“南县不能一下子换两个主要领导哇，我考虑，你还是别忙着工作交接。”

我说：“可是你已经宣布了吗？”

周林说：“还没有，只是跟王厚成谈话了。”

我说：“那王厚成一定十分期待宣布。”

周林说：“没办法，只有让他等一等。”

没想到，因为吴海洋嫖妓的事，我的县长又可以继续干下去了。人生真是充满了变数，充满了期待。心里平静下来之后，我跟周林韩婷婷一起吃饭，又喝了一些酒。

市委书记叫喝酒，也不敢不喝。

这时，韩婷婷问我：“小袁，我们家周明勇在南县干得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呀。 ]”

周林说：“你当着我的面问他啊、”

韩婷婷说：“怎么？不行吗？”

周林说：“把我的位子放哪里啊？”

韩婷婷说：“你又不肯跟我结婚，还是他跟我结的婚，我当然要对他好一点喽。”

其实周林也是开玩笑的，并没有生气。只是我奇怪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明明韩婷婷有老公，还要跟周林在一起鬼混，做周林的情人。

如果用周林是市委书记，做周林的情人也没坏处来说，这倒也说得通。

还有周林，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有老公，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起？这时，我想到另一个女人李娟，李娟也说过要跟周林在一起，做周林的情人。只是现在当着韩婷婷的面，也不好说哇。这些人太无耻了，我也变得有些无耻了。

543.

周林对我说：“去看老夏了吗？”

我说：“去看了一下他。”

周林说：“怎么样？还好吧？”

我说：“不怎么好。”

想到周林问的问题我就想笑，一个人混到坐牢了，还能说好吗？当官的，能混到坐牢，这并不说明官场是一个高危职业，恰恰是因为老夏太不会混了。做人成大问题，必然有这一步的结果，真让人又生气，又同情，但又无可奈何。

周林说：“老夏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我说：“算是吧。”

周林说：“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听说了，以前还是电视台的女主播。”

我说：“是。”

周林说：“应该比较漂亮吧？”

我说：“还可以。”

这时，坐在一边的韩婷婷生气了。韩婷婷也应该生气，一个男人当着女人的面打听另一个女人是否漂亮，而且，这个女人还是男人的情人。这叫女人面子往哪里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