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正常情况，这会儿也应该打电话来了，这么晚上没回家。我这么一提醒，张倩倩想起什么来，说：“是啊。真的要离婚了？”

我说：“是。”

张倩倩说：“为什么啊？”

我说：“不方便说。”

不方便说是有原因的，我才跟李娟搞在一起的，虽然跟张倩倩说了可能也没什么，但是我觉得也让自己挺丢面子的，不好。

张倩倩一撇嘴：“不说算了。”

这天晚上，我没有回家，就在宾馆的房间里过了一夜。

506.

第二天早上，我回到家，收拾一下东西也准备去南县了。我以为夏青青不在家，没想到她还在家里等着我，说：“昨天晚上哪儿去了？”

我说：“在外面。”

这个话说了等于没说，没回家，肯定是在外面。

只不过，我不愿细说。

夏青青说：“是不是还跟李娟在一起？”

我说：“没有。”

夏青青说：“我不信。”

我说：“不信我也没办法。”

然后，我进了房间去收拾东西，也不再管夏青青了。想到夏青青昨天跟我说的要跟我离婚的事，也觉得还是暂时冷却一下最好。

但我这种拖的态度也激怒了夏青青，夏青青又扑了进来，说：“现在翅膀硬了，当初如果不是我爸爸，你会当上县长？”

我说：“那谢谢你爸爸了。”

夏青青说：“你对我就这种态度。”

我说：“你想怎样？”

夏青青说：“我们要好好谈谈。”

我说：“谈什么？”

夏青青说：“你跟李娟在一起，到底有几次了。”

我说：“就两次。”

说这话的时候，我有些想笑，这些话鬼都不信。也太假了，但是我也不打算说服夏青青，他信不信其实并不重要，不信就不信吧。

正在这时，接我的司机小王来了，我坐上他的车子去南县。

507.

一回到办公室，李梅林就过来找我。一进来，就关上门，一付神必兮兮的样子。接着，拿出一个大大的信封来，递给了我说：“这是一万块钱，我的一点心意。”

我说：“老李，你什么意思？”

李梅林说：“我这次能当上校长，全靠你啦。”

李梅林是跟我一个学校毕业的，只是不同专业，不过，他跟我前任女友何玲玲是一个班的，上一次还专门把何玲玲请我到了南县来，为他当官的事说情。

这年头，只要能当官，人们是不怕麻烦的。终于，李梅林在我的关心下，得到了提拔，也当上了官营中学院的校长。

一个普通老师，能当上校长，也算一步登天了。

我说：“你胆子不小哇，从来没人敢给我送钱。”

李梅林说：“我们是同学，应该给个面子。”

我说：“少来，我不需要，你以后好好干好工作，干不好，我照样把你抹了。”

李梅林说：“好，一定，一定。”

一番训斥之后，李梅林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也许在李梅林眼里，这个世界上全是贪官，每个人当官都是为了捞钱，可是也允许有一两个例外，我也许就是那一两个例外。

对于我来说，钱并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能做一点自己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我说：“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来了？”

李梅林说：“跟你秘书打听的。”

我说：“哦，以后好好工作，不要想别的，能帮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帮你。”

李梅林说：“好，好，袁县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效力。”

我说：“算了，暂时还用不上。”

我笑了，一个中学校长，目前也的确用不上。

然后，我不再说话。低下头来看一下这几天的工作报表。各人都干了那些事，一个县的工作，也是千头成绩绪，我这个当县长的也得知道一二。

当然，最后拍板的可能是吴海洋，因为他是市委书记嘛。不过，我也得知晓才行。这样一来，李梅林坐在位置上，显得有些冷场。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李梅林站了起来，说：“袁县长，我还有一件事。”

我说：“什么事？”

李梅林说：“看，给你钱你也不要，要不，我请你吃一餐饭吧。”

我说：“吃饭还是算了吧。”

李梅林说：“这——这——”

我心里一想，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其实我真没觉得吃一餐饭就表达了什么感情，而且，双方由于身份地位的不同，在一起吃饭也挺难受的。再说了，说是吃饭，其实是喝酒，南县这么大一个人，我作为一个县长，一天到头吃吃喝喝的机会并不少。

我都吃烦了。

我说：“算了，兄弟，好意我心领了，以后有机会再说事，我事也挺多的，你没看到案头摆的文件，都得看。”

李梅林说：“好吧，我先走了。”

我说：“不送了。”

不过，我还是送到门外去，李梅林终于走了。

508.

这时，我把一份文件看了，有一份是关于我南县的环卫工作包给一家深圳的公司来运作，只是一年的费用也得好几百万，上一次开会议了议，没想到这次吴海洋马上就定了下来，完全没通过我，这让我也有些生气。

我也没多想，就拿着文件去找吴海洋，吴海洋正在办公室里，跟一个女人下五子棋，真够无聊的啊。

话虽这样说，但我还是第一眼就被那个女人的背影吸引住了，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非常吸引人，但我深知，有些女人从后面看想犯罪，从前面看要防卫，完全没有半点。

我也知道吴海洋是个大色鬼，东搞西搞，什么样的女人都要勾搭一番。但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

我说：“老吴。”

吴海洋回过头来看到了我，说：“老袁，回来了。”

我说：“回来了。”

这时，女人也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一下子有一种被什么东西击中的感觉，妈的，这个女人也太漂亮了，或者说不能叫漂亮，而是一种动人的魅力，叫人一时魂飞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