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晴说出了我母校的名字,我也吓一了跳,原来跟我是同校校友。可是我也是学新闻专业的,而且跟我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没理由哇。
看着这个女人,我也有些怀疑。我说:“不会吧。”
王雪晴说:“我是下面一个独立学院的。”
我说:“这就对了么。”
我所毕业的那所学校也是一所一类本科,211,985的,这年头为了赚钱,也跟一些民办的三本院校联合办学。这所三本学校要的分数极低,他们也开设有新闻播音专业什么的。这个王雪晴就是播音主持专业毕业的。
学这个专业的都长得比较漂亮,这个王雪晴长得就蛮不错,我只是奇怪,这个女人按说应该去从事播音啊,为什么会做这个记者,还是让人蛮奇怪的。
一些三本学院毕业的,跟人说话也只喜欢说一半,不把自己是某某学院的说出来,也是为了一份虚荣,心情倒是可以理解的。
我也是一笑:“没事,小王,我们是校友。”
吃饭的时候,各个领导跟我敬酒。这时,校长曾完居说:“袁县长,我们学校有个老师说跟你是同学。”
我说:“啊,不会吧,叫什么名字?”
曾完居说:“李海林。”
我说:“男的女的?”
曾完居说:“男的。”
我说:“不认识啊,把他叫过来。”
我们班上当时有五十五个人,我是全部认识的,但确实不认识这个叫李梅林的。同时,我也觉得如果有人到处吹跟县长是同学,也不是一件好事。没过多大一会儿功夫,李梅林过来了,一个年青人,上来跟我握手。
我说:“面熟。”
李梅林说:“我跟何玲玲是一个班的。你不认识我,但我们全班男生认识你。”
我哈哈大笑。
这就对了,大学里的情况就是如此,何玲玲在他们班也算是一个班花,当时我跟何玲玲谈恋爱,肯定也有很多男生在背后羡慕嫉妒恨了。
这种情绪也可以理解。只是同样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没想到李海林在这里教书。我让他也坐下来吃饭。加了一双筷子。
422.
吃完饭之后,各自散了,我们站在外面的空地上,我问:“你怎么在这儿教书?”
李梅林说:“我是南县人啊。”
我说:“哦。可是我们学校毕业的,也应该去做高中老师啊,不应该在这儿教初中啊。”
李梅林说:“没办法,专业没学好,而且,教师资格证也没考到,没聘上,就这,还是通过教师公招考的。但是县里要求,新进的老师,要在乡镇干够三年,然后,才可以考调进城。”
我说:“哦。”
李梅林说:“说是考调,其实也是讲关系的。”
我笑。
说完这话,李梅林可能觉得不合适吧,毕竟我是县长,他是一个普通老师,然后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他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跟何玲玲读书时关系还不错。”
我说:“哦。”
李梅林说:“后来你们没在一起?”
我说:“没有,她后来不是在另一个大学里当辅导员吗,我也没能在省城留下来。”
李梅林说:“在省城也挺好。”
我说:“你有没有干什么职务?”
李梅林说:“斑主任,能算什么职务吗?”
我也笑了。
这恐怕是全世界最小的官了。不过,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在一所中学里当老师,当一个班主任也是蛮不错的,至少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锻炼。我从来相信,没有白下的功夫,你的任何一点付出,都不会白费,一定会有回报的。
我说:“记个我手机号吧,有空来找我玩。”
李梅林说:“好,好。”
我说:“毕竟是校友,也应该常联的。”
李梅林认真把我手机号存了下来,然后还把我手机响了一下。然后跟我告辞,说:“我先走了,不打扰县长休息了。”
我跟他握手:“有空再联系。”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423.
我就在宾馆的房间里住下了,其他的工作人员是两人一间,或者一人一间。譬如说电视台的记者王雪晴就是一人一间,倒不是对她特别照顾,而是随行人,只有她一个是女性。而官营镇也是一个偏远的山区乡镇,到了晚上,四处十分安静。
我洗过澡之后,睡在床上收看电视新闻,电视上正在报道教委主任和几个校长嫖@@娼被捉的事儿。没想到记者做得还蛮深入的,不但采访了当事人,而且还采访了丨警丨察,还采访一些市民对此事的看法,还请了一个专家,来评论。
我以自己新闻专业的角度来说,这新闻做得还真不错,而且还会跟踪报道下去。
看完,我给电视台台长张立忠打了一个电话:“老张,新闻我刚看了,做得不错。”
张立忠说:“谢谢县长表扬。”
我说:“以后新闻就要这么做。”
张立忠说:“袁县长你不知道,我们最近的电视,收视率蹭蹭向上涨,以前大家不看我们台新闻的,现在都看。”
我说:“哦,那不错哇。”
张立忠说:“主要还是县长你领导的好哇。”
我说:“少来拍马屁。“
张立忠说:“这我可真没拍马屁,如果不是你这么大的尺度,而且不干扰新闻,我们也做不出这样好的节目。”
我说:“好,新闻节目我就不多指导了,反正你们要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大胆去搞,有什么问题,及时沟通。”
张立忠说:“谢谢县长。”
然后,结束了通话。
我心里十分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经过这么一个事一来,就算教委主任老常市里有人,省里有人也保不住他了。有些事情,也得照顾别人的感受,这么一个品质败坏的人,又如何能在领导岗位上,我们中国人,对于领导在道德上也极高的要求,如果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家伙,绝对不能胜任领导的工作。
做官,说到底还是做人嘛。
放下电话,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是夏青青打来的。上午夏青青回去,应该早就到家了,不过,这个时候才打电话过来,证明夏青青也不太在意这件事。
我说:“到家了?”
夏青青说:“早到了。”
我说:“这会儿才打电话过来?”
夏青青说:“在我爸爸家里吃饭。”
我知道了。夏青青大约一回家就去夏生培家。然后,夏生培说是想当市长,要到省里去跑官,这可真行啊。年纪一大把了,官瘾还这么大,花那么多钱值得吗?一来,我没什么钱,给他们五万块钱,也算尽到我的一份心,这个钱支出去了,也不可能要回来了。
我说:“怎么样?”
夏青青说:“什么怎么样?”
我说:“你爸爸跑官的事啊?”
夏青青说:“在电话里不要说这事。”
我说:“哦哦。”
到底是官员家庭出生的孩子啊,从小这种反侦察意识就很强。在电话里谈这事,如果有人刚好要反腐什么的,把这个电话录了音,那可就麻烦大啦。
我说:“好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夏青青说:“你在干吗?”
我说:“在官营镇。”
夏青青说:“这可是晚上十点钟了,还没有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