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雨走进屋,打开墙壁上的灯,然后走进了内室。陈毅男跟着走进去一看,说是两室一厅的住房,其实应该是大一室一厅,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是房主自己隔的,和房间结构完全不配,厨房也不大。陈毅男看了看卫生间,见热水器什么的都有,他问沈梦雨:“这些都是好的吗?”
“是好的。”
“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陈毅男说:“要我今天把钱交给你吗?”
沈梦雨没想到陈毅男这么直爽,倒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她楞了一会,才指着凳子说:“你先坐吧,看看你还需要什么?”
“我没什么东西,就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后就是几件衣服、铺盖、脸盆什么的。随手就拿来了。”
沈梦雨点点头:“那就这样说定了,房租是一千元一个月,房东说是旧房子,要不了几年就拆了,所以永不涨价,我在这里起码要住一年,你打算住多久?”
陈毅男说:“这不好说,反正你走了,我是不会走的,到时我接着租,多半要住到拆迁吧。”
“不会吧。”沈梦雨说:“你也不小了,你哪一年的?”
“79年的。”
“比我大一岁,我是80后的排头兵。你不打算结婚了?”
陈毅男想到自己的姐姐对家里房子的窥探,微微摇着头说:“看我做期货的成绩吧。但不管怎么说,肯定在你后面走。”
沈梦雨说:“要住满两年的话,房东就高兴了。那我们就说好了,无论什么费用都一人一半,不要在小钱上扯皮,如何?”
陈毅男看了看房间,电器除了冰箱、电视,就没有什么了,他笑着说:“不用什么都一半了,水电都是我的,房租一人一半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
陈毅男说:“好了,你是个痛快人,我也不会在这方面跟你计较,这家里也没什么电器,能用多少电?反正以后我去交水电,到时你看着给吧。”
沈梦雨还想跟他说清楚,但陈毅男示意她不用多说了:“就这样吧,我们先去配一把钥匙吧,我今天就开始搬家。”
“行。”沈梦雨说:“楼下就有配钥匙的,我们去吧。”
两人关好门,一起往外走。下楼的时候,陈毅男奇怪地问:“你怎么不让你男朋友陪着见人?你一个人不怕危险吗?我要是坏人怎么办?”
沈梦雨笑了:“坏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确定你不是坏人。”
陈毅男望着她:“你这么自信?”
“当然了。你这样的人要是坏人,世界就没救了。”
陈毅男笑了起来:“你这话一说,那我就得拼命当好人了,不然,就辜负你这眼神了。哎,你接到要合租的电话了吗?”
“没有,你是第一个。”沈梦雨说:“看来,我办事还是很顺利的。”
两人走到路边配钥匙的地方,配好了钥匙,临分别时,沈梦雨说:“我明天开始搬家,我的东西也不多,不会打扰你的。”
陈毅男说:“行,要帮忙说一声。”
两人笑着挥手告别。
陈毅男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乐呵呵地回到了家里,马上就忙着收拾东西。夏爱霞见儿子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奇怪地问:“你找到工作了?在外地?”
“不是,就在街道口。”
“那你收拾这么多东西干嘛?”
“不干嘛。”陈毅男说:“妈,忘记跟你说了,我已经在街道口租了房子,搬出去住。”
“租房?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已经27岁了,不能再待在家里了。要是还待在家里,肯定一事不成。你不是总说要我找女朋友吗?我在家怎么找?”
“怎么就不能找?这院里多少人不都是在家里结婚的吗?”
“妈,人跟人不一样。就拿姐生孩子来说吧,小孩在家里哭,我接个电话,都不方便,要是不了解的女朋友,还怀疑我是离异的。所以,我是一定要搬出去的。再说了,我的工作是搞期货分析,是要开夜车的,在家里,也影响你们休息。”
听着儿子的理由,夏爱霞虽说有些不高兴,但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
在吃晚饭的时候,陈毅男跟大家说自己吃完饭就要搬出去的事,陈银娜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说:“你找了什么期货分析,也叫工作?我劝你还是稳当点,找个正经事干。”
陈毅男说:“你这辈子就在医院干了,我看,除了当医生、护士,你不觉得这世界上有什么正经事。”
陈福生也不放心地说:“你姐说的对,这期货是个说不准的事,哪天大赔了,你不就失业了?”
陈毅男笑着说:“爸,你知道我现在一个月多少钱吗?6000是底数,只高不低!现在,厂里还给我生活费500,还要给我缴各种保险,就等于这6000块是我的纯收入,我现在干一个月抵过去5个月,你想想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我干一年,按照过去的生活标准,可以5年不干活。我要干3年,就等于现在在厂里干了15年,你相信我会15年找不到工作吗?所以呀,你们就不要操心了,如果运气好,炒期货还能炒成百万富翁,要不了十年,我就能把这辈子的钱都赚了。到时,就是好好休息,环游世界了。爸,这才是我喜欢的生活状态,自由而富足。等着,你不是喜欢钓鱼吗?要不了多久,我给你买标准国外进口的鱼竿,再配上一辆越野车,你爱上哪去钓,就去哪去钓。”
陈银娜鄙夷地哼了一声,表示不相信。
陈毅男也不和她计较,吃完饭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饭桌上,夏爱霞叹了口气,明显地有些不快,陈福生不好说什么,站起来,走了出去。倒是陈银娜有些高兴,陈毅男搬出去了,屋子就宽敞了,而且,她也了解自己弟弟的脾气,知道他这一搬出去,混不出样子来,是不会回来的。这样一来,他肯定是不会要家里的这套房了。以后,这房子就真的属于自己了。
想到这里,陈银娜不禁有些高兴。她看见母亲还有郁闷,就劝慰说:“妈,让他出去闯闯也好,真要吃了亏,对他也是个教训,以后,就会听你的话了。”
“嗨,别看你弟弟文文绉绉的,其实,内心犟着呢,当初考大学,我让他学医,他偏不学,当初要是听我的,现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真是白读了华科大那么好的大学了。”
陈银娜说:“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好在华科大牌子硬,找个工作不是什么难事的。”
夏爱霞瑶瑶头:“怎么会不难?现在什么工作都不好找。你还是跟周阳说说,让他多留个心吧。”
说完,夏爱霞叹着气,开始收拾桌子。
屋里的陈毅男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装在一个大旅行包里,看看还有几本书,想着以后再回来取。然后他背上旅行包,手里拎着一个包,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陈毅男和厨房里的母亲打了招呼,也没跟陈银娜告别,就走了出来。
此时,正是5月天,虽然是六点钟,但天还是亮的,陈毅男不想在这里遇到什么人,不然又要费一番口舌做解释。他快步走出大院,拦了一辆出租车,朝街道口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