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心里有事，孟良军今早比往常起得更早，一起来就躲在厕所看书，妻子李秀娟早早就出去买菜了！

孟良军匆匆吃了的东西就赶到县政府，在县政府大门口看到沈明哲正和门卫聊天，沈明哲随手扔了盒烟给门卫。

门卫便滔滔不绝的道：“沈县长，你不知道么，董卿副县长跳楼了，你没有看到门口的警车么，昨天下班时我见董县长还是好好的，我还跟她打过招呼，没想到怎么一晚上就出这样的事情，想都想不到的。”

沈明哲内心虽然很吃惊，但并没有说什么，连忙低着头走进去。

院子里面围了很多人，县公丨安丨局副局长牛大海也在现场，正跟刚刚下车孟良军说话，见沈明哲来了，就连忙走过来。

他之所以主动走过来，是有原因的，备选名单报道市里之后，郑秋云立刻就找了关系，但是沈明哲也找了关系，他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袁为民。

然后袁为民出面，带着二十万的现金连夜赶到了市公丨安丨局局长刘华的家里，二十万现金买一个小小的县公丨安丨局长，自然是名正言顺。

当然，沈明哲做了好事，并不是不留姓名，事情办完之后，他给牛大海发了条消息，简单的三个字“搞定了。”

牛大海接到短信，激动的久久不能平静，终于熬到局长了，于是也回了一句话‘大恩不言谢，日后必报之’。

牛大海和孟良军聊了几句，看到沈明哲走过来，赶忙找借口离开，直奔沈明哲走过去，握住沈明哲的手说：“沈县长，你看，谁都想不到会这样，董副县长年纪轻轻就这样……”

沈明哲一手握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拍了一下牛大海的臂膀，说：“也是的，昨天下班的时候我还跟她打招呼，见她还开玩笑呢，今天就这样子了，人生无常啊，这事情还得辛苦你们了，牛局长。”

沈明哲见牛大海一副要汇报工作的表情，连忙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站着孟良军县长哪，你先找我汇报工作，这不找不痛快吗！

沈明哲一来到泗平县就把牛大海扶正了，牛大海一是感激，二是敬佩，在泗平县这么复杂的环境中能够借势扶植自己的势力，一需要手段，二需要魄力。

自己来泗平县后虽然和董卿接触的比较多，但是二人并无深交，董卿在县政府和孟良军的关系众所周知，孟良军什么事都让董卿跟着自己也有监视的意思。

这种场合，一时间沈明哲就随便说昨天下班还跟董卿开玩笑，除了董卿知道这是个谎言外，恐怕没有人知道。

牛大海转脸冲着二位县长笑了笑，说：“谁都不愿看到这，我们尽快查出原因。孟县长，沈县长，稍后我可能会找你们了解下情况。”

孟良军看着沈明哲，然后说：“应该的嘛，早点查出结果对董县长也是一个说法。是吧，沈县长。”

沈明哲似乎没听出“沈县长”的称呼有什么不妥，机械的点了点头。

牛大海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了，孟良军向沈明哲示意了一下就上楼了，沈明哲知道孟良军的意思是找他，就假装点了一只烟，等孟良军上楼之后才慢慢的上楼，边上楼边想孟良军的找他会说什么。

沈明哲在门口遇见秘书刘骞，刘骞正提着一瓶水，他见到沈明哲说了声沈县长‘早’。沈明哲应了声：“小刘，来得这么早啊。”

刘骞笑着说：“是啊，沈县长。”说完嘿嘿笑了一下。

“小刘啊，把那瓶水提我办公室吧。”沈明哲说。

刘骞嗯了一声就跟在沈明哲后面了。

进门后，刘骞把水放旁边就收拾桌子去了，沈明哲坐下后想问早上来的时候跟谁见过面，但是怕这样问显得直白。于是就拿起桌上的文件随意的翻了翻，不一下就翻完了，就问刘骞：“今天政府有什么事情没有？”

刘骞摇头说今天因为潘县长自杀的事情，很多会议都改日程了，暂时没有安排。

这时候，老钱进来了，进门后，老钱开口道：“沈县长，那件事我调查过了，批发市场的货源就是县纺织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要是进门拿货价格就翻一倍不止，在外面的渠道批货就很便宜，便宜到仅仅只收成本价！”

听到这话沈明哲也觉得很妖异，同样的货为什么外面的会只收成本价？难道纺织厂里面的人倒腾出来的？不可能，这么大批量的长期供应，任谁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泗平县批发城之所以出名，据说就是因为这里可能用成本价拿货，很多外市的客商都来进货，这似乎是近四五年的事，我从其他渠道打听到似乎从几年前有人注资纺织厂开始，批发市场才开始以成本价向外批发！”

“知不知道注资商是谁？”沈明哲满脑子的疑惑追问道。

“不清楚，只是传言说是一个美籍华人，一个老富婆！”老钱答道。

沈明哲等了一会见老钱没什么要说的，便示意老钱离去，一头午的时间就这么被耗尽，沈明哲起身回政府家属院吃午饭，这几天周灵雪来后，沈明哲已经不去食堂了！

进门后，发现牛大海正笔直的坐在客厅等自己，沈明哲连忙紧走几步远远的伸出手来，牛大海见沈明哲对自己这么看重，心里很是激动，二人牵着手坐在沙发上，周灵雪端上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沈县长，只要您还在泗平县，我就是您的人！”牛大海一看就是豪爽的性子，表态也是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

“唉，牛局长，咱们都是党的人，跟着党走，怎么能说是某个人的人哪？咱们就做自己！”听到这话牛大海一头雾水，难道沈县长不接纳自己？

“现在的形式很复杂，我也是初来咋到，自然少不了牛局长的帮衬，但是咱们也应尊重领导！”沈明哲的意思是让牛大海在场合上先尊重领导，和自己的私交不宜太张扬。

牛大海微微点了点，心中也觉得沈明哲虽然在泗平县的根基尚浅，低调一点能走得更远，但是前段时间沈明哲太张扬了，恐怕想低调也困难！

“纺织厂的注资是怎么回事？”沈明哲想从牛大海这里打听到点消息。

牛大海对这个问题显然一愣，他是来表态的，并没打算回报什么工作，下午甚至晚上来拜访的比较显眼，中午相对比较清静，所以自己早早的等在这里！

“注资商是孟县长的前妻萧岚，二人离婚后移居美国，并且加入了美国国籍！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外面很多人都知道。”

“当时县纺织厂年年靠国家拨款维持，成为县里的沉重负担，萧岚怀着一颗爱国心注资，让纺织厂起死回生！当时孟县长为了避嫌，自己申请去市党校学习半年，在当时还被传为一段佳话！”牛大海将自己知道的事完完本本的说了一遍。

“批发市场的货源问题你知道吗？”沈明哲企图解开所有的疑点，不顾牛大海的表情，继续问道。

“货源？不就是县纺织厂吗？这些商贩也不容易，起早贪黑的赚点差价！”牛大海显然对批发市场成本价进货的事毫不知情，牛大海还以为沈明哲为上次的事要找这些商贩的麻烦，为这些商贩说了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