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说吧。”沈凉觉得，江禹丞这样的状态，就算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她都不知道江禹丞到底在做些什么。
怎么就把江家搞成了这副样子。
沈凉站起身来，手上还捏着刚才江禹丞给她的那张纸：“还有这个，我的确不想让顾知衍知道，但你想用它来威胁我，那也不可能，你若是实在想告诉他，就告诉他吧。”
她能接受朋友的求助，但却接受不了被威胁。
江禹丞面色难堪，看着沈凉，说不出话来。
沈凉起身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洗手间。
她站在抽水马桶跟前，将江禹丞刚才给她的那张纸撕成碎片，按下了冲水键，看着碎纸沫被抽水马桶一点一点的冲走，这才转身出去。
她洗了手，有些疲倦的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已出神。
她突然就感觉到很累，有些想见顾知衍。
沈凉拿出手机，给顾知衍打了电话。
但电话并没有打通，手机里传来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电话一直响到自动关机。
沈凉都不太记得，上一次顾知衍不接她电话是什么时候了。
本来就有些差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沈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手机放回包里，抬脚往外面走。
走到大厅的时候，她看见前面有一对男女并肩往外面走。
男人身形高大，女人单薄娇、小。
虽然只是背影，但也看得出来，两个人的气质都不错。
男人和女人说话的时候，微微侧着头，露出半张英俊的侧脸，神情认真又专注。
也不知道女孩说了什么，他微微皱眉，然后女孩又出声说了什么，他勾了下唇笑，露出笑容。
沈凉就跟在他们身后，一直走到了外面。
直到女孩上了一辆车离开，那个男人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放到耳边。
沈凉的手机在下一秒响起。
她站在阴影处，男人看不见的地方，接起电话。
她听见自已冷静的声音：“喂。”
“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我还在公司加班呢。”
沈凉看着不远处打电话的男人，轻声问：“你真的在加班吗？”
不远处的男人笑着对电话说：“是啊。”
沈凉拿着手机，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像是突然失声一般，发不出声来。
顾知衍明明就站在那里。
几分钟之前，他和一个女人从这间餐厅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并且送走了那个女人。
而此时，他就站在路边接她的电话。
她问他在哪里的时候，他面上的笑容甚至都没有一丝减少，更别说因为欺骗她而产生的心虚了。
完全没有。
她竟不知道，顾知衍也会面不改色的朝她撒谎了。
“怎么不说话了？”电话里响起顾知衍的声音。
沈凉远远的看着顾知衍，他面上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带着些微的疑惑，应该是疑惑她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说话？
说什么呢？
沈凉怕自已一开口，就是质问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为什么骗她……
而她问出这些之后，又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
当年，顾知衍抛下她一走了之，她不是没找他问过原因，她不是没找他要过答案。
可他给过她答案吗？
从头到尾都没有。
她以为，经过这些年的分离，这么多年的彼此折磨，他们之间已经不一样了。
她该尝试着重新信任他。
可是，到现在她才发现，不管过去多少年，不变的仍旧不会改变。
又或许，许多事情早有定论。
她期盼着她与顾知衍之间能有不同结局。
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结局而已。
“没事了。”
沈凉的声音很轻，轻得一出口，就很快消散在了风里，完全消失，没有一点痕迹。
顾知衍大抵是听到了她这边的风声，问道：“你是不是还在外面？”
“你继续加班，不用管我。”沈凉的语气听起来，要多懂事有多懂事，要多体贴有多体贴。
顾知衍问：“怎么了？”
不得不承认，顾知衍的确是了解她的，她的语气有一点不对劲儿，他就能很快的察觉出来。
“要你管！”沈凉冷哼一声。
这才像平时的她。
在他面前，总是脾气很大，也有极少数时候是乖顺的。
顾知衍却因此放下心来：“我很快就回来了啊，别太想我。”
“做梦呢，谁想你，滚！”
沈凉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却并没有立即离开，仍是站在原地看着顾知衍。
她发现，顾知衍接完电话，面上的笑容就不复存在了，他叹了口气，将手机收起来之后，才弯腰进了车。
所以，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里的笑意都是装出来的吗？
敷衍她？
顾知衍一上车，便驱车离开了。
直到顾知衍的汽车消失在视野之后，沈凉还站在暗处。
没多久，江禹丞出来了。
“江禹丞。”沈凉从暗处走了出来。
江禹丞没想到沈凉还在，惊道：“小凉？你还没走？”
“钱的事，我帮不了你，但我可以从别的地方帮你。”沈凉出声道。
江禹丞怔了怔：“什么意思？”
他这样问，并非真的不明白沈凉话里的意思，而是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已所认为的那个意思。
沈凉虽然是演员，但也是流量。
在这个时代，流量是能变现的。
沈凉又是如今娱乐圈里，最具商业价值的那一批女演员。
说得直接一点，就是变现能力极强。
江禹丞虽然是圈外的人，但也知道有多少品牌商家都想找沈凉代言，拍广告，做推广。
沈凉如果能帮他，虽然不能一下子填起公司的窟窿，但也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沈凉的语气十分坚决。
江禹丞不知道沈凉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心下惊讶的同时，面上还是点头应道：“好。”
他已经快要到穷途末路啊，这个时候，他没有理由放弃这样的机会。
沈凉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二点。
洗完澡出来，手机上显示的十几条未读微信消息。
其中有十条都是顾满满发过来的，还有几条是顾知衍发过来的。
沈凉先看了顾满满发过来的消息。
“小凉姐，到家了吗？”
“咋还不回消息？”
“刚才我表哥都打电话来问我了。”
“吱个声啊？你干啥去了……”
“诶……你看这件睡衣好看吗？”
“……”
顾满满最开始还在问她回家没，到了后面，就开始发一些别的了。
“回了，这个睡衣不适合你。”
沈凉回完顾满满的消息，才去看顾知衍发过来的。
“马上回家。”
“要不要吃夜宵？”
显示是半个小时之前发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