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很崩溃，自己闺女找工作的时候，她老爸死活都不肯去求人，好像开个口要了他的命一样。现在帮别人家的孩子找工作却如此积极。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哎，男人嘛，都是较爱面子的。”戎芥破天荒的好脾气，那天晚都没让晚晚下厨，而是直接去吃的日本料理，“人无完人，你消消气好了。”

晚晚哭闹一阵，是不肯善罢甘休，最后戎芥不堪其扰，威胁她要是再吵，把那一盘子三鱼都送给门口的流浪猫。晚晚赶紧专心吃鱼，一片都不肯放过。

“好啦，好好吃饭，”戎芥又要了一大份超级贵的海胆饭给她。

晚晚赶紧点点头，表示再也不生气了。一生气嘴里发苦，尝不出海胆的味道了，多么可惜。

戎芥松了口气，要说这吃货是好对付啊。这才含着眼泪开始吃饭-晚晚刚才太生气，把他一条手臂都挠花了。

下一轮的招聘季在明年开春，这也是闺蜜和橘子告诉晚晚的。意思是让她这一冬天好好学习，多冲冲电，为来年的招聘做准备。

算了，晚晚吃饱之后揉着肚皮想到。

明年开春明年开春吧，说不定到时候她的运气会好一些呢。不都说春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吗？说不定从地里也会给她长出一个好的职位来。

戎芥在一边心疼的结账-谁说好心情是免费的！晚晚这一顿得吃了好几K下去！

生活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面抽到的是什么。

晚晚老妈跳广场舞的姐妹传来一个消息，说B市最大的医院在公开招聘收银员。

“喏，这个工作呢，是每天坐在那里收钱，较机械化，也没有什么前途，但是是医院正式职工，五险一金都是全的，看你自己的意思喽。”

知女莫过母，晚晚什么样子，她老妈自然清楚，但是……生活啊，是这么现实。都说女孩找对象要趁早，招工作何尝不是，年纪大点很多地方都不要了。优秀的女孩子不愁出路，说的是各方面都很拔尖的那种，而不是晚晚这样的。招人喜欢和优秀本是两码事。

晚晚咬紧牙，点点头，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是陶五柳，她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做什么收银员啊？没有前途啊！”闺蜜听说后极力反对。基础工资低不说，还没有晋升空间！

晚晚长叹一口气，又开始埋头复习。

“过了这村没有这店，大不了考了不开心再跳槽。大姐你看我有什么资本挑工作啊？”

这是实话，她有理想，有志向，但是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经验。

她认清现实，姿态低的很。

闺蜜长叹一声，不再说什么。转头去帮晚晚找复习资料了。

十天后，笔试，晚晚通过，如果面试再通过，可以正式岗了。

戎芥表示强烈反对。

“你连自己口袋里那几分钱都数不清！每次买菜都要求用微信，是为了怕菜贩子偷着塞一张假币给你！”

晚晚咬牙切齿的说：“没事儿，大不了考了不去。又或者真的干了一段发现不合适再跳槽。”

戎芥依旧不肯走，晚晚抬头看着他，两腮鼓起来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刚用拿笔的笔头挖过鼻孔。”戎芥说完走了。

晚晚呆了一下，发现自己嘴里正咬着笔头呢。

再过两天要面试了，晚晚复习的昏天黑地。结果这天午食堂吃鱼，打饭的阿姨特地挑了一个鱼头给晚晚，顺手把鱼身子给了后面的馆领导。

晚晚吃的时候，心不在焉，结果一下子被一根鱼刺卡住了，同事妹子们忍着笑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去把刺拔了。

“记得吃药，小心发炎。”年轻的小大夫特别郑重的提醒她。晚晚谨记在心。考试在即，身体健康什么的最重要了。

晚饭是戎芥做的酱油乌冬面，清汤寡水，勉强能下咽，晚晚有点不好意思。她是不吃白食的。借住在戎芥这里之后早饭晚饭都是她做，为的是以工抵债。最近忙着找工作，都没有好好做过饭了。

“等我考以后请你吃水煮鱼吧。”晚晚讨好的把碗里仅有的一片青菜捞出来放到戎芥碗里。

“不吃辣。”戎芥一脸欠扁的嘚瑟劲儿。

“麻辣小龙虾？”

戎芥：“不吃辣。”

晚晚最后急了，一拍桌子：“平常拿墨西哥辣椒油炸了当零食吃的合着不是你怎么的！爱吃吃，不吃滚！”

戎芥赶紧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面塞进嘴里，然后才想起来，哎，不对啊，今天晚饭不是他做的吗？！！

在这时，她老妈却突然打电话来了，投下了一个*。

“什么？取消招聘了？”晚晚嘴巴咧的老大。

好像是为了故意戏弄她一样，腾讯新闻这时也推送了一条消息，说B市最大医院率先使用自动挂号收费机，如果运转顺利，那么以后B市各大银行医院都会取消人工窗口，改用机器代替。

晚晚泪珠子含在眼睛里，是不肯掉出来，跟赌气一样的说:“哼，没什么了不起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去帝都当个美食编辑时尚编辑什么的。”

老妈在电话那头一听慌了，她可不想让闺女跑到那么老远去，搜肠刮肚的终于说了一句：“算了吧，人得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那工作水平，在这里干个销售员都费劲，别说去北京了。”

老妈或许本身没有恶意，但是没有恶意的话也是能伤人的。人在找工作的时候特别容易自我怀疑，晚晚这种屡战屡败的更容易。今天亲妈的一句负面评价，顿时让她心灰意懒。

当天晚，晚晚开始高烧。

“晚晚，晚晚。”晚晚意识模糊，只听到戎芥焦急的喊她，然后是特别冷，她从被子里被拽了出来。

“我带你去医院。”戎芥的声音听起来特别遥远。

“这谁给她开的药啊？”急诊室的大夫不顾形象，破口大骂，“这帮二把刀的！到底怎么毕的业啊！”

晚晚迷迷糊糊的，却也听明白了，午给她拔鱼刺的那年轻小大夫开错了药，导致她扎伤的地方开始发炎。

“这么严重，先输液退烧吧。”大夫龙飞凤舞，开始写单子。

晚晚说：“不，不要。”

声音虽小，戎芥和大夫却听的很清楚，两个人都赶紧洗耳恭听，以为晚晚是特殊体质，有什么药品是不能用的呢。

“我没带医保卡，输液又要花钱。”

晚晚泫然欲泣。

戎芥强忍着没把她往死里揍。

晚晚这场病病了整整一周，其六天在闺蜜的嘲笑度过。闺蜜一向身体良好，算在生理期直接去工地勘察都没有问题。

“这个怎么说呢，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戎芥难得好脾气，坐在窗台给她削苹果，然后把苹果皮给推给她，自己把苹果吃了，“人是不可能没有缺点的，重点在于如何和自己的缺点和平共处。”

晚晚郁闷的一边嚼着苹果皮，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断臂维纳斯，心想或许因为人深知自己是不完美的，所以才喜欢不完美的艺术品。

早出院的时候，戎芥把晚晚和一大堆换洗的衣服丢在车后座，而晚晚抱着手机不放，一直拽着让他看。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