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们两个的目标看起来不太一样，但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马长风说。

坤子跟刘雪婷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马长风是何意思。

“天真、幼稚。”马长风撇了撇嘴笑道。然后自己泡了一杯茶。

这就更让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刘雪婷认为，犯法者受到法律制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个公丨安丨局，难道连当街砸店的人都找不出来了吗？凡是做坏事的，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如果这么多日子过去了还没有结果，除非马长风有什么难言之隐根本就没有查。

看两人不怎么明白自己的意思，马长风便接着说：“如果我真的查出来那砸店的七八个人，凭着这种行为，你能判他们多久？他们会把自己的幕后老板交出来吗？就算是他们肯说，那幕后的人物不可能是个小人物，他死不认账，又找不到什么证据，你怎么办？你想，他们在安排这些人做坏事的时候，有可能会落下什么把柄在这些人的手上吗？到时候顶多找个替罪羊了事儿，我们费了许多的力气，最后却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我们也只能落人一个耻笑，而真正的幕后敌人却一点儿都得不到惩罚，他们却在那里窃笑我们的无能。表面上我们是破了案了，但真正的胜利者却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马长风一口气说了许多，似乎把问题已经说明白了，至少解答了刘雪婷的疑问。

“那……”刘雪婷刚要开口，却被坤子打断了。

“马书记，如果你把查出来的人不管是大鱼还是小虾，都交到我的手上，一切由我来作，结果就不会是你说的那样了？对待非常之人，那就得用非常手段才行。”

“呵呵，说你幼稚你还不服，告诉你吧，这事儿连查都不用查，除了与医院有关的人，还能是谁干的？一帮小痞子砸了刘阿姨的店，你查来查去，就算是查出来，那也不过是个治安案件而已，就算是入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期限，对于他们那样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可是，你坤子要是动了政府的人员，那性质就大不相同了。就算是那边不追，你让我这个政法委书记摆着好看吗？光上头的压力我就顶不住呀坤子同志。”

“这么说来，我们难道就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能作声了？”

坤子心理上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尤其是这一切都是从一个政法委书记马长风的嘴里说出来的。当时梁康带着武警开进上苑村抓了刚子的时候，坤子觉得刘雪婷背后的势力是何等的强大，好像一旦靠上了刘雪婷，他就可以在整个饮马县里呼风唤雨了。但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连这个政法委书记都有一种坐蜡的感觉了。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起码那个医患纠纷不是已经圆满的解决了吗？你想，要是受害方家属一直闹下去，饮马还安顿得了吗？起码葛书记就不得安生了，我这个政法委书记更是不得安宁，现在受害方得到了一定的赔偿，医院也算是受到了惩罚，为了这件事，卫生局长都差点儿受了处分，现在是责令医院整改不说，整个卫生系统都在进行作风整顿，这也不失为我们的一项成果了。”

“可砸刘阿姨店的人不是还逍遥法外吗？这个时候说不定他们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笑话我们的无能与胆怯呢！”坤子依然心里不平，哪有这么猖狂的流氓事件是以这样的结果而告终的？

“刚才我不是都说了吗？你就是法办了他们，又能怎么着？整个卫生系统的大整顿，医院的赔偿，这就是我们斗争的胜利。这已经证明了他们最终是失败了，难道你想让我把他们一个个拿下马来吗？坤子，你想得太天真了呀，你以为我马长风是孙悟空呀？呵呵，就算是孙悟空不也有他办不了的人吗？最后请了这个请了那个，到头来怎么着？还不是让那些神仙大佬们一个个把自己的坐骑牵了回去吗？伤到了人家的一根毫毛了没有？那还是在文学作品里面，如果换了现实呢？你把人家大佬的坐骑斗了一顿不说，还要人家自己把那些畜生杀掉你才解恨？还是让那些大佬统统滚了椅子？”说到这里，马长风觉得已经说得够透彻了，所以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

“对了马书记，你说医院这次对死者家属的赔偿以及整个卫生系统的大整顿都是咱们斗争的胜利，那今后他们会甘心咽下这口气吗？我看未必！”坤子都忍不住撇了撇嘴，据他的判断，如果不把深水里那条大鱼给弄出来，早晚还要兴风作浪的。

“我就等着他们敢再去刘阿姨的店里打砸第二次！难道他们还真的就以为我马长风是个软柿子了？”说到这里，马长风突然涨红了脸，身子都有点儿抖。

看到大哥那脸色，刘雪婷轻轻的捅了坤子一下，不让他再说话。

从马长风这句话里，坤子明显听出了些味道来，似乎是马长风这次作出了一定的让步，也算是跟对方进行了一次交易。到今天他才算明白，身处官场，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一是一，二是二，有得必有舍。如果相互之间都撕破了脸皮，那就没有真正的赢家了。

从马长风那里出来之后，坤子还是一肚子的气。

“行了，我大哥也有他的难处。想必那帮人不敢再对我妈下手了。”现在倒是刘雪婷开始安慰起坤子来了。

“那不行，这个事儿我非查他个水落石出不行！”

坤子让刘雪婷回了单位，而他自己却直奔刑警大队。 大队长秦保田自己一间办公室，房间并不算大，就是一般的单间，不到二十平米的样子。

看到坤子来，秦保田格外客气，因为他知道坤子跟刘雪婷的关系，更知道前些日子一连串的事情都是由这个坤子引起的，虽然不是怎么怕这个坤子，但也知道，这个坤子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两人虽然交道打得不多，但说起来都算是熟悉，尤其是上次的医患纠纷，坤子跟那老头几分钟把家属劝退了的本事，却是他亲眼所见。

秦保田比坤子大了不是一岁两岁，自然不能称呼他坤哥，但凭着坤子目前的影响，秦保田又觉得直呼坤子很不得劲，叫坤子吧，又显得生分，于是他干脆直接省掉了称呼，在坤子一声“秦队”之后，他也只是打着哈哈问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东风，呵，我刚打马书记那儿过来。”坤子故意把自己的行程告诉秦保田，就是想让他知道，今天到他秦保田这里来，并不是闲得蛋疼，至于是不是马书记亲自安排的，那就让他猜去了。

“哦。”

“秦哥，把那视频给我看看吧。”坤子断定凭着公丨安丨力量的强大，不可能不把那天夜里的路口视频保存下来以备将来之用。

“什么视频？”秦保田笑着问，这个秦保田当然可以先装糊涂，不过他知道，这个糊涂也装不了多会儿，坤子既然奔着这个来的，早晚昨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