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又怎样?”谢蝶儿一下控制不住情绪,提高声音:“你听她怎么在对我说话!”
沈戈看着我:“小周,你冷静一下,这件事,的确是你的失误。”
“我没有失误。”我盯着沈戈:“就在接待之前,我所整理的,还是正确的报价单,直到……”
我的脑海闪过牛董事长和周可达下棋的一幕,就是在那时,我扔下报价单去隔壁看究竟,调包的人应该就是在那时进入了我的办公室。
我说:“要不,我们调监控吧,看看在下午两点到三点十分,是谁进入了我的办公室。”我看向谢蝶儿:“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的办公室里也装了监控。”
谢蝶儿脸色一震。
沈戈明显地出现了犹豫,他说:“本来事不大,可能就是谁无意中拿错了,报价低点就低点,正好当作给小商户们的福利,你们也别吵了,像什么话!”
谢蝶儿震惊地看着他:“你……”
沈戈打断她:“你也别吵了,有什么事,下来再说……”
谢蝶儿还想说什么,门再次被人推开,这次是牛董事长。
他说:“小周,下午我想出去逛逛,你陪我去吧……你们在干什么?”
沈戈和谢蝶儿不敢说话,震惊地看着我。
我赶紧说:“好的董事长,您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牛董事长狐疑地再瞅了我们三个一眼,关门走了。
谢蝶儿盯着我:“你什么时候……”
我不理她,对沈戈说:“那刚才谢助理说的除名……“
沈戈挥挥手:“这事以后再说,牛董事长等你呢,快去吧!”
我说:“谢谢沈总!“
然后我开门出去了,至于门后谢蝶儿会如何向沈戈发彪,就不关我的事了。
还有一件事是谢蝶儿没想到的,那就是我的办公室并没有装监控,但是料想沈戈也不敢拿这个来赌,他的女人谢蝶儿是什么德性,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是时候让沈戈钻套了,这个家伙,总把战场留给女人,又奸又逊又贱格!
莫西里的跟踪报告在我陪牛董事长喝咖啡时传过来,他说:“你让我跟踪的那个家伙,一天之内去了三趟洗脚房,他的脚是有多臭?”
我气得想踹他一脚:“哪怕他一天之内光去厕所也继续跟!”
莫西里在微信里说:“那我要涨价,跟一天一千二。”
我痛快地给他转了一千二,这个家伙消停了,半小时后,他传来顾长江躺在洗脚房姿势销魂的照片。
其实我也不知道跟踪顾长江能得到什么结果,但袁教授寿宴的爆炸既然与他脱不了干系,我猜这个家伙背后肯定还有大布局。爆炸案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而宏大的订单正在达辉和裕华手中惨烈争夺,可怜的亚美已然出局。
所以顾长江的下一步,应该是搞掉达辉,这个过程中,与他接触的人,都有重大嫌疑。
牛董事长看我在手机上戳来戳去,终于忍不住发牢骚:“你是不是很不耐烦陪我这个老头子?”
“反正您也没话和我聊!”我说:“要不您想个话题,我陪您聊?”
“你呀!”牛董事长说:“那天在电梯里,我觉得你这小丫头挺有意思的,说话劲道,火辣,谁知一知道我是董事长,马上就变得唯唯喏喏,没意思。”
“您既然在这个高位,就要承受这个高位带来的荣耀和寂寞。”我说:“没有什么事是十全十美的。”
“这么说你懒得应酬我是应该的?”牛董事长瞪着我。
我想了想,叹气:“我正在经历职业危机,实在没有心情讨好您老人家,您以为谁都像您似的,早早地实现了财务自由,是个富贵闲人吗?”
“职业危机?”牛董事长说:“真羡慕你。”
我看着他。
牛董事长说:“我多希望自己能像你这样年轻,这样充满干劲,哪怕腹背受敌,危机重重,那也是因为,时代还没有忘了你,还需要你。”
我愣住。
牛董事长站起来:“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办公室,做做勤恳工作的样子了。”
我跟随牛董事长站起来,想了想决定问出口:“董事长每天呆在分公司办公室,那帮人就会对您放松警惕吗?”
牛董事长愣住,转过身看着我。
我索性全说出来:“想来公司高层竞争激烈,就算董事长做出激流勇退的姿态,也未见得会保住自己手里的领地,不如和他们正面一战。”
牛董事长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忽然一笑:“小丫头你懂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想激流勇退?”
我不敢说话。
牛董事长说:“正面一战?拿什么战?军马?粮草?我手里还剩什么?”
牛董事长蹒跚前行的背影已尽显老态,人是在什么时候开始老的呢?是在信念全失的那一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