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虹彩也说:“真是这样的呀。要不是我们大意被他的同学给糊弄了,我们这次就挣个几万不成问题。就是我们没经验,没防备人…….如果下次再去,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下次?你们还想下次?这一次都要人命了!”刘虹霞气得眼睛都要蓝了,她叫喊道,“你们都没错,错就错在我借给你们钱了!可是欠债是要还钱的,那钱还是公款,你快点把钱给我,不然我会露馅儿的!”
说到钱,姚随心的豪情壮志又没了,立刻垂下头去。
眼下最要命的就是怎样填补刘虹霞从单位保险箱里挪出的一万元。刘虹霞几乎都要急昏过去,已经二十天了,按惯例,那个财务科长冯涌天又该查账了,一旦发现就彻底完了,那个冯科长没事还找自己的小脚呢。
姚随心和刘虹彩面面相觑。刘虹彩抹搭了他一眼,说:“你看我干嘛,我那五千也赔进去了,我是没能力帮你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姚随心知道自己几乎山穷水尽,没有办法可想。但又不能在家硬挺着,那样刘虹霞会疯的。他只得装模作样地出去借钱。但他多半是在街上丧胆游魂地逛荡一天,晚上硬着头皮回家,一无所获。回家,已经成为他头疼的事情。
刘虹霞提心吊胆地上班,心不在焉地工作,眼睛老是瞄着冯科长的一举一动。冯科长也在瞄着她。冯科长瞄着她是另有企图,一贯的眼神儿。
没过两天,冯科长终于开始对账了。刘虹霞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但一切注定是要发生的。冯科长在办公室里整整查对了一上午,直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果真把刘虹霞叫道了办公室把门关上了。
刘虹霞顿觉眼前有些发黑,但不管怎样也要咬牙面对。她眼睛死死地盯着冯科长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
冯科长啪地把账本和单据摔在办公桌上,眼睛盯着她。“刘虹霞,这账面和现金相差一万元钱,怎么回事儿?”
刘虹霞脸涨得绯红,眼睛发直,平息着狂跳的心,鼓起勇气,说:“被我挪用了!”
“啊?被你挪用了?”冯科长眼睛里顿时放出亮光来,“你挪用这笔钱干啥了?”
“我…….我丈夫做买卖缺少本钱,我就从保险柜里支出一万元来给他拿走做买卖去了!”到了这个时候,刘虹霞也没啥顾及了,是福是祸都要去面对。
“挪用多长时间了?”
“大约有二十天了吧?”
冯科长是个三十四岁的去年刚离过婚的男人,他个头很矮,体态稍胖,白净面皮,眼睛很小还是个单眼皮儿。他又坐回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用手敲打着办公桌,不错眼珠地看着刘虹霞,不知为啥,嘴角竟然挂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刘虹霞,你知道你挪用公款为自己谋私的后果是什么吗?”
刘虹霞忐忑万分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第一,要免去你会记的职务,第二,要开除你的公职,第三,厂里如果起诉你,还是经济犯罪…..”
刘虹霞吓得顿时面色惨白,身体都有些颤抖。她想过这事严重性,但没有想到会有他说的这样严重。她真的脑袋嗡嗡作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冯科长。
冯科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刘虹霞面前,坐在办公桌上面对着她,低声说:“幸亏这事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如果我想替你隐瞒这件事,还是可以完全化解的…….就看你怎么办了?啊?”说着,眼睛盯到她饱满的胸脯上,那是初夏的季节,刘虹霞穿的是一件抹胸的t恤衫,胸部白皙的沟沟半隐半现,他居高临下正好渗透到里面的风景上。
按理说,刘虹霞不算是一个美女,为什么会落入冯科长的视野里呢?这里面是有渊源的。
七年前,冯涌天刚来服装厂工作的时候,还是一个不起眼儿的小职员。不仅职位不起眼儿,相貌更不起眼儿,要个头没个头,要模样没模样,一个屋子里女同事很少正眼看他。但冯涌天头脑灵活,善于巴结领导,会见风使舵,外加他业务水平不错,当时财务科的田科长很器重他。
那时冯涌天已经二十七岁,还没有对象。田科长就想为他在本科室里目色一个。那个时候,刘虹霞才23岁,已经是财务科管现金的会记了。刘虹霞业务好,人品好,就是不算漂亮,但也不算丑,沾着中等姑娘的标准。其实刘虹霞的缺陷就在平淡无奇的面颊上,要单看她的体型,也算是很诱人的身材了。
田科长衡量一下,觉得唯有刘虹霞和冯涌天有可能成功,于是他就给牵了红线,首先和刘虹霞说起了。尽管刘虹霞根本没看上冯涌天,但为了给科长一个面子和台阶,还想到和冯涌天在一个科室里,断然拒绝了也不是太好,就答应和冯涌天先处一阶段。相处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过一阶段,刘虹霞就告诉田科长说不行。田科长倒是没什么,这件事就过去了。可冯涌天却从此放不下了,说实话,他好像真的爱上了刘虹霞。
冯涌天并不甘心就这样和刘虹霞缘断意绝了,整天在一个科室里,每天都见面,冯涌天继续大献殷勤,百般讨好刘虹霞,对刘虹霞的关心照顾体贴就更不用说了,但刘虹霞始终没有动心,一直委婉地拒绝着,也没有伤害他的自尊心。这样,冯涌天就总抱着希望,总在锲而不舍地追着。直到有一天,科室里就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冯涌天再也控制不住,失去理智地对刘虹霞动手动脚,被刘虹霞痛骂了一顿,他们的关系才彻底结束。
那个时候,冯涌天发誓要干出个样子来,让这个刘虹霞看看自己是不是个孬种。结果善于投机取巧的他,业务又很棒,他成功了,第二年就当上了副科长。由此他又开始盘算着怎样再续他和刘虹霞的未了之缘。
可就在这时,服装厂来了个帅气的大学生叫姚随心。没过半年,刘虹霞就和这个姚随心登记结婚了。冯涌天眼巴巴地望着,心里哇凉哇凉的,好一阵子心里都是灰茫茫的。几年以后田科长调到厂里当副厂长,临走时就把巴结了他这些年的冯涌天扶正了。
冯涌天总算可以居高临下地面对刘虹霞了。他当初得不到刘虹霞总是一种窝囊和遗憾的感觉,虽然后来他也成了家,有了孩子,但他心里总有一个报复的愿望:就是想法得到这个自己当初没法得到的女人。他时常利用职务的便利,想方设法撩拨勾引刘虹霞,但刘虹霞是个本分正直的女人,根本不为其所动,冯涌天一直是眼巴巴地看着没法如愿。因爱成恨的他,便开始不择手段地找她的小脚,想逼迫她就范。但刘虹霞是个兢兢业业的女人,对工作一丝不苟,业务又精益求精,很难在她身上找到大的毛病,只是能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尽些吹毛求疵的能是,但刘虹霞能忍,就是不让他上手儿。
今天冯涌天总算抓到了柳红霞的七寸,他心花怒放,盘算着这回你该跑不掉了吧?
此刻,冯涌天就坐在办公桌上,面对面地用目光肆意猥亵着刘虹霞,那个时刻冯涌天几乎得意得要唱歌儿。事实上,冯涌天对刘虹霞的真心喜欢也是存在的,只是这种喜欢与怨恨纠结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