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锋刚才离开时给常雨泽投下一个暧昧的眼神,那意思明白无误,在暗示他说,你和美人独处一室,现在美人在卧,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常雨泽温柔的注视着范丽,心中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暖流,眼前的睡美人是如此的熟悉的却又是那么的遥远。
空调无声吹着,房间里有丝丝凉意。
常雨泽拿起薄毯,走过去,给范丽轻轻盖上。
范丽睡觉很轻,一下醒了过来,她看到常雨泽盖在她身上的薄毯子,伸手抓住毯子一角住身体拢了拢,似乎正好有点不胜寒。
“谢谢。”她已经意识到她刚刚睡着了,觉得有点歉意,“对不起雨泽,我睡着了,你讲得很好,可惜我没有听完。”
“能看着范姐在我眼前入睡,是我最大的荣幸。其实,我只是替基层民警发点牢骚而已,不管我们基层干警如何议论,都无法阻挡或者说稍稍改变领导推行警务改革的步伐。与其这样,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常雨泽的第一句话让范丽的俏脸飞快掠过一丝潮红,她从薄毯子里伸出一支洁白如玉的手臂,递给常雨泽,柔声说:“拉我起来。”
常雨泽捏住她秀气的小手,就象以住向她邀舞那样,轻轻的拉她坐起来。
“雨泽,我现在才发觉,你没有变,还象警校时那样,阳光,正直,淡定,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唉,象你这样敢于直言的中层干部估计在你局里也是鹤立鸡群吧。就这一点说明刘逢东还是一个好局长,会用人,敢用人。”
“不能这样说,象我这样的丨警丨察在市局还有很多。话又说过来,我也不是什么浑身放光的好干部,你瞧,公务之外涉足私人生意,这好象也违反警风警纪了吧。”
“常雨泽,你找打啊,是不是也想让我给你整顿整顿。”范丽一声娇笑,诚恳的说,“你不需过谦,也不要骄傲,人无完全人,谁都有小缺点。不过,我可以给你下一个中肯的评语,你是一个好丨警丨察,觉悟高,理论丰富,工作认真踏实,如果陈家豪那混帐能有你的三分之一,不,那怕十分之一,他也不至于犯这样低级恶劣的错误。”
“其实,陈家豪犯错也跟我们市局有一定责任,市局对他监督不严,指导较少。”
“你不用替你领导开脱,我知道陈家豪跟刘逢东什么关系。我知道刘逢东想尽力保他。我也知道你领导派你协助我们调查组的真正目的。雨泽,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做事情很霸道,我定下的计划谁也不能改变,我要处理的人谁说情也没用。不过,我不会让你为难,不会让你在领导面前难看。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一定给姐说,我会尽可能的给你方便。”
“谢谢范姐,局长对我并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只是让我全力配合你的整顿工作。”
“看来,你领导确实是很器重你。我都有点羡慕了,为什么象你这样的人材不来省厅呢?雨泽,要是你觉得在市局过得不开心,就给姐说一声,我会想法把给你调动调动,是人材就该往高处走。”
“谢谢范姐,我现在过得很好,还不想挪窝。”
“瞧瞧,我怎么没有一点心机,心里有点想法立即就跳了出来,明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还厚着脸皮说出来。你的爱人你的女儿都在归德,有妻女作陪,你肯定哪里也不想去。今天晚上耽误你回家,让你在这浪费那么多时间,我有点对不起弟妹,你替我道个谦。可惜我是女同志,不能当面给弟妹道谦,怕她误会啊。”
“没事。丨警丨察的命就是这样,谁能朝九晚五的正点上下班啊。再说,陪好范姐就是我的工作。”
“好吧,你去喊小张小赵吧,很晚了,不再打扰你了。”范丽说着要起身下来。
“别动。”常雨泽抢先一步拿起她的高跟鞋,半蹲在她面前,捉住她的赤足,给她轻柔的穿上鞋子。
“你呀。”范丽眼睛里闪耀起异样的神采,她轻咬着嘴唇,柔声说,“弟妹一定非常爱你。象你这样又细心又贴心的男人可是很少啊。”
常雨泽没有言语,范丽的话象匕首一样在他心窝里刺了一刀,他曾经也象这般温柔的给妻子穿过鞋子,可是他的体贴换来了什么?没有换来妻子的忠贞和柔情,而是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准备离开了,范丽又精神焕发,高兴的对常雨泽说:“这几天调查组不走,晚上我都会来你店里洗脚,就让那个小张给我服务。”
金牌技师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招来一位回头客。
“范姐放心,张锋谁的活也不再接,我让他专门给你服务。他的手法确实好,就是人有点二,说话乱七八糟的。”
“不,我看小张一点也不二,他头脑好着呢,用一个词来说就是大智若愚。”
常雨泽心里暗笑,她没有真正了解张锋,他可是知道张锋是一个多么粗俗的农村人。常雨泽不再反驳,而是凑近范丽小声问:“那他刚才给你按脚时说你有点什么小毛病,不是胡扯了?”
范丽瞅瞅小张小赵还没走过来,就红着脸,难为情的低声说:“他说的没有错,我是有点小毛病,坐月子时害的。”
随南县公丨安丨系统的整顿工作向深入发展,对于陈家豪的调查工作也进入新的阶段。
调查发现,陈家豪除了侵犯陈军的妻子闫芳外,还与县局的其他女警关系暧昧,其中一个女警为此还跟丈夫离了婚。在范丽的强大威压下,这几个女警都供诉陈家豪曾经性骚扰和性侵犯过她们。这些女警的供诉说明陈家豪的私生活是多么淫乱,品行是多么恶劣,道德是多么败坏,与郑卫华之流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墙倒众人推,随南县的干警们看到了范处长的决心和手段,知道陈局长这次死定了,再无翻身之日,所以都开始考虑如何洗脱与他的关系,或者说洗清他们自身的问题,都开始准备检举揭发陈家豪违纪违法的罪行。
似乎大部分中国人都是这副德行,你大红大紫色,人们都喜欢围着你拍马溜须,极尽谄媚之能事;而如果你失势了,人们都唯恐避之不及,唾你一口涂沫也不解气,还想在你身上补几脚,至于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则无所谓了。
涉及陈家豪职务犯罪的一些证据开始慢慢浮出水面,与多名女警有染只能追究他的违纪责任,而涉及钱财的职务犯罪可是要判刑的。
陈家豪已经坐不住了,开始在市局频频活动,他在省厅打不通关系,只能在市局下功夫。
范丽已经意识到陈家豪的异动,开始给刘逢东提醒,如果有必要,立即对陈家豪实施监视居住。
刘逢东向范丽保证陈家豪不敢潜逃,在定案前他一定会老老实实配合调查。这时候,刘逢东也坐不住了,他经不住梅若灵在他面前哭诉,哭得他心烦。他想通过省厅给范丽疏通疏通,他偷偷跑到省厅,一连找了两个副厅长,这两个副厅长都不敢揽这个活,虽然他们的官衔比范丽大,可是他们都不愿惹怒范丽,他们都知道范丽做事的脾气。
刘逢东在省厅敲不开门,就又把注意力转向随南县,他每天都听取常雨泽的汇报,想从中寻找可能存在的破绽。可是,范丽警觉性很高,调查关键人证时她根本不让常雨泽参加,其中就包括对陈军夫妻的调查。其实,这也是范丽为常雨泽着想,避免常雨泽为难。如果常雨泽参加了旁听,了解一些敏感信息,他要不要向领导汇报,如果不给领导汇报,刘逢东以后如何器重他?如果他据实汇报,他如何对得起范丽对他的信认。所以范丽干脆让他回避关键调查,这样,常雨泽可以对局长据实汇报,毫无隐瞒,但是汇报的内容又都无关紧要。
通过对陈军的调查,范丽越发的信认常雨泽,他的形像在她心中更加清晰了。
对陈军的调查刚结束,范丽就把常雨泽喊进她的房间,郑重的问他话。
“雨泽,你越发让我看不透了。”
“怎么啦,范姐?”
“你知道陈军给我说了什么?”
“什么?”
“他说我的电话是你给他的。”
“怎么啦,他对我还有意见吗?”
“不,他对你评价很高,他说你是市局唯一的好干部。”
“他应该对你说这样的话。”
“当然,他对我肯定是双手拥护,他向许多部门都举报过,可最后都是石沉大海,而我来的第一天就撤掉陈家豪的职务。不是每一个领导都有这样的魄力的,可以说,他现在对我很膜拜。”
“他是不是恳求你判陈家豪犯**罪?”
“是的,他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能不能判陈家豪犯**罪不是他说了算,关键看证据充分不充分,从他现有的证据看,几乎不可能判陈家豪犯罪,顶多是性骚扰女下属,甚至有可能让法官误认为是他妻子跟陈家豪通奸。”
“能不能判陈家豪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