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绪有一会儿后就恢复了,再起来的时候,正好顾琛合上手机,从阳台过来,他冲馨儿招招手,“回去了。”
馨儿依依不舍,有点不想走,几次打量我脸,后来听顾琛说医生有事要讲,她马上蹭起来,冲到顾琛身边,就说要走。
哪料顾琛没动,又看了馨儿一眼,馨儿回看他,了然的点点头,一脸无奈,“知道了知道了,我懂。我出去等你,你快点啊,外面冷死了。”
顾琛“嗯”了医生,随手把客厅沙发上搭着的外套盖在馨儿身上,帮她调整好外套的角度,再抬眼,对上馨儿笑意满满的脸,那张冰山般的冷漠脸,总算像融化了一样,露出了笑意。
“笑什么,快出去。”
馨儿重重的“嗯”了声,听话的先出去了。
留下来的顾琛问我,“见到了吗?怎么样?”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稍稍吸了口很长的气候才回答他,“见到了,瘦了点。”
不知道该说什么,顾琛叹口气,“他费尽心思来一趟不容易。该传达的应该传达到了,你再坚持几天,会有办法的。”
留下错愕的我,顾琛直接走了。
我愣在原地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是顾琛在安慰我?
现在的顾琛啊,收起了尖锐,柔和之后。竟还有一点人情味了。
过了不出几天,这边的天开始在下小雪,外面的温度又降了一点,那些寒气钻进衣物里,像针刀在刺。
就是这样一种让人不太能适应的天气,并且身为没体会过暖气的地道南方人。我在下班进出的几回里,得了重感冒。
这几天我加班,头一直昏昏沉沉的,刚来的男生几次偷看我,等我走了就赶紧问,“你有没有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我冲他摇摇头。谢过了,打着伞,从便利店走路回家。
但就在我踩着皑皑白雪往回走的时候,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醒来后睁眼看见的顾琛板着一张脸,他看我的眼神挺生气的。问我的语气也不太好,“生病了不知道开口请假?你请一天假扣不了多少薪水!”
我慢慢的感觉浑身酸痛,难受的要命,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见顾琛这么生气,我下意识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可转念一想,也不太可能。
所以让顾琛这么生气的原因……
“是谁送我过来的?!”
我追问他,顾琛别过脸不看我,他这动作搅的我心乱如麻,更加着急的想知道答案。
“你告诉我,谁送我过来的?”
顾琛生气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我的一场意外,导致了不好的结果。
导致了那个人,现身了?
“一个路人,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已经答谢过了。就在这休息几天,工作我帮你请假了。”
他见我没什么事。急冲冲的往门外走,好像要忙别的事情。
等门再推开的时候,我刚从思绪里抽回理智,扭脸一看。
怎么是他。
“舒小姐?”
她模样长得好,身份也特殊,所以她这长相我无论如何都记得。
她从门口走进来,娉婷一笑,眼珠子一转,看了我病房一圈后甜着声音说,“你这地方的环境还不错,要是还想住好点的,你尽管跟我提就行了。”
也许是好意,但顾忌到她现在身份,我大概没办法好心接受她的恩惠。
龌蹉的以为现在就好像是掉入冷宫的偏房,被正房救济一般。
“不用了,舒小姐。我在这挺好的。”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下巴,还是很计较我住所环境一般,在病房里绕来绕去后。确定环境达到她的标准,她才把随身提着的包包放在病房的小茶几上。
“我这次过来,是听说了你跟我未婚夫的事,我才知道原来你们结过婚。”
结过婚。
我缩在被子里的手一下握紧成拳,我们不是结过婚,直到现在,在我的印象里,我跟秦颂拿过结婚证,并没有拿离婚证。
我跟他,还是合法夫妻。
“所以?”
她脸上的笑容大了点。“原本我们还打算去欧洲玩一圈的,但是现在我不同意了,我想留下来。要是你需要什么补偿的话,我们这边可以给你。”
我一开始稍有的气愤转而错愕,再对上她明亮如初的眼睛。我顿时迷惘了。
她说她决定留下来。
也就是说……
秦颂也会留下来!?
从一开始还抱有了质疑态度,到现在彻底明朗。我面前站着来示威的这个女人,压根和秦颂毫无关系。
她是秦颂一步一步迈来日本的重要步骤。而她,也是秦颂留下来的缘由。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到我这来走一遭,演这么一出戏的原因,是病房里有监控。
我清了清嗓子,有点愤怒的盯着她看,“舒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留在这不过就是想刺激刺激我,让我好早点死心跟我丈夫分开,可是舒小姐,你也只是怕秦颂还跟我有旧情所以才这么做的罢。”
我尽量把她往肤浅女人的方向引,声音也故作气得发抖的状态。不过是想透过监控给那边人看。
许默深能信几分,我猜不到。他估计也在猜,女人到底会为了爱情变得有多可怕。
舒小姐干笑了两声,“你可别装出一副很懂我的样子,这里也没外人,我明话说在前头,我知道你跟他之间还有那么一点感情,但是感情能当饭吃?我们舒家跟秦家联姻,是大好事,可是你呢,能给秦家带来什么?你最好识相点,有人要你。你就赶紧投入别人怀抱得了。”
“呵,舒小姐玩笑开大了,现在哪里还有人要我?”
舒小姐惊讶道,“那天跟你一起来吃饭的男人,看起来还挺喜欢你的。他好像家大业大。你从了他不更好么。大家皆大欢喜。”
“所以舒小姐是想要留下来撮合我跟许总?”
她大方点头,“对,我也不瞒你,我就是这个目的。既然你以前跟我未婚夫好过,那我们把你安顿好也是应该的。所以你要是没有跟别的男人好,我也不放心走,在哪玩都是玩,以后我跟我未婚夫再去其他国家好了。”
大概说清楚了自己意思,舒小姐就准备走了,她临走的时候拿起包包。还回头看了我一眼,“对了,我叫舒畅。这么久了还没自爆名字,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了,先走了。”
她在半空中挥了挥手,我目送她离开的。
怕房间里的监控能清楚剖析出我面部表情的意思,我故作怅然若失的表情。
没过多久,顾琛也进来了,我抬眼,对上他脸,失落的抽了抽气,“她说的是真的吗?”
顾琛面无表情的盯着我,“嗯。”
“那昨天救我的人,就是秦颂,对吗?”
这句话,想演戏给监控对面的人看,也是我打从心底想问的问题。
把昏迷不醒的我抱起,慌张的找附近医院,连当时他可能有的表情细节,我都能想象的出来。
“是。”顾琛这次没否认。也是他见我刚刚醒来后发火的原因。
如果不是我这次昏迷。秦颂可能不会暴露自己。
现在被许默深发现秦颂对我还念念不忘,只好安排舒畅再来演这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