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讨厌！”甄真锤了我胸脯一下。

我陪着她又吃了一顿早点，然后送她上班。

一路上甄真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大叔大叔你住哪啊？什么时候邀请我去你家串门啊？”

我告诉她我住在公司宿舍，一个屋子里住10个人，一进屋，臭脚丫子味扑面而来。

吓得甄真不敢再提串门的事，开玩笑，去我家串门，我该怎么和罗红介绍甄真？难道说，红红，这是甄真，我的结婚对象。

然后对甄真介绍罗红，甄姑娘，这是罗红，跟我睡了三年的女友。

“大叔大叔，我昨天又发现一部好看的韩剧，金叹和崔英道好帅啊。”

我苦笑，这丫头又犯花痴了。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精烫？这特么的都是什么名字？现在允许播放这么大尺度的电视剧？

我斟酌着语言，对甄真说:“咳，甄姑娘啊，你还小，最好别看那些不健康的东西，知道不？”

甄真听的莫名其妙，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不过她到底是年轻人，思维跳跃很快，没一会，甄真又开启了唐僧模式。

“大叔大叔，我昨天学了一首新歌，唱给你听好不好？”

小姑娘听的歌一般都是情情爱爱的，应该难听不到哪去，于是我点点头。

甄真先是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忽然用激昂的声音唱起来

“有些事，我都已忘记，但我现在，还记得，一个晚上，我的母亲问我，今天怎么不开心……”她一边唱，一边做着手势，忽然她指着我，激动的大喊一声:“辣就是，我要的滑板鞋！”

吓得老子差点撞到人。

开到宾馆门口，我的脑海里还回荡这甄真的歌声: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这什么歌？咋这么有魔性呢？

甄真不下车，赖在车里，我问她干啥，她理直气壮的说:“大叔，我都唱完了，该你了，你给我唱支歌，我就去上班。”

我刚张嘴，甄真就打断。

“大叔，不许唱上次在我家楼下的那个下流歌。”

什么叫下流歌啊，那是我最爱的一首歌啊，要是填词的人听到甄姑娘如此请假，没准得揍她十块钱儿的。

唱什么好呢？

我忽然想起以前孙曦经常哼的一首歌，于是开口唱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看见一张，破碎的脸……”

刚唱了两句，甄真又打断我。

“大叔这首歌太老了，换一首。”

恰似你的温柔，是孙曦当年最爱哼的歌。时隔四年，被另一个叫甄真的姑娘称之为老歌。

“那好吧，这是我会的最后一首歌了。”我先给甄真打预防针，免得一会这丫头又找事。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把双手放在了胯步，唱起来:“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我的双手随着呈虚握状，随着歌声不停的上下交替着，然后我猥琐的看着甄真，继续唱到:“这首歌，给你快乐，你有没有爱上我？”

“大叔你烦人！”甄真红着脸推开车门，一路小跑进了宾馆。

有些日子没去公司了，虽说齐老七一直没催我，但我觉得既然和甄真的关系已经确定，也应该去上班了。

还没等我启动车子，齐老七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齐总。”

“你回来一趟，清辉出事了。”齐老七语气少有的急促。

清辉出事了？他不是去外地要账了吗？

清辉是我这辈子唯一可以称为兄弟的一个人。

他和我同岁，我们俩是最早跟着齐老七混生活的，当时齐老七还没有开公司，只是郊区那片比较有名的流氓头子，靠帮人讨债为生。

那片区域是外来者聚集地，很乱。

黑赌坊，传销窝点，小发廊，各种捞偏门的势力盘根错节，我就是在这么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认识孙曦的。

我记得，有一次和清辉去收账，对方是个赌鬼，欠了别人七万。

那人找到齐老七，委托齐老七帮忙要账，说只要能收回五万就行了。

当时齐老七手底下根本就没几个小弟，能堪大用的只有我和清辉，于是齐老七就派我们两个人去收账。

那个赌鬼纠集了一伙帮手，态度嚣张，坚决不肯还钱。

我和清辉是指着要账吃饭的，自然不可能空手而归，于是冲突就发生了。

那伙赌鬼的帮手好像不是行内人，没有什么打架经验，而且胆子都比较小，见我和清辉不仅身手利落，而且下手狠毒，有股不要命的劲，赌鬼的帮手有些孬了。

我放倒一个帮手之后，正好看见赌鬼偷偷绕到清辉身后，手里拎拿着一把砍刀。

那时候再提醒清辉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一把推开清辉。

砍刀奔着我脸过来，举起胳膊一挡。

说实话，当时也没觉得疼，就感觉手臂麻麻的。

我低头一看，伤口两边的肉翻起来，都能骨头了。

清辉见我受伤，像疯了一样，从兜里拿出一把很小的折叠刀，刀尖也就五厘米左右。

清辉搂住赌鬼的脖子，表情严肃的拿着小刀，一下下的捅进他的肚子。

清辉的频率很快，刀子进去，出来，进去，再出来……反复的扎在一个地方，也就三五秒的功夫，他捅了赌鬼十几刀。

赌鬼捂着肚子倒地。

帮手们惊恐的看着我和清辉，不敢上前。

清辉满手鲜血，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于是一张脸瞬时变成了红色。

清辉笑着对我说:“老左，没事吧？”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谁动谁死，欢迎尝试。”

清辉的刀上还滴着血，他眼神凛冽，嘴上却笑着，露出一排小白牙。

帮手们被清辉震慑住，一时间竟然都不敢逃跑。

清辉蹲下身，那赌鬼捂着肚子，满脸惊恐的看着清辉。

“还钱吗？”清辉笑的时候很好看，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就像韩剧里笑容温暖的男二号。

“我还，我还。”赌鬼连忙回答。

清辉用刀尖把赌鬼的指甲盖翻起来，赌鬼立马发出一阵惨烈嚎叫。

“还多少？”清辉的语气依旧很轻柔。

“五万！”

清辉不说话，又翻起赌鬼的一片指甲。

“”七万！七万！”赌鬼脸色苍白，我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样一种疼痛。

帮手们只是默默的看着，没有一个敢上前，他们被清辉不要命的狠劲吓破胆了。

清辉这次没有用刀翻赌鬼的指甲盖，他只是把手指伸进赌鬼指甲盖下面的嫩肉上，然后猛的一撮。

就连我都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砍伤我兄弟不用赔钱吗？”

清辉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这人嘴懒手勤，你最好干脆一点！”

赌鬼崩溃了。

“十万，特么的的十万行了吧，明天……”赌鬼说道一半，惊恐的看着清辉，后者拿着刀，正盯着他其余八根完好的手指，兴致盎然。

“今天就还！”

清辉还是看着他的手指，不说话。

赌鬼担心清辉再次嘴懒手勤，于是咬着牙说道:“大哥大哥，我现在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