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为邵辉对陈媚说的话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我确实长得和邵辉有些相像,在陈媚这里,如果我真成了她男朋友,也始终是个复刻者。
我低着头,沉吟了一下,“行,我帮你这个忙。”其实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什么影响,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对那个邵辉一点好感也没有,陈媚的这种做法正好迎合了我想要打击邵辉的心里,想想心里还有些暗爽。
“那你今天叫那个欣姐来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你们是正好碰到啊。”欣姐临走之前给我抛的那个媚眼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对于这种徐娘半老的女人,我还真没有什么兴趣。
“我正要和你说呢。”陈媚喝了一口饮料,“那个欣姐你知道是谁吗?”她一脸的神秘,把身子往前探了探。
“知道,欣姐啊。”我白了她一眼,心道,“我他妈哪儿知道她是谁。”
“她是海之约的老板娘!”陈媚往椅子后面靠了过去,笑呵呵的看着我,弄得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这话还真让我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又没什么,她既然能让我丢了海之约的工作,那么认识那里的老板娘是很正常的了,不认识才奇怪呢。
“我把她找来呢,是想把你介绍给她当弟弟。”陈媚摇头晃脑的对我说,用眼角瞥着我。
“我操,你有病吧,我又不缺姐姐,平白无故给我弄个姐姐干嘛?”我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激动什么啊?你不就是喜欢姐姐吗,姐姐多一点还不好啊。”说完又白了我一眼,一脸的鄙夷之色,然后又突然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我那天跟邵辉说,你是欣姐的弟弟,我今天把欣姐叫来就是让你们认识一下,回头跟欣姐聊聊,掌握一些基本情况,省的我带你见邵辉的时候露陷啊。”
“原来如此啊。”我恍然大悟。
我跟陈媚的这一次接触非常的自然、愉悦和融洽,毫无隔阂,恍惚间我突然冒出一个十分荒诞的想法,似乎我们前世是同一块石头,那种无形中的默契与生俱来,有一种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笼罩着我们,也许这就叫缘,但有缘无分。
“对了,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刚刚我讲的那个笑话,逗得陈媚一阵娇笑,嘴角还向上扬着,没有收拢,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一直参不透,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你说。”她渐渐收住笑容,明亮的眸子看着我,我又是一阵荡漾,同时还有遗憾。
“你说,相忘于江湖是什么意思?”
她笑容僵住了,微微愣了一下,“你又去过忆兮了?”
“嗯。”我点点头,我心里有些激动,她这么说就印证了那句话确实是她写的。
“你还真行。嗯……当时只是一时兴起,随笔写下的。”她双手捧着杯子,小小的喝了一口,看向了窗外,然后又看向了我。
“这句话出自《庄子》,前面还有半句,连起来是,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说的是鱼在干涸的陆地上,互相吐泡沫使对方湿润苟延残喘,此时的处境还不如当初彼此不相识,畅游在江湖之中。”
陈媚的这几句话狠狠的击中了我的心脏,有些心疼的向她看了过去。我几乎肯定那句话是她对我们之间关系的感慨,如果不相遇也不会彼此苟延残喘,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发出如此的感慨,我们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了吗?
“这里的忘不是忘记的忘吧,应该是从始至终就是陌生人吧?姐,我让你那么难受吗?”想到这里,我有些害怕,竟然不敢想象我和陈媚如果从未遇到,或者那种擦肩而过各自奔向远方的深深的遗憾。但这种害怕却又那么可笑,因为如果是陌生人也不会有现在的这种害怕和遗憾。
我再看陈媚的时候,发现此时她脸上已经流下了两行清泪,嘴角还残存着刚才的微笑,犹如梨花带雨,一种别样的摄人心魄的美。
“多说无益,至少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她拭去脸上的泪痕,但我分明看到了她的欲言又止,再次联想到上次在她家她扑上来搂着我的脖子对我说带她走,我知道她有难以言说的苦,我愈发的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子,而这时,我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小雨。
我意兴阑珊,心如乱麻,举起了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虽然是红酒,也许我爱的一直是陈媚,也许小雨也只不过是陈媚的替代品。
“你看你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古可不止说过相忘于江湖,可还说过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呢,你才多大,就这么想不开。跟姐学学,开心一点,什么都不要当个事儿,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她又笑了起来,笑的那么明媚。
后来,在陈媚的介绍下,我跟欣姐又接触了几次,聊了一些基本情况,发现这个人还是有可取的一面的,虽然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挑逗,但好在只是看看而已。
我每天还是回到与小雨同丨居丨的屋子里,跟小雨过着同丨居丨的生活,但娶小雨的心有了些许动摇。
“哥,我们公司这周末组织两日游,去雁栖湖,可以带家属,你陪我去吧。”我跟小雨躺在床上,看着无聊的电视,小雨抱着我的脖子,对我撒娇。
我跟小雨的生活逐渐由最初恋爱的甜蜜变得平淡,我们俩越来越像一对结婚已久的夫妻,生活毫无波澜,平淡的像没有放盐的菜,有时候想到我以后也许要跟小雨一起这样生活好几十年,我竟然有些害怕,我骨子里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陈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