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唐雅看着墨云臣走过来，厉声道，“你就站在那里，不许再往前走一步。”

墨云臣看她情绪激动，马上停下脚步，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好好好，我不往前走了，我就站在这里。小雅，你别激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一些真相。”

“真相？”唐雅咬牙冷笑道，“你想知道什么真相？她为什么不告诉你怀孕的事情？她为什么要从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长搬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去住？”

“还是，她为什么会终身不嫁？”

墨云臣眼里是深深的愧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唐晚秋。

他欠她的，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就算她告诉你她怀孕了，你会对她负责吗？你会因此就跟她结婚，给她一个家庭吗？”唐雅看着沉默中的墨云臣，冷声讽刺道，“你不会的。她如果在那个时候告诉你，你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是个有心机的女人，想用孩子来留住你。”

“而她一个单身未婚的女人，当时如果不搬走，你知道在那种小地方被人知道她未婚生子的话，她会遭受多少流言蜚语，会被多少人欺压耻笑吗。”

“小雅，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

墨云臣想起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眼里流露出愧疚和痛苦之色，他眼眸周围都红了一圈，声音沙哑道，“是我辜负了晚秋。我有想过弥补，可她什么都不肯要，我也去找过她，可她说希望我能彻底退出她的生活，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了。”

“我不知道她怀孕了，也不知道她后来吃了那么多苦”墨云臣声音越来越低，眼里的自责和痛苦也越来越浓，“我对不起她，我辜负了她”

唐雅冷冷的看着他忏悔：“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没用了。”墨云臣抬起头，声音涩然，“当年我都没能弥补她，现在又能怎么样。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不愿意接受我的任何弥补。”

“只是，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墨云臣问得小心翼翼，问完后，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其实唐雅先前的话，已经让他猜到了什么。

可是，他不愿意去相信。

他觉得肯定是他误会了，那些话肯定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

唐晚秋肯定还好好的。

“她还好吗？”唐雅冷笑着将他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如果没有遇见你，她现在一定是好好的。可天老爷偏偏不想让她过得如意，安排了你去祸害她。”

墨云臣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唐雅看着他那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的眼睛，眼里带着恨意，一字一句的说道：“墨云臣，她这二十多年来都过得郁郁寡欢，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她是因为你得了病，又不愿意去治疗，最后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你知道吗，她在临死前一秒，竟然还在念着你的名字。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她到死都还对你念念不忘，能让她即便被你辜负，却还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爱了你一生。”

墨云臣眼泪流了下来：“晚秋，你怎么这么傻”

“是啊，她为什么要那么傻。”唐雅眼眶也湿润了，“不过是一个男人，没了就没了。天下间的男人还有那么多，她为什么就那么傻，那么想不开呢。”

爱情就这么重要吗。

墨云臣在听到唐晚秋已经死了那一刻，他按住胸口，步伐踉跄的往后倒退了两步，满脸颓然之色。

“晚秋”他叫着唐晚秋的名字，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唐雅冷眼看着陷入痛苦中的墨云臣，声音冰冷道：“墨云臣，你现在不必假惺惺的又装出很在乎她的样子。我没兴趣看你如何表演情圣。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她，想要弥补她，那就拿出实际行动来！”

墨云臣抬起头，双眸通红：“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妈是因为你才会郁郁寡欢而死，她都过得不幸福，你凭什么配得到幸福。第一，我要你马上和你妻子离婚，此生，不得再娶！第二”

唐雅缓缓从包里摸出了一个盒子，又从盒子里拿出一颗看着像是药丸的东西：“然后，你再吃了这个，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想要弥补她。等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了后，我会将你的孙女毫发无损的还回墨家。”

墨云臣看了看她手里捏着的褐色药丸，情绪像是在一瞬间平静了下来：“只要我答应你提出的要求，你就能将悦悦毫发无损的还回墨家？”

“没错。”

“你说到做到？”

“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什么选择吗？”唐雅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她应该称呼一声“父亲”的男人，眼里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何况，你不是想补偿我妈吗。不要告诉我，你又改变主意了？”

“我没有改变主意。”墨云臣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是真的想补偿她，也想补偿你。可我知道，不管是她还是你，你们母女都不会想要我的补偿。”

“你知道就好。那你现在就给你妻子打电话，告诉她你要和她离婚。等你们的离婚手续办了，你再回来把这颗药吃了，你的孙女自然会有人送回墨家。”

墨云臣没再说话，从包里拿了手机出来。

给墨夫人拨电话的时候，他犹豫了几秒。

唐雅也看出来他的犹豫了，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怎么，不想和你妻子离婚吗？你现在想改变主意也可以，只不过墨家小公主的安危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是你的妻子重要，还是你的孙女重要，你自己选择吧。”

墨云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几秒后，将电话拨了出去。

他亏欠了唐晚秋，他该弥补的。

一切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也应该由他来解决。

电话拨出去，才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喂，云臣，是你吗？”

“你见到唐雅了吗，你现在还好吗？悦悦是不是在她手上，她没有伤害悦悦吧？”

墨夫人带着焦急和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应该是哭太久了，嗓子还是沙哑的。

墨云臣一言不发的听她说完后，握紧手机，半晌都没出声。

“云臣，云臣，你怎么不说话？”墨夫人越发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透着焦急和不安，“云臣，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很担心你，你如果听到我说话了，你出个声好吗。”

“我在听。”墨云臣缓缓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他嘴唇动了动，声音艰涩道，“文佩，我们我们离婚吧。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办离婚手续，我名下的产业会分你一半，以后你即便离开墨家，离开我，也能生活无忧。”

“你说什么？！云臣你你要和我离婚？”墨夫人骤然变得尖锐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