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偏激到了如此地步呢?
沈慕檐也淡淡的说:“或许,是跟家庭教育有关吧。”
宁父宁母他都见过的,功利性很强,宁语是他们的孩子,自小耳濡目染,有些思想,自然想回偏激了些。
“嗯。”
“有可能是她自小骄傲,对自己要求高,忽然的,心里还没排解出去的抑郁心情,自然会把她带偏了。”
“……嗯。”
“先不说了,现在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先吃点晚饭。”
“那她的尸体呢?怎办?”
宁语是黑户,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她忽然死了,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政府会怎么处理她的尸体。
“不知道。”
沈慕檐似乎不想多说,“好了,不说她了,不饿吗?我们先吃点东西?”
“要不,我们叫她父母来领她的尸体?”
她是恨宁语没错。
但宁语现在死了,死者为大,忽然的,她已经不恨她了。
沈慕檐没说话,薄凉一顿,“你……不同意?”
“凉凉。”沈慕檐抬眸,正式道:“我确实不同意。”
薄凉愣了下,“因为她伤害过我们?可我们不是没什么事都没有吗?况且她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们还跟她计较干什么?”
她这么说并不是大度,是她忽然觉得真的没有必要了。
“对。因为她伤害过我们。”沈慕檐认认真真,明明白白的跟她说:“对于这件事,我不同意,也做不到你所说的那样,帮她联系她的父母。
一,他父母或许会借此做章,也不知会散布出什么不好的言乱来。
二,我永远都无法忘她三番四次对你的伤害。如果不是因为她,你不会现在还在病床躺着,还有——”
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肚子。
现在他们的孩子还没完全确定没事,如果他们的孩子真的有什么问题,别说帮她收尸,是她入殓了,他也还是会恨她的!
她是受伤的那一方,她总觉得自己没事,也没什么事了。
但是她不懂他最近他到底有多害怕,每天提心吊胆的,怕薄凉和他们的孩子会出点什么事。
薄凉也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我明白了。”
她也红了眼眶,伸手去抱他,“好,她的事,我们不管了,好不好?”
“……嗯。”
沈慕檐在她的唇亲了好几下,“会不会觉得我太过狠心?”
薄凉这么想了想,摇头,“没有。”
是她不该太仁慈。
是她要改。
假如,假如宁语不曾三翻四次的伤害她,针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但是……
宁语实在太过分了。
“这件事我们别管了。”
“嗯。”
***
国内,h市。
“还愣着干什么?做饭去啊。”
宁父宁母坐在破旧的粗出租房里,到了午饭时间,宁父催宁母去做饭。
宁母极其不喜欢做饭,做饭会印象破皮肤质量。
但是最近做多了,她也渐渐习惯了,平常宁父叫她她的立刻去的。
但今天她没有。
宁父脸色不好看了,“你什么意思?怎么不动了?”
“我不是……”
宁母皱眉,脸色不是很好,“不知为什么,这两天,我的心里,总是瘆得慌,好像……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
“能出什么事?”宁父多次想要做生意未果,还赔了不少钱,提起这个,他心里不乐意。
“你……你说会不会是小语出什么事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宁母是小心翼翼的,都不敢看宁父。
因为,从宁语出走后,宁父没有过好脸色,觉得宁语太过分了。
宁父这个时候,脾气也硬,既然宁语不要他们了,他也不会巴巴的惦记着。
宁母心里其实也是气宁语的薄情,竟然这么的丢下了自己的父母。
自从宁语离开之后,她也没有联系过她,也当真的是不会再管她了。
可现在,她胸闷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最近的女儿。
她一个人出门在外,她还是担心的。
果然,她刚说我,宁父脸色变了,“她现在估计好得很呢,你还惦记着人家,人家可不会惦记着你。”
“老公——”
“做饭去!”
宁父根本不想听。
宁母皱眉,想着还是算了,先吃完饭再给薄凉打个电话看看情况如何了。
宁父宁母刚忙着午饭,听到有人摁门铃,出去看了眼,见到门口站着的人时,愣了下,“你是。”
这个人很陌生,他很肯定自己好她没有见过。
“唐英唐总让我来找你们,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唐……唐总?”
宁父宁母眼底都有了惊喜,忙将人请了进去家里,给人添茶倒水,难掩激动的问:“不知唐总叫你来,是有什么事呢?”
那人一顿,面露不忍,“我今天来,其实……是告诉宁母一个不好的消息的。”
“不好的消息?”宁父没反应过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那人看着他们,没能立刻说出来,宁母心口更闷了,迟疑的问:“是不是小语出事了?”那人看着宁母的眼神,已经是带着怜悯的了,“是的。她死了。”
“你……你说什么?”
这个消息,对宁母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把她批得脑子都懵了,怀疑自己听错了,“是我听错了,对吗?”
她的女儿,离开家里之前,身体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忽然死了?
她不相信!
那人低着头,一副不知该说什么,怕多少了一个字,都担心宁母会承受不住。
那人那神情和姿态,在宁母看来,完全是默认了,宁母脑子被炸得一片空白,后腿了一步,之后,她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
她睁开眼睛,看到旁边坐着,姿态落魄又伤心的宁父,她脑子才渐渐的清醒过来,又激动了起来,失控的尖声道:“我们小语呢?小语呢?”
宁父看着大喊大叫的她,没有说话,宁母急了,“你说话啊!”
宁父心情也很糟糕,正头疼着,被她叫低调脑仁都疼了,“你凶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弄死女儿的,女儿不在了,你以为我不会伤心是不是?”
“你……”
宁母忽然安静了下来,呆呆的坐在床,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这么说,小语……小语真的……真的已经不在?”
所以,今天发生的事,并不是梦?
宁父红着眼眶,没说话。
宁母哭了出来,“小语今年才25,26,她还这么年轻,她本来该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却这么年轻走了……”
宁母哭着哭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忙问:“那个人呢?”
“早走了。”
“走了?”宁母神态焦急,“你怎么让他走了?我还没问清楚小语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的女儿还这么年轻,不可能是生病死的。
“不用问了,他跟我说了,我都知道。”
“你知道?”宁母声音低了些,迟疑的问:“是……是怎么死的?”
虽然知道女儿已经不在了,但在谈到这些话题的时候,她难免的,心里那关还没能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