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袂笑了笑,“沈先生,我没别的意思,你别不高兴,我只是实话实说。说真的,如果换了成熟一点的男人,知道我是善意的提醒,都会认认真真的听,而不是像沈先生这样不悦和不耐。”
“我或许是你年轻几岁,或许是不如蓝先生成熟,但是蓝先生对我也还不熟悉,为什么开始指责我不够成熟?再说,算我不够成熟,也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凉凉都没意见,蓝先生不觉得你管得过了些吗?”
蓝袂一顿,苦笑:“我只是好心。沈先生要是不爱听,我不说是了。”
那语气,似乎在说沈慕檐这是无理取闹,是年轻幼稚不懂事的表现。
“师兄。”
薄凉本来是一直都插不话的,但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或许在你看来,我和慕檐都还不够成熟,我们都还有不足,但我们都了解彼此,我们可以共同进步,慢慢的成长,慢慢成熟,我相信,我们可以很好的处理以后遇到的人和事的。”
薄凉一句话,亲疏立现。
沈慕檐眼眸也渐渐的柔和了三分。
蓝袂眼眸一黯,伸手去摸她的发端,沈慕檐见状,快他一步,大掌覆了薄凉的脑袋。
蓝袂一顿,自若的收回手,叹气道:“既然你心里有数,我放心了,你也知道,大学这些年来,你是怎么样过的,我始终还是不放心,所以才多说了几句。”
“嗯,谢谢师兄,我们以后会好好的,师兄请放心。
蓝袂和薄凉吃得差不多了的。
蓝袂看了他们一眼,忽然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公司那边还有点事需要我回去处理,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嗯,师兄你慢走。”
薄凉想站起来表示尊敬的,沈慕檐放在她头顶的手没挪开,她只好硬着头皮,没站起来,只是笑了笑。
蓝袂见薄凉这么乖,这么听沈慕檐的话,不再开口,转身离开了。
“那个……慕檐……”
等蓝袂离开了,薄凉才吞吞吐吐的开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她可没忘记,这个问题,他没回答蓝袂。
第1769章,暮檐凉薄299
“没什么需要跟我解释的?”
沈慕檐不答反问。
薄凉张嘴,有些心虚,“你……你想知道什么?”
“你和蓝袂关系好像很不错?”
“嗯……”
薄凉偷看他的脸色,“大学的时候,他挺照顾我的。”
“有多照顾?”
“我和师兄第一次见面,是我在学校附近被一帮小混混缠着,是师兄帮了我,我才得以脱险;大学生病的时候,基本都是他带我去医院的,我记得又一次我发烧,快烧到40°,反复的烧了几次,师兄他不眠不夜的照顾了我差不多两天——”
“好了。”
沈慕檐开口打断她。
薄凉紧张的看着他,沈慕檐的大手从她的头缓缓下滑,将她轻轻的抱入了怀,“我知道了,以后,我跟你一起,请他吃顿饭,感谢他,好吗?”
当年的误会,在沈慕檐的心里,一直是一根刺。
因为这个误会,他们才分别了长达八年,因为这个误会,她这些年才会孤独无依;因为这个误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们却不在她身边。
他看得出来蓝袂对薄凉的感情。
所以,明知道他们没什么,但他还是妒忌,妒忌在他不在薄凉身边的时候,是他陪在薄凉身边。
所以,他知道,蓝袂在薄凉的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
他便更妒忌了。
当薄凉说起蓝袂的好的时候,他妒忌归妒忌,更多的,是愧疚和感激。
要是没蓝袂,或许薄凉这些年过得更不好。
薄凉一愣,笑了,“好。”
他们能好好相处,她自然高兴了。
不过,她显然高兴得太早了,忘记了她和蓝袂之间,可不仅仅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他们还交往过。
这一点,沈慕檐却还并不知情。
***
翌日,早晨。
薄凉提前到了竟盛事务所报到。
这一次,是覃竟叙亲自带的她,覃竟叙平日为人温和,可到了工作的时候,平常要严肃很多,要求也很高,对薄凉也一点都不客气的使唤她忙碌了一个早。
但他所有的使唤,都是对薄凉以后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有所帮助的,并非像是在梁律师手下那样,做的基本想都是杂事。
可以说,在覃竟叙手下工作,薄凉受益匪浅。
一个早,薄凉忙碌而充实,心情非常好。
脱离了工作,覃竟叙又是那个温有礼的长辈了,“怎么样?这样的工作强度,能接受得了吗?”
薄凉笑着点头,“可以的。”
覃竟叙笑了笑,“好了,也忙一个早了,一块去吃饭?”
“好。”
覃竟叙一顿,“还是说,和慕檐约好了?”
“没有,慕檐最近也忙,这里和事务所也挺远,没约一起。”
“那好,都是自己人,私底下可以有话直说。”
薄凉刚融入他们,多少还是有些客气,他也把话说开了,而且,他相信薄凉有分寸,不会公司部分的,重要的是,她法学的基础很扎实,这点他想象的还要出色一些,他对她也很满意。
薄凉忙点头,心里挺感动的,“好。”
“有开车过来吗?还是坐我的车?”
“有开车过来。”
“好,我叫你傅叔叔,你等一下。”
“好。”
没一会,覃竟叙和傅瑾城一块到了,傅瑾城见到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薄凉了半天班,还是第一次见到傅瑾城,不由的,想起了沈慕檐之前说的话,抬头看了眼他的头发。
乌黑油亮,不像是白了头发的样子。
但……
好像又太黑了,有点不大正常,估计是染黑的。
薄凉怕傅瑾城以为自己不敬,看了两眼,收回了视线。
傅瑾城话不多,三人一块走的时候,都是覃竟叙和她在说话,傅瑾城基本不答话。
但他看去好像也不是个冷漠的人,他的沉默,薄凉觉得更多的像是……
看透了世间的纷扰,没什么能激起他兴趣的兴致了。
到了楼下,覃竟叙笑:“坐的我车吧,下午的时候,还要到法院一趟,你忙一早了,先休息一下。”
“没事,这个工作强度,我受得住的。”
覃竟叙笑了笑,“车吧。”
他这么热心,薄凉不好拒绝,不过,傅瑾城还是自己开的车,没跟他们一块坐。
“瑾城的事,听慕檐说起过吧?”
被人看破心思,薄凉有几分窘迫,“是听慕檐说起过,但是慕檐说他知道的也不多,没说多少。”
覃竟叙一顿,“你也不用在瑾城面前小心翼翼的,他这个人,现在以前要好相处了很多,他对很多东西都不在乎了,他也不在意你怎么看他的,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好。”
“好,我知道了。”薄凉说完,看了他一眼,“那……傅叔叔的爱人,真的死了吗?”
“嗯。”
“……为什么会死?是生病了吗?”
傅瑾城他们好像沈慎之他们还要年轻一些,这么说,他爱的人,年纪应该不大才是。
“或许吧。”
这是不想多说的意思了。
薄凉笑了笑,也不问了。
“有些事,我不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