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默橙有些沮丧,小脸埋进他怀里,“我要是当初能织好一点就好了。”
林薄深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慰道“林太太织的围巾就是最好的。”
傅默橙喜笑颜开,抬起小脸激动的说“那我再给你织一条围巾吧!”
林薄深“……”
怎么会对织围巾这么有执念?
林太太果然是说一不二的小盆友。
在圣诞节那天,得意洋洋的又拿出一条自己新织的围巾送给林先生。
而且,这次围巾上没洞。
选的毛线也高级了许多。
之后,一整个冬天,林薄深只要佩戴围巾,就一定围着林太太亲手织的那条围巾,再也没用过其他围巾。
一月初,纽约下雪了。
林薄深陪着傅默橙坐在家中的壁炉前,看着落地窗外白茫茫的雪花,心里,却是无比的温暖。
因为下雪的关系,玻璃窗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傅默橙跑到玻璃窗前,伸着小手,写下林薄深爱死了傅默橙。
林薄深走到她身后,伸出手臂,从后搂住她,淡笑着调侃“把你爱死了,我爱谁去。”
林薄深抬手,就把中间“死了”那两个不吉利的字眼给擦了。
傅默橙不满意“爱死了,是加重语气词,林薄深爱傅默橙,读起来就感觉不那么爱。”
林薄深看她较真的样子,忍俊不禁,握着她的小手,在玻璃窗的雾面上,重新认真写下傅默橙是林薄深此生唯一挚爱。
傅默橙问“薄深,那七年,你寂寞吗?”
在玻璃窗上写完这些时,林薄深忽然低头,将脸埋进她温暖的颈窝里,哑声低沉道“默宝,没有你的那七年,纽约这座城市对我来说,像是一座没有人烟的空城,我很寂寞。”
那时,他除了应酬,便是工作,连家都很少回。
如果不是家里有排骨在的话,他大概一两个月也不见得回一趟家。
林薄深笑了笑,道“还好有排骨,让我回了这个空荡荡的家,心里多少都有点慰藉。那七年,每次看见排骨,我都分外感激当初你随后把排骨捡回家,更庆幸,我争取到了排骨的抚养权。”
月小西
这个冬季,在除夕来临之前,林薄深带着傅默橙去做了一件格外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林薄深先带着傅默橙逛了一遍纽约。
带着她体验了一下这七年来,他所去过的所有角落。
纽约华人街头的某家咖啡厅,落地窗的位置,能看见街道上熙熙攘攘各色人种的人群。
林薄深说,这七年来,他不出差的时间,偶有空闲,不知道该干什么时,总会来这家咖啡厅坐一坐,想想他们的过去。
也会坐在时代广场的休息椅上,看形形色色,看高楼大厦,晒晒太阳,但周遭无论有多繁华热闹,他都是孤独的。
林薄深还说,与她分手的那七年里,他总共参加过两次婚礼。
一次是他在哈佛的师哥方和的婚礼,一次是好朋友沈遇白的婚礼。
沈遇白,糖豆不认识。
傅默橙问“沈遇白是谁?”
林薄深伸手将她羽绒服的拉链拉上,围好她脖子上的围巾,道“沈遇白是我在哈佛认识的校友,我一个华人想在纽约白手起家,举步维艰,多亏有他的帮忙,后来集团逐渐步上正轨后,我们业务上也经常有来往合作,性格和磁场也对的上,时间久了,也就成了好朋友。”
傅默橙努了努小嘴“你在跟我分手之后,认识了很多好朋友的样子?”
林薄深看着她吃醋任性的小样子,不由轻笑,“没有认识很多,也就那么两三个。下次有空,我带你认识一下沈遇白。”
傅默橙扭头往前走,轻哼了一声,道“我才懒得见你的好朋友,又不是我的好朋友。”
林薄深摸摸鼻子,大步跟上去,牵住她的小手,放进大衣口袋里,“跟你分手之后,我几乎没有生活社交,就算是沈遇白,也算是工作社交认识的。”
傅默橙道“我还以为跟我分手后,你还要放炮竹呢。”
“……”
林薄深忍俊不禁,把她拉进怀里搂住,抬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怼起人来连你老公也不放过?”
傅默橙低头用脑袋顶他的胸膛,“谁让你背着我交往了那么多好朋友。”
林薄深伸手顺毛,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安抚“以后我的好朋友只有傅默橙小朋友,好不好?”
傅默橙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当你的好朋友,我是林太太!”
林薄深颔首,宠溺的笑着附和“林太太说的是。”
掌心中,女孩的小手挠了挠他的手心,问“你说这七年里,你就参加了两次婚礼,你还没说完。”
林薄深道“参加完两次婚礼后,我就再也不想参加什么婚礼了。”
“为什么?”
林薄深目光幽邃深情的看着她,道“看着他们跟心爱的人结婚,我也想跟心爱的人结婚,容易触景生情,后来,索性就不参加别人的婚礼了。”
傅默橙看着他提到那七年,眼神中偶有的落寞,伸手抱住了他,小脸埋进了他怀里,拱了拱,瓮声瓮气的说“林薄深,恭喜你,现在终于跟心爱的人结婚了。”
林薄深笑起来,伸手抱着她,轻轻晃了晃,“傅默橙小朋友,那我也恭喜你,终于跟心爱的人结婚了。”
傅默橙埋在他怀里,像只小松鼠一样咧着小嘴偷着乐。
傅默橙陪着林薄深在纽约这座城市生活的轨迹后,林薄深偷偷定了两张去费城的机票。
某天早晨,把某人从床上艰难的拉起来后,就开始了二人世界的费城之旅。
那七年里,傅默橙几乎三百六十五天,都是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费城。
林薄深先带着傅默橙去了她在费城的家。
林薄深轻车熟路,似乎比她还要熟悉路线。
这让傅默橙好奇“你怎么对我在费城的房子这么熟悉?”
林薄深浅笑,没隐瞒,“没和好之前,想得知你那些年更多的事情,我曾经不止一次特地飞到费城,来拜访你的邻居,对周围也算熟悉了。”
傅默橙轻轻叹息,“可是我跟邻居都不怎么熟悉。”
林薄深摸摸她的小脑袋,“我也不怎么爱社交,不过我还是很感激那个救了你的邻居,要不是她及时叫救护车把你送进医院……我难以想象现在。”
傅默橙抬头看他,林薄深的吻,就落在了她眼睛上。
很温存,很温柔。
林薄深道“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的那位邻居发过结婚请柬的邮件,她虽然没有到场,但我给她邮寄了我们的伴手礼和喜糖。”
傅默橙看着费城的房子,说“薄深,你说如果当时我躺在浴缸里割腕自杀,真的死了,那现在会怎么样?我的那些视频,你会收到吗?”
林薄深深呼吸了口气,提到这个话题,他仍旧觉得有些沉重,心里会后怕。
于是伸手,将她紧紧抱进怀里,道“我一定会收到那些视频。”
傅默橙扭头看着他,好奇的问“那你会怎么做?”
他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道“我会逐一仔细的看完所有视频,也许是看很多遍,然后去参加你的葬礼,把你在费城走过的角落,待过的地方,都逐一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