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很浅,睫毛很长,傅寒铮目光柔软的望着她,薄唇勾了勾,心情极好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怜惜的吻。
慕微澜睡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运动过一番后,她的肚子也饿了。
傅寒铮问:“饿了吗?”
“嗯,我想吃酸菜鱼了。”
酸菜鱼?出息。
傅寒铮拉她起来,“走,去吃饭。”
慕微澜边穿衣服,边问:“这种高大上的酒店,有酸菜鱼吗?我还想吃炸年糕……”
“老板娘想吃,厨子要是敢不做,老板就开了他。”
慕微澜捂脸笑了起来,脑海里闪过厨子一脸懵的画面。
七星级大酒店厨子,被要求做酸菜鱼,炸年糕,也真是太委屈了。
进了电梯,傅寒铮忽然走到了她身后,抬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慕微澜下意识的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唔……干吗捂住我的眼睛?”
身后的男人,好闻的男性气息喷薄在她耳根处,低哑开腔:“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
“很快就到。”
电梯,叮一下,到达顶楼。
傅寒铮半扶半抱着她,从电梯里出来。
慕微澜有些耐不住了,“能睁眼了吗?”
傅寒铮一直将她领到餐桌边,才松开了捂住她的眼睛,与此同时,男人低头在她耳边温柔开口:“傅太太,一周年结婚纪念日快乐。”
“……”
慕微澜呆住了,他居然记得?!
眼前,是漫天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餐桌上摆着香槟和蜡烛,周围还扎着无数五彩缤纷的气球,其中最大的一个气球上,写着“一周年”,他们的头顶上方,是一片透明穹顶,一抬头,便能透过玻璃,看见黑夜里的星空。
这些……都是他精心安排的。
只是……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
这些,明显是事先安排好的。
长方形的餐桌中央,摆着一束带着露水的白玫瑰,很鲜嫩,明显是刚才放上来的。
“我今天,原本打算飞到南城把你接回来,不过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慕微澜水眸一颤,“你……你早就计划好了?所以,你很早就记得今天的日子了?”
傅寒铮迈开长腿,走过去,拿起那束高贵漂亮的白玫瑰,递给她,眼底玩味:“傅太太,我可不像你,那么粗心,到结婚纪念日这一天才记起来。”
慕微澜抱着白玫瑰,看见花束里,还有一个小礼盒,眉眼弯了弯:“你还给我准备礼物了?”
“拆开看看。”
慕微澜小心翼翼的拆开,里面是一条设计简约大方却精巧的钻石项链,钻石切工很闪,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帮你戴上。”
“嗯。”
傅寒铮拿起盒子里的项链,走到她身后,帮她戴上。
慕微澜摸了摸锁骨处的项链,微红着脸问:“好看吗?”
“好看。”
很快,服务员和小提琴手便上来了。
两人落座后,服务员问:“傅总,傅太太,二位想吃点什么?”
慕微澜对酸菜鱼还念念不忘,“我想吃酸菜鱼。”
最近怀孕了,不是想吃辣,就是想吃酸。
服务员:“这……”
七星级酒店,在这么浪漫的地方,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里,一边吃酸菜鱼,一边听小提琴?
傅太太有点儿意思啊……
慕微澜微微皱眉:“不行吗?”
傅寒铮淡淡吩咐:“还不快去吩咐厨子做,要是没有路边大排档的酸菜鱼做的好吃,工作就别干了。”
服务员:“……是是是。”
慕微澜叫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了,麻烦再来一份炸年糕。”
傅寒铮叠了下面前的餐布,“我也要一份。”
慕微澜一怔,没想到傅寒铮也要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
“……没问题。”
服务员转过身,一脸无语,傅太太一定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吧!
又是酸菜鱼又是炸年糕……傅总还一脸宠溺也跟着点一份……怎么回事。
就在陆喜宝回完短信,正准备把手机关机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没有来电显示,她也没有仔细看,下意识的以为是迟钧那家伙打来的,一接通,就劈头盖脸的骂:“迟钧你有完没完!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你!也不想见你!求你别再骚.扰我了!”
陆喜宝一口气说完,深呼吸了口气,爽快。
可电话那头,却响起一道低沉的磁性的熟悉男声:“我不是迟钧。”
“……”
短短的几个字眼,却能听出对方声音的冷冽。
陆喜宝吓得差点连手机都给丢了,她当然能听出对方的声音。
她懊恼的锤头,怎么会是江清越的电话?!
她握着手机,僵在那儿,咬着唇瓣,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即使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做错事的人,明明是他。
那头的江清越,冷声质问:“怎么不说话了?听到我不是迟钧,所以很失望?”
陆喜宝咽了口唾沫,想起那天早晨,在他公寓里所受到的耻辱,再想到江太太把她单独约出去,给她银行卡,让她离开江清越的画面,只要一想到那些,她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眼圈,泛酸。
她讨厌江清越对她的不诚实和隐瞒,撒气的说:“是啊,我现在很失望,打电话给我的为什么不是迟钧而是你。”
“陆喜宝。”
男人一字一顿的叫着她的名字,很明显,恼怒了。
可她凭什么要理会他,“江先生,你作为一个已婚人士,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不太合适!你应该多陪陪江太太!”
“我说过,月如歌从来就不是江太太!”
陆喜宝嘲弄的笑了下,“江清越,我以前觉得迟钧很渣,但现在我觉得,你比迟钧更渣。至少迟钧承认自己劈腿,可你明明都出.轨了,却还是不承认。”
他说月如歌不是江太太,是当她不识字还是当她白痴?
月如歌丢在她面前的那张结婚证书,虽然不是国内的结婚证书,可她能看得出,那是张国外的结婚证书,至于是哪个国家的,她不太清楚,但这些细节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江清越已经结婚了!并且结婚证书上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陆喜宝挂掉了电话,并且关掉了手机。
埋在被窝里,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哭了好久好久。
卧室门外,陆爸和陆妈偷听着墙根。
两个大人叹息了一声:“看来是真的分了。”
“走吧,别打扰闺女睡觉了。”
意大利,罗马。
江清越喝了一大杯白兰地下肚,胃里,心里,灼烧成一片。
他手里把着那条红绳,指腹摩挲着那小小的瓷球,上面刻着清晰的陆喜宝三个字,就像是雕刻在他心里,在许多年前,他就把陆喜宝刻在了心上。
这些年,风里雨里,枪林弹雨,他一直都知道,他跟他的女孩,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的世界,复杂而危险;她的世界,简单又安乐。
他想过不去破坏她拥有的那份安宁和单纯,可终究抵不过念想,他出现在北城,出现在她学校的课堂上,出现在她实习的医院里,成为她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