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是敢怒不敢言的,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打断江清越要去她家吃晚饭的念头。
等到了清河镇,陆喜宝看着家乡沿途的风景,心情愉悦起来。
路过街上时,陆喜宝看见路边常吃的那家卤菜店,对江清越说:“停一下停一下,我去买个菜。”
江清越将车停在路边,小镇街上停车,没有人管,随心所欲。
陆喜宝下了车后,跑到卤菜店窗口前。
卤菜店老板认识她,“哟,喜宝放假回家了啊!”
“是啊,老板,我要二十块钱的烤鸭,再来点素鸡凉拌菜。”
“好嘞。”
买好卤菜后,陆喜宝拎着卤菜准备回车上,卤菜店老板看了眼门口停着的那辆车,问:“你男朋友送你回来的啊?”
陆喜宝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不是,是我一个朋友,老板,我回家了啊。”
“走吧走吧,你妈肯定做了一桌好菜等你回呢。”
等陆喜宝上了车后,江清越微微蹙眉,声线却很是柔软温情,“怎么干什么都是慢吞吞的。”
陆喜宝撇了撇唇角,“遇到熟人多说了两句。”
被陆妈妈热情摁在沙发上坐着的江清越,朝陆喜宝挑了下眉头。
嘚瑟!
陆喜宝恶狠狠的哼了一声,甩着小手进了厨房。
等陆喜宝跟陆妈妈进了厨房后,陆妈妈还在厨房里喊:“那个小迟啊,我现在忙着炒菜没空照顾你,你自己随意啊,不用拘束!”
江清越还真的就不拘束了,黑眸在这个家里打量了一遍。
屋子不大,大概九十平的样子,但却很温馨,此时夕阳散落进小小的客厅里,配合着厨房里传来炒菜的油滋滋声音,让他的一颗心格外平和宁静。
两室一厅,很明显哪个是陆喜宝的房间,江清越情不自禁的就起身,进了小丫头的闺房。
陆喜宝的小卧室里,布置的也很温馨。
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厚厚的暖色调被子,看着就很暖和,一张不大的电脑桌,摆着一台台式电脑,电脑桌旁边是一个小书架,摆了很多书,有一些医学著作,有一本还是他发表的医学合集书,江清越唇角下意识的勾了勾。
不过这个书架上,最多的是言情。
江清越打心底鄙夷,这丫头成天不好好学习,尽看这些有的没的了?
书架的最上层,放着一张合照。
江清越瞳孔缩了缩,目露不悦。
合照上,小丫头跟迟钧靠在一起,笑的很甜蜜。
陆喜宝还把这种合照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是真的很在乎那个迟钧?
越看,越觉得生气。
江清越的大手,索性将那相框啪的一下,摁倒,反扣在了书架上,眼不见心不烦。
厨房里,陆妈妈揪着陆喜宝小声问:“这个迟钧怎么跟照片上长得完全不一样?他……他该不会是去整容了吧?”
“……”
陆喜宝嘴角抽了抽,“妈,您脑洞可真够大的!”
整容……能把迟钧整成江清越这般长相?还能整的毫无刀痕?
陆妈妈又往外瞥了一眼,说:“看着也不像是整容怪,倒是比照片上帅不少,不过……这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
“妈,他……他……”
陆喜宝原本想直接告诉她,其实这个男人是江清越,不是迟钧,可话到了嘴边,陆喜宝忽然觉得,就这么让她误会着也挺好的,不就是应付一次么,要是告诉她,这人不是迟钧,按照老妈的脾气,估计得盘问死她,为了大家高兴,还是就这么误会着吧!
“妈,其实,之前我给你看的照片,都是用的美颜相机照的,你也知道的,现在年轻人用那种相机拍出来的人,跟本人是两个样子。”
陆妈妈狐疑,“不对啊,美颜相机不是能把人拍的更好看吗?这个小迟怎么拍的还没本人好看了。”
“哎呀,妈,他不上相,你快炒菜吧,我爸快回来了!”
“你快去把茶端给小迟,人家第一次上门作客,别让他觉得我们家不重视他,快去!”
陆喜宝蔫蔫的,端着杯茶,从厨房出去,见客厅没人,才发现江清越跑去了她的卧室。
她快步走到卧室,哼声道:“喏,喝茶!”
江清越睥睨着她,“对你师父,就这态度?我可是帮了你个大忙。”
“大忙?你不给我帮倒忙就不错了,你干吗进我卧室,你想偷.窥什么!”
江清越长腿逼近她,黑眸锁着她的小脸说:“我假扮迟钧,帮你骗你妈,我是不是该从你这里收点利息?”
“……我、我可没让你帮我,是你自己要来蹭饭,又不跟我妈解释的!”
陆喜宝被他逼到了书架边,直到背脊撞上书架,江清越的气息,越靠越近……
陆喜宝像把小扇子一样,睫毛抖的不像话,两只小手捧着那杯茶,抵在两人中间。
“这、这可是我家,你、你别乱来!”
直到,江清越的薄唇,快要碰上她娇嫩的唇瓣时,江清越停住了,伸手取了她小手里端着的那杯茶,轻哼了一声,放开了她。
陆喜宝在背后深呼吸了口气。
傍晚时分,傅寒铮跟慕微澜正在病房里用晚餐。
傅政辉却忽然到访,此时,慕微澜正夹了块红烧肉放在傅寒铮嘴里,傅政辉一来,弄得慕微澜耳根通红。
不过,傅寒铮一向淡漠,倒也没什么情绪,只放下筷子,对傅政辉说:“二叔,您怎么来了?”
傅政辉望了一眼他们,淡笑道:“寒铮,我找你来,是有些事想对你说。”
“二叔,什么事?”
“你……”傅政辉看了一眼慕微澜,“你能不能跟我出去走走?”
看样子,二叔是想跟他单独谈谈。
傅寒铮下了床,披上了衣服,说:“你先吃。”
慕微澜点点头,却不忘提醒,“快点回来,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傅寒铮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嗯。”
傅寒铮跟着傅政辉出了病房,走到医院后花园里,傅政辉一直皱着眉心,迟迟未开口。
傅寒铮问:“二叔,有什么事,您直说吧。”
傅政辉停下了脚步,眼底闪过莫大的挣扎和纠结,“寒铮,这件事,我思考了很久很久,与其通过别人来告诉你,我想,不如我自己对你交代。”
“交代?”
二叔何时需要对一个晚辈交代?
傅政辉却是郑重的点点头,两人走到花园比较偏僻的地方时,来往无人,傅政辉才深吸一口气说:“寒铮,微澜……她是我的女儿。”
傅寒铮愣了半秒,随即好笑起来,“二叔,这个玩笑不好笑。”
话落,他便转身就要离开,傅政辉却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信,可是当年微澜的母亲蓝静,的确怀了我的孩子。”
傅寒铮垂在腿边的手,渐渐攥紧,他冷声道:“即使是这样,二叔怎么能断言小澜是你的女儿?”
“我派人调查过了,慕光庆是A型血,而蓝静也是A型血,可微澜的血型,是AB型,这一点,相信你也知道吧。”
“所以呢?”傅寒铮的拳头,捏的越来越紧,骨节青白。
傅政辉看着他,说:“我也是AB型血。”
傅寒铮伫立在原地,沉默了许久许久。
“这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第一次看见微澜的时候,就总觉得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寒铮,这一切都是我当年造的孽,我……”
傅政辉说着说着,却是有些惭愧和内疚,低下了脸,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