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晧他父亲想必是做足了功夫,将我的底细调查的清清楚楚。我大概能理解这种心态,程晧跟他闹得这样僵,他都不肯动摇一下,无非是我身家来历确然不能被他见容。
我本来是以为他们知道我爸的下落,结果刘秘书的意思仍旧是那样,让我最好还是聪明点,他还说了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又不拉帮结派!
我有点生气,又不知道气什么,挂了电话又给程晧拨过去,他很久才接起来,声音有点低,在手机那头温和问我:“怎么了?”
我像有千言万语又不知要从何说起那样,良久才挤出一句:“没事,我就问问你晚上回来吗?”
他顿了顿,像是考虑了一下才说:“我留下来陪我妈一晚吧,你在家好好待着,哪也别去!”
我“嗯”了一声,又跟他随便扯了两句,就心不在焉地挂电话了。
程晧在医院一连熬了三个通宵,他每天中午会跑回来陪我吃午饭,顺便洗澡换衣服,每次都耳提面命的叮嘱我好好在家待着。
我把刘秘书打电话的事告诉他时,他捏了捏我的脸特别轻松的说:“没事,你只要好好在家里待着就行,等我妈一出院咱们就立刻回W市!”转身就去和司徒灿嘀嘀咕咕,不知道商量什么秘密。
我顶讨厌他们这样背着我商量事情的样子,搞得像是电影里面被高利贷追债黑社会寻仇似的,如临大敌。
最后还是几乎对我寸步不离的司徒灿松了口,说:“程少担心他父亲会打你的主意,让我多注意点!”
我试图改善一下紧张的氛围,笑眯眯地问他:“杀人灭口?”
司徒灿果然很捧场的笑了,然后他努努嘴,似假还真的说:“有可能吧!”
“老兄,现在是法治社会!”我瞥他一眼,继续埋头玩保卫萝卜。
司徒灿不置可否,只是挠挠头笑笑,然后说:“把你抓起来关一段时间或者直接把你送到程少找不到的地方去,不见得程董事长会办不到!”
好吧,我承认我被唬住了,这年头人口拐卖不是传说!
宅在家里的时光其实不难打发,游戏电视电影,随随便便就又是一天。只是太颓废了,不是我能习惯的过法,委实很难熬。
那天照常是司徒灿外出买菜,早上八点钟的光景,我刚吃完早餐,自告奋勇地去收拾碗筷。
菜市场并不远,司徒灿两天去采购一次。他其实也挺闷的,陪我宅在家里宅了三四天,这样的外出就跟偶尔带着小狗出门遛遛弯差不多,当然,司徒灿是遛自己!
我收拾完就去继续拿手机玩游戏,刚把保卫萝卜打通关,又下载了植物大战僵尸手机版的,每天在里面玩小游戏,最简单的关卡,种上四五颗葵花和豌豆,其他就专门种那种长金币的植物,主要就是为了捡钱!
我玩得不亦乐乎,手机却突然有电话打了进来,是好多天没有联系的陈漫如。
一接通她就问我:“在哪呢?”听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跟她说目前暂时在X市,有点事要处理。她立刻就乐了:“来找我吧燕子,我现在就在X市,等等我把地址发给你,好久没有见到你啦!”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很快把地址发了过来,就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宾馆。
我换好衣服,司徒灿正好回来,我跟他说了要外出的事,他皱了皱眉头,最后说:“那我陪你去吧!”
“必须的!”我理所当然地看着他,眨眨眼睛:“你可是我的贴身护卫!”我也不想自己半路又被程董事长派人带走,他要真把我往山沟沟一卖,那可真就要命了!
兴冲冲地往目的去,司徒灿边开车边提醒我给程晧打电话说一声,我朝他挥一挥手机,示意电话正在接通中,哪知道连打了两个都是无人接听。
我嘀咕着他是不是守了一夜睡着了,就给他发了条信息,让他一会给我回电话。
到达陈漫如说的那个鸿福宾馆时已经九点半了,司徒灿陪我进去,边上楼边给陈漫如打电话,等我们到了三楼走廊,陈漫如已经站在门口跟我招手。
我几乎是三步并两步跑过去的,陈漫如看到司徒灿时愣了一下,但还是很礼貌地把我们迎进房里。
这宾馆的房间不怎么大,不过格局倒是大同小异,都是进门就是洗手间,房间里一目了然,两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床对面是电视柜,靠窗的地方摆着两张靠背椅。没看到朱振宇,不过洗手间的门紧闭着,应该是在方便。
我和陈漫如熟得很,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往床上随便一坐,因为有司徒灿在,陈漫如就有点拘谨,很客气地邀请还站在我旁边靠着墙壁的司徒灿去坐下。
我当时就坐在门口进去的那张床,正面对着窗户,司徒灿站的恰好是玄关进来,经过洗手间的门再进去一点的地方,正好可以倚着墙,所以陈漫如叫他,他很客气的说了:“谢谢,不用,我站一会!”
“坐吧!”我回过头去扯他衣袖,正想调侃他别那么不合群,却看到他身后突然晃出一张陌生的脸孔,还没等我的惊讶反应到脸上,一把棍子就往司徒灿头上挥了下去。
司徒灿估计也是感觉到后面有人,他正好回头,那一棍子不偏不倚的,正好打中他的额头,他闷哼一声,捂着脑袋整个人就往后倒了下来。
这瞬夕之间的变故令我错愕不已,第一个反应就是尖叫,还没喊出来就先听到一声尖锐的惊呼,我这才想起来还有陈漫如。
她捂着嘴唇浑身发抖,显然跟我一样的害怕。
看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我想也没想地做出一个母鸡护小鸡的姿势挡在她身前,一边徒劳地喊着司徒灿的名字,一边看着手里还拿着棍子的那个人。
劫财?房门紧闭,这人显然是从洗手间出来的!
什么叫害怕,什么叫极端恐惧?我这一刻才知道那些临危不乱的人都是英雄,我脑袋里一团浆糊,浑身哆嗦地看着那个人踢了踢地上的司徒灿,然后朝我和陈漫如诡异地笑了笑。
我还没吓傻,立刻大声喊人,结果刚张口,那人就飞快扑上来将我的嘴巴死死捂住。
突然受力,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那人从腋下一把捞住。他把我转了个方向,更加顺手的捂着我的嘴巴拖着我,我正好看得到刚才还躲在我身后的陈漫如已经退到角落去了。
我使劲踢他,呜呜有声的用眼神示意陈漫如赶紧喊人。
结果她仿佛被吓傻了一样,浑身颤抖地缩在墙角,咬着嘴唇一点声音也不敢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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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