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还是准时起来，吃完早餐若无其事的准备去上班。我可以被程晧从梦里唤醒，可以对突然怀孕彷徨失措，但我却不能因此失去工作。地球照样要转，日子仍然得过。

这世上唯一真实的是柴米油盐，是生存。

还没出门就有人从外面转动门锁推门而入，我正弯腰换鞋，抬头看过去，愣了愣。

门口的司徒灿显然也是出乎意料，半晌才说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这意思，他这是在找我？我有点木然，想起那些照片，想起程晧昨天的粗暴，一丝笑意也挤不出来。

司徒灿也不笑，他脸上的神情满是关切和……自责。

和一起进公司的同事潘清清趁着老板娘不在办公室的时候瞎聊，先是扯从前在工作上遇到过什么好玩的事，最后扯到一换工作就容易断联的同事情份，最后又转到美食上去，然后绕着各种好吃的就讲得没完没了。

我没心没肺的过了一天，也不嫌自己矫情了，矫情一回又怎么样，我过了那么精彩纷呈的周末，还不允许我偶尔崩溃一下吗？

在公司赖到晚上九点才打卡走人，在大门口遇到老板，看我这么尽职加班，嘴角那笑意要多满意有多满意。小公司的老板几乎都这样吧，大概认为主动加班的员工都是好员工。

我又觉得憋屈，满腹牢骚似的，怎么能一瞬间就翻天覆地了呢？手指头上还紧紧套着程晧给我戴上的戒指，他描绘的美好还言犹在耳，可我们，真的还有未来吗？

我不知道！

只知道在拐出公司所在的街道路口就看到程晧，他把车停在路边，人靠在车头外面，双手抱胸，低着头，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我怔了一下，眼眶立刻不争气的红了。

程晧正好仰头看向我这边，发现我，立刻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

我瞬间只想遁逃，却被他很快的追上，用力的抱进怀里。

他用额头轻轻抵着我的额头，低声说：“燕子，你别走！”温和的样子，和昨天的态度大相径庭。

是司徒灿说的“已经解释过了”？可是又怎么样呢，这样小的误会都能让他那样对我，往后那么长的路，如何相互扶持？

我挣扎，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他却更加用力的将我牢牢抱住，声音压抑且痛苦：“你不要走！”

我挣不脱他，忽然又想起程志鹏的“程家的大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只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只能靠在他怀里无声的啜泣。

程晧开始向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小静替我接电话，我怕你误会，可你手机关机电话又不接，我连夜跑回来，我候机的时候一直在担心你会不会因此又消失掉，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仅仅是这样？他的连夜回来不管不顾，只为了怕我误会？我靠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不自觉的想去探究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他做了个深呼吸，才又懊恼地继续说：“我简直方寸大乱，可是一到家却看到那样的照片，燕子，我是失去理智了才会那样对你，你原谅我，不要离开我！”

委屈，难过，疼痛……我想放声大哭，却只是紧紧攥着他衣服下摆，咬着嘴唇抽泣得浑身颤抖。

他不停的亲吻着我的额头，反复说着：“对不起，是我不好！”

过了许久，我才平静下来，因为哭得厉害，被他拥在怀里的身躯还一抽一抽的。

程晧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我后背，我轻声唤他：“阿晧。”

他“嗯”了一声，低下头来看我。

我抿嘴一笑，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自己抹了一把眼角残留的泪水，然后轻快的说：“我们之间，再也不会只有单纯的两个人了！”

程晧闻言浑身一僵，环在我背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我垫起脚尖在他嘴上轻轻一吻，“我们有孩子了！”

说完，趁他怔忪的时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立刻飞快的大步走开。

他很快反应过来，从身后抱住我，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想使劲又怕伤着我那样，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我扭过头看他，他脸上难掩狂喜之色，目光炯炯发亮。我心里一暖，咬着唇瓣用力的点头，他迅速将我扳过来面对他，埋头便吻上我的唇，边温柔亲吻边捧着我的脸呢喃着：“我不是做梦吧燕子，我们有孩子了……”

如今回想，总觉得当时的一切恍如梦境一般，那些狂悲狂喜来去如风，带来令人难以言说的感受。竟像是回忆前生的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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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