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顿了一下，放下手上的衣服，慢慢地转过身来，抓着莫北北瘦小的肩膀。
“……对不起，”大大顿了一下，把莫北北揽在怀里，“是大大对不起北北。”
被揽在怀里的莫北北，委屈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直奔而下，拼命地点头。
“以后大大再不这样了。”大大拭去莫北北脸上的泪水。
“嗯。”莫北北噙泪点头。
其实刚才大大脾气也并非一时意气用事，大大白天除了上学还要照顾莫北北的生活起居，每天那么晚拖着一身体的疲惫回来，还得给她批改试卷，写学习总结等等，直到深夜才能入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得出门，而莫北北却一连几天都不理不睬，懒着不学，这让一直为她着急的大大很生气。
“饿着了吧，多吃点。”大大多夹了一些菜给莫北北。
“嗯。”莫北北低着头。
“还在生气？”
莫北北红肿的眼睛看了看大大，抿唇摇头。
大大看了看委屈的莫北北，心里满是内疚。
晚上，莫北北在图书馆白天自习的位置做试卷，最后发现阅览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莫北北看了看时间快十点半，回头往窗下看，正看见大大一个人坐在对面梧桐下的排椅上翻看报纸。
大大放下报纸看了看时间，正要给莫北北打电话，抬头时看见七八个刚从图书馆里出来的身影正走过来，其中有一个女生故意冲着大大用书本遮掩着脸。大大故意推着车躲起来。
“被你发现了？”莫北北发现梧桐树下的大大不见，环视四周，发现大大躲在树后。
“哦，回家喽。”大大出来把报纸卷起来放进车筐里。
“是回家哦。”莫北北说。
“回家。”大大说。
一路上，霓虹闪烁，橱窗魅影，繁华喧嚣，街灯为伴。
“这里有一家奶茶店。”大大把车停在一家小店门前。
“我去买点东西。”莫北北一下车就急忙地转身向对面还没关门的超市小跑过去。
“等一下，我送你过去。”大大正在给售货员掏钱。
“不用了。”莫北北话音未落，人已到对面的街道。
“注意看车。”大大说。
“知道了。”莫北北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
大大买了两杯奶茶，刚到对面的超市，正看见莫北北急忙地把东西塞进包里。
“买什么啊？”大大好奇地问。
“没什么啊。”莫北北说。
趁莫北北上车时不注意时，大大拿过她手里的包，问：“是不是偷偷买吃的？”
“不要。”
莫北北欲伸手阻止，可话音未落，大大的手已伸进包里。大大的手伸在包里摸了一下，快要掏出一半的方块的包装，突然僵住。
“呃……”大大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包装，大概已经猜测到包里的东西。
“叫你不要，你偏……”
“这几天……你胃不舒服和这个有关啊？”
心事被拆穿的莫北北，路灯再暗也掩饰不了脸颊的晕红，莫北北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表示默认。
大大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迅速把包里的手缩了回去。
看着大大反应，莫北北哭笑不得。
“这几天，总惹大大生气，对不起！”莫北北低着头说。
“是大大不好，北北是好孩子。”大大说。
“我们都是好孩子。”
街道上的喧嚣开始渐渐地在黑夜里平息，霓虹也慢慢地褪去它华丽的外表，广场上的广告牌屏幕已经淅黑……
十一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的食堂几乎坐满了人。
大大和莫北北在南区食堂的第三餐厅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多吃点，这几天多补点营养。”大大往莫北北碗里夹菜。
莫北北不好意思，又碍于旁人，只是低着头。
“我是说考前多补点营养。”大大看了看莫北北说。
莫北北踢了一下桌子下大大的脚。
回到住处，大大随性地把脚上的鞋子往地面上一甩，整个人舒坦地坐在地铺上。
“你干嘛老是乱扔鞋子啊？”莫北北问。
“家里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地方，反正又不会丢。”
“随心所欲。”莫北北弯腰伸手把被甩进床底的鞋子拿去来，整齐地放在门口的地方。
房间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轻柔曼妙。
莫北北拉开窗帘，打开窗，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房间，再坐在床上看会书，准备午休。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大大读的时候还特地提高音量，“阅——金经，阅金——经。”
“讨厌。”莫北北娇嗔地瞪了一眼大大。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大大继续读着。
莫北北背对着大大躺在床上，脸上的晕红还没褪去，忍不住偷笑。
晚上，图书馆已经关了门，大大还没有来，莫北北独自一人站在图书馆的门口。
“同学这么晚了还不回去？”锁门出来的管理员问，“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莫北北摇摇头。
“时间不早了，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管理员提醒说。
“嗯，谢谢老师！”莫北北礼貌地欠了一个身。
熄了灯的图书馆，显得很昏暗，只有前面的两盏路灯，光线昏黄，周围很安静，偶尔有从外面喝酒结伴回来的男生经过。
也许由于之前经历留下的阴影，莫北北心头的神经在慢慢地收缩绷紧，低着头，不敢看路过的男生。
大概过了十分钟，大大才匆忙地骑车赶过来。
“对不起，又迟到了。”
“没事啊。”莫北北摇摇头。
一路上，大大和莫北北没有说什么话，莫北北一路望着已经熟悉的阑珊的夜景。
“北北。”大大打破沉默说。
“嗯？”听到大大的话莫北北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已经猜测到大大接下来要说的话。
“最近大大要给一家报刊写稿，晚上需要点时间，所以晚上回去会晚一点，要不晚上你就在家里，我给你带了电脑，无聊的时候可以上网，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大大犹豫了一下说。
“多晚我都可以等啊。”莫北北说。
“可是会影响你的休息，现在休息很重要。”大大说。
“你可以回去写啊。”莫小北说。
“我们几个人一起写，要经常一起讨论。”大大说。
“哦。”莫北北很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就这样，莫北北极不情愿地恢复刚来时候的生活。晚上莫北北一个人在租房里自习，写完题目才九点，莫北北看了一会书，有些无聊地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听着歌，浏览一些有关高考的信息。
北北不用等我，睡觉记得盖好被子。
莫北北收到大大的信息。
大大很晚才回来，回来时莫北北已经睡着，房间里留了灯。大大一进门就看见插在窗台上的一个白色纸风车，大大还是小心翼翼地摘下戴在莫北北头上的耳机，盖好毯子。
白色纸风车的四片旋转叶子上分别用铅笔写着“大大晚安”，还画了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