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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怎么会这样

站在医院门口，我的任务是负责等待海天，然后告诉他病情怎么样。

这么无厘头且坑爹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边？突然好好的，就往地上一趟，我还没怎么地呢！好歹也让我过下泼妇的瘾，也让我有个机会实践一下耳濡目染的七大姑大姨的七大招八大势吧！

海天急匆匆地赶来，连和我说话都奔跑的状态。

我噼里啪啦一通汇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他进了重症监护室，我就识相地站在了外面，万一她看到我，又晕了过去，这两个男人会不会找我拼命都是个问题。

我在病房外面踱来踱去，心里不是个滋味。看着胡蝶被推进抢救室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次不是假的了，量她有天大的本领，应该也不能收买医院，借个抢救室用用的吧？

但是她怎么会突然就晕了呢？而且还要推进抢救室那么严重！要是她真的有个什么闪失，我要怎么办？好歹，我在她的各种招式之下还活的好好的，但是我这才小试牛刀，她就插上了氧气瓶。在这个同情弱者的社会，我就是有理，也是理亏。

看到海天出来了，我低着头进去，我还是应该去看她一眼的不是么？万一她就那么不幸地怎么地了，好歹，我也看了一眼。

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要借助氧气罐。这一刻她看上去很瘦弱，整个人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了。我突然觉得，她会死掉。因为她除了胸脯微弱的跳动之外，完全看不出来有生命的迹象。

不是这个社会同情弱者，而是往往弱者真的需要我们同情。

我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这个女孩，这么美好的年龄，竟然是躺在这里！她不是该有自己繁花似锦的生活吗？她不是该活泼地跳动，快乐地玩耍，吃着各地的美食，穿着时尚的衣服吗？

我伸出手去想摸摸她的手，她的手凉的很，松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我意识里强大而邪恶的胡蝶，竟然此刻这么弱小而无助！

我多么残忍，竟然要跟这么弱小的女孩争一口气！

出了病房，我没有脸面对海天和易阳，不敢抬头看他们。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海天有气无力地说。

我肯定没有资格说，我留下来照顾她！痛苦流涕地解释，求原谅，我更加做不出来。

我就没差把“好”说出来了。

跟着他离开医院，我的心情格外的沉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现在是这个处境吗？

一路上海天都没有跟我说话，我也不敢主动开口说话。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还真的是个恶者。无论开始和过程是什么，这个世界上重视结果的人往往要占多数。

在我的楼下停的车，我想我是不是该对他说声谢谢什么的？

“对不起！”海天终于开口，“我妹妹对你造成的各种伤害，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木木地站在那里，看着海天，竟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道歉？我一直等的，不就是一个道歉，一个低头吗？可是当海天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里却万分的亏欠。

所有的所有，不都是因我而起吗？如果我没有来到江城，我就不会认识胡蝶，我就不会那么犯贱地发了那条短信，然后和她结下矛盾，一直闹到到现在。

我谢过海天，便上了楼。

我突然想起来放在胡蝶桌子上那张照片。她一直没有放手，不是吗？我不是她，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爱的深刻，还是只为了争那么一口气。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输给了我。可是，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责怪过她。包括那个她爱着的男人。

我这么一路走来，骂名无数，尽管我从来不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但是她呢？无论她做了什么，众人都给了她一个宽容的眼神。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我看着方健的眼睛问，为什么社会这么不公平？

他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我没有告诉他胡蝶的事情，虽然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胡蝶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非要去那个公司上班？”

我想，这个应该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吧！

“我只是想和她离得更近，那样我才能知道，她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我说。

“无论智商，或者情商，她都不是你的对手。”他抬头看了看夜空。

夜空，几点星光，像只蝴蝶扑闪着翅膀。几丝温热的风吹来，却惹的我，掉出了眼泪。

也许所有的人都是怜悯她的。即使我曾数次被她逼到角落。

智商？我除了有点不怕死的精神，我还有什么智商？我允许我这么贬低我自己，我确实并不聪明，否则怎么会流落到这个地方？但凡有点头脑的女人，也会选择抱住一颗大树，然后开始生活，毕竟，我并不年轻。

情商？除了我这张画了妆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脸，这个看起来不胖，摸起来有肉的身材，我还有什么呢？我在男人圈里混迹了那么久，到现在，不是依然孑然一身吗？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会说她是一个任性，爱玩儿的女孩，好像，我就该是一个宽容，慈祥的母亲一样！”我撑着阳台，倔强地看着他，“如果我告诉你，今天，她在我面前晕倒了，你会不会很心疼？她是因为我晕倒的！”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他淡淡地说。

我设想的结果，他应该暴跳如雷，但是他没有，他在这一刻给我保留了一点自尊。

“先天性心脏病？”我讽刺地笑笑，“能在风月场所来去自如的女人，会有先天性心脏病？那她岂不是经常犯病？”

“有的时候，你说话真的很刻薄！”他又抬起头看向了夜空。

我说话刻薄？我说话刻薄吗？我说的都是事实！先天性心脏病的女人还游走在那种场所，难道就不怕哪个激情时刻犯病吗？

但是想到医院里，她无助地躺在病床上那微弱地跳动的胸脯，我没有理由不去相信她。

这一刻，她是弱者。可是要我怎么才能原谅她？才能真正地去不恨她？

“我们结婚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在夜色的掩映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唯美而梦幻。

我笑了笑，说了声好。

108、这就是事实

我想我应该考虑离开他们，离开那个环境，离开这种没有结果的争斗。

然后，我决定辞职，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今天我来的格外的早，早到，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人。

落地窗前，楼下所有的事物都像蚂蚁一样渺小。我伸手手，将那些蚂蚁捏在手里，我想，如果我稍微一用力，那些蚂蚁都会被我捏死。

突然想到那天，海天告诉我，他在阳台上看见了我和北野。

阳台？是十五楼的阳台吗？十五楼的阳台，能看到地面上的什么？原来他也是在骗我。

这时我看到海天疲惫地推开门进来。

我没有冲他微笑，他也没有对我点头。

“你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骗我？”我问。

他走到我跟前，看着远方，精神有点涣散。

“我记得，那天下午，看着胡蝶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回家，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什么都没有说。”海天说，“后来发现她晕倒在卫生间。”

“她在医院里躺了一个礼拜。”海天的神情有些哀伤，“这是我唯一的妹妹。她从小就有心脏病，我们很小心翼翼地照顾她。我知道我这个做哥哥的很不称职，我的宠溺直接造成她现在的脾气。她蛮横，不讲道理，甚至去……去那些女孩不该去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对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虽然我不想听，但是我没有办法拒绝一个情绪低落的男人，在我面前诉说他心中的悲苦。

“我只能每次都跟着她，看着她！”

所以说第一次胡蝶和海天在一起，是我误会了？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扣上了帽子！

一开始，就是我做错了！

看着海天落寞的脸色，我心中的负罪感更加重了。

“她并不是个坏人！她对你，从来都没有动过恶念！”

我对海天这句话还是不能赞同。有没有对我动过恶念，我很清楚。

他看向了地面，看向了那群慢慢蠕动的小蚂蚁。

“那天你跟踪北野，是她让我去救得你！”海天说。

什么？我震惊地看着海天，怎么可能！明明是她要置我于死定，怎么可能还会要救我！这分明是你们兄妹二人一唱一和的把戏！现在一个躺在医院，另一个这么煽情地跟我编故事，然后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吗？

“还有吗？”我问。

“知道我为什么放弃你吗？”

“放弃？你在意过吗？”我冷冷地说，“以前你总是口口声声地说，会保护我，为什么每次你都是事后才出现？这就是你的保护？”

“我……”

“你甚至还说喜欢我！表现在哪里？就表现在利用我和林枫的关系，促成了你和他的生意上的合作？还是利用刘芬对你的暗恋，然后处处找机会对我下手，拍黄色照片？还是要将我住在牡丹园的事情悉数都告诉刘倩，让她去抓个正着？”

这些话我憋着好久了，既然今天他开这个头，我就索性全给翻出来！

“除了照片的事，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他显得很吃惊，“另外，对于刘小姐，我从来就没有生过利用之心！”

“不要装了！不是你，就是你妹妹！你们两个一唱一和，配合的很完美！”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你，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他说的振振有词，但是我在我看来都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