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的眼神抖动了一下,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而且,与此同时,那个人也正在看着他。
是陈浩然!江源心里有些惊讶,这么多的政府官员在场的宴会,居然陈浩然一个商人也高高在坐,看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好像关系还不一般。
在江源一进来的时候,陈浩然就看见了他,多少心里也有点惊讶,江源居然和李新华的关系不浅。
陈浩然看见江源看到了他,就微微向他一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算是打了招呼。两个人的关系微妙,历史的恩怨就摆在哪!江源想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也躲不开,既然躲不开,也就只能有什么招式都接下来。
陈浩然正在思索着,这时,突然看见江源举着酒杯走了过来,他不知道江源想干什么。
江源来到桌前,微微一鞠躬,笑道:“陈总,咱们又见面了。”
陈浩然哈哈一笑,也站起来,说道:“江总,幸会,世界真是很小,我们又见面了。”
这时,李新华跟了过来,笑道:“原来你们二位认识,我还想给你们介绍一下,毕竟你们是同行吗?”
江源点头道:“我们不但是同行,还是老朋友,说起来,陈总还应该是我的长辈,他与家父一起共过事。”
陈浩然一听江源在这个场合提起了往事,脸上的笑容也就没了,苏晓晴就是当事人,自然明白陈浩然和江源父亲江海龙的过节,脸上的颜色也不好看起来。
但是,别人不知道内情,都以为江源找陈浩然不过叙旧,也都没往心里去,都看着他们。
陈浩然连忙道:“实不敢当,从来生意场上都是以成败论输赢,江总后起之秀,令人可畏。”
江源见陈浩然不卑不亢,丝毫没有惧怕之意,就说道:“陈总,兄弟日后将要在滨海市发展,希望能得到你的关照。”
陈浩然哈哈一笑:“江总太客气了,这段时间鼎银集团发展迅速,已经并购了星辰集团,又在滨海市四处出击,可谓势如破竹,我看需要关照的倒是我了。”
江源笑着摇头:“陈总过谦了,来怎们干一杯,祝愿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看着江源装腔作势,陈浩然心中苦笑不已,但场面上的事,也就配他喝了这杯酒。
江源扭头看了一眼苏晓晴,笑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位女士就是陈太太,也就是腾龙集团的董事长苏晓晴女士。”
苏晓晴点了点,扬起脸看着他。
江源道:“苏总接掌这么大的公司,把公司治理的这么好,在下十分佩服,在下敬您一杯酒,请苏总多加关照。”
苏晓晴本来讨厌江源,不想和他喝酒,但是陈浩然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身份,再说一个大公司的老总,应该具有处变不惊的定力。
苏晓晴立刻明白过来,含笑站了起来,说道:“多谢江总夸奖,我也是才干这一行,还望江总对对关照。”一仰头喝了一杯,然后坐下,就不再看江源。
苏晓晴参加季一涵的婚礼本来心情不错,但是经过江源这么一搅合,心情也没了。不一会,婚宴结束,向季一涵和李新华告辞,一起上车回家。
苏晓晴一直闷闷不乐,显得很不高兴,陈浩然倒是很平静,刚才与江源之间的不快,对他并没有多少影响。
一直低头沉思的苏晓晴突然抬起头说道:“你说的对,江源这个人根本无法和解,他这是铁了心要和咱们作对。”
陈浩然笑了笑,不置可否,他要比妻子看的清,看的远,当时妻子劝自己与江源和解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不可能,但是不好明说,怕妻子担心。如今妻子也看清了江源的面目,日后,她掌管腾龙集团也就可以抛却幻想,做好心里准备。
陈浩然道:“我这几天也调查了一下鼎银集团的背景。这个集团很不简单,它的控股股东有不少国内的大资本。”
苏晓晴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反问道:“大资本?”
陈浩然点了点头:“都是一些在国内很大的集团公司。我不明白江源到底和这些大集团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些国内顶尖大集团会投资设立这样一个公司。”
苏晓晴叹了口气:“怪不得胡国强不是江源的对手,根本就不是钱的事,胡国强哪有人家有势力,人家打几个电话就能把他掐死。”
陈浩然点了点,心中不免悲哀,他心里清楚,这些掌握巨量资本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商人,一定会有非常雄厚的背景和后台,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资本市场上兴风作浪,别说他一个小商人,就是政府部门有时也拿他们没办法。这种披着商人外衣的政客,是最可怕的。
苏晓晴感觉有点气馁,刚才挺生气的,现在又有点替丈夫担心了。她犹豫地说道:“咱们能扛得住他们吗?”
陈浩然笑道:“别傻了,人在做,天在看,只要怎们奉公守法,就没什么可怕的!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
苏晓晴笑道:“你什么时候会讲大道理了,这个我也会讲,可是到时候一点用也没有。就像胡国强,明明知道中了人家的圈套,可是就是没人能帮他,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陈浩然拍了拍妻子的手,笑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不过腾龙集团不要了,咱们回老家种地去,咱们结婚都十几年了,你还没去过我老家吧!到时候我领你回去看看,我当年干活,学习的地方。”
苏晓晴哭笑不得,说道:“人家都是衣锦还乡,你输的成了穷光蛋,还有脸回去?”
陈浩然哈哈大笑:“我本来就是穷孩子出身,出来的时候也是一无所有,回去的时候也是一无所有,不,不应该这么说,起码带回去个老婆还有两个可爱的儿女。”
苏晓晴也被他逗的乐了起来,陈浩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什么大事在他面前都无所谓,成也好,败也好,都坦然接受。总是把一无所有的穷孩子出身挂在嘴边,似乎有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意思,也就是说自己本来也什么都没有,也不在乎失去什么。
两个人说笑了一阵,心情好了许多,也就不再想江源的事,反正要来的终究会来,害怕也没用。
陈浩然道:“过几天,我去香港一趟,见见施一辰,他在商界认识的人多,看看他有什么注意。”
苏晓晴道:“其实,我也想去,又是好久没见过肖雨了,真想她了。”
陈浩然道:“咱俩都走了,公司怎么办?总得有一个人留在家里。”
苏晓晴道:“我不过是说说,你去吧,和施一辰好好商量一下。”她听了一下,问道:“欣雨的病怎么样了?最近的事太多,都没顾得打听。”
陈浩然道:“骆峰来电话了,孟老先生已经从国外赶回,一直在医院陪着女儿。欣雨的手术非常成功,算是个小小的奇迹吧,估计得静养几个月才能下地活动。”
苏晓晴双目微闭,双手合十,轻轻念叨:“阿弥陀佛,保佑欣雨健康如初吧!”
苏晓晴的话音未落,陈浩然的手机就响了,他低头一看,就笑道:“说谁就是谁,是骆峰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