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涛一摆手,说道:“我让市委办公厅警卫处配合你,你立刻把你的人叫来,然后有你们纪委接管。”
张达成点点头,出去打电话了。
秦松涛向江帆道:“我们去吧,他们可能都等急了。”
两个人一起走进会议室,会议室的门口有市委办公厅警卫处的人把手。
秦松涛一落座,就说道:“各位,今天的会议很重要,请大家关闭手机,把手机都交上来。”
大家面面相觑,但书记发话,也都不敢不听,都乖乖地把手机交给办公厅的人收好。
秦松涛向门口看了看,张达成进来,门口几个膀大腰圆的警卫站在那里。他见张达成向他微微点头,就知道已经准备就绪。
秦松涛道:“我现在代市委市政府宣布一项决定,决定对楚望潮同志进行隔离审查。”
会议现场一片死寂,大家都望着楚望潮,谁也说不出一句话。刚才秦松涛说的明白,市委市政府的决定已经做出,开常委会不是让他们来举手表决的,而只是一个通知,楚望潮倒台了!
沉默了大概一分钟,楚望潮抬起头,嘿嘿冷笑了几声说道:“秦书记,凭什么隔离审查我?”
秦松涛面沉似水:“就凭你违法乱纪。”
楚望潮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冷笑道:“就凭你这么一说,证据哪?”
秦松涛看了看江帆,示意江帆说话。江帆道:“证据我们会转交给司法机关,现在我们做出的是组织决定。希望你能服从组织的安排。”
楚望潮怒吼一声:“我不服,你们没有权力抓我。”
江帆也努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喝道:“你也知道权力?难道你手上的权力就是为了贪赃枉法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有本事你到法庭上对滨海市两百万老百姓去说。苍天有眼,天不藏奸,你楚望潮敢不敢现在就对着这朗朗乾坤,说一句,我对得起老百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楚望潮的眼光闪烁了一下,低下了头,刚才还嚣张的气焰顿时烟消云散。
秦松涛一摆手说道:“带走!”
张达成站起来向门口一挥手,几个警卫过来,将楚望潮押走,张达成也跟着出去了。
秦松涛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由于事情紧迫,没来得及和大家商量,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楚望潮违法的事实,我们随后就会将案子移交给司法机关处理。现在就不跟大家多说了,我要赶去省委向万书记报告。市里边由江市长坐镇,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江市长全权处理滨海市的工作,以及楚望潮案的工作,希望他们能配合好!”
常委们都纷纷表示支持江市长的工作。常委里有的人知道一些内情,有的则是完全蒙在鼓里。不过,大家都明白,滨海市的政局地震已经发生,事情明摆着,楚望潮在滨海市深耕多年,亲信,党羽遍布个部门,如果说楚望潮违法的事坐实,那么他手下这群跟班的都不会清白,等着吧,估计滨海市政局要重新洗牌了。
然后,秦松涛和江帆带着常委们来到市委大会议厅,向在场的检察院、法院,国安布置任务,为了防止出现市民恐慌,要尽量封锁消息,尽量快地完成任务。然后,江帆把人分成几组,多路出击,又各责任部门的人带队,控制住各嫌疑人,收集证据,等待省委指示。
看江帆布置完,就过来打了个招呼,匆匆上车而去,他知道此次事件的严重程度远远超过滨海市和江南省的权力范围,他作为滨海市班子的一摆手,他怎么向省委书记万永波解释?一路上,他都陷入沉思。
其实,省里的有些领导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比如,江南省副省长佟鹏飞。他在江城市没能如愿当上市长,但却被调到另一个省会城市当了市长,干了几年,他这才被平调到江南省当了副省长,省委常委,在省政府方面成了仅次于省长王敏杰的第二把手。
佟鹏飞一大早就接到了江帆的电话,他对江帆的紧急处置很是满意,看来江帆在基层锻炼了这几年,大有进益。其实,省里边一直对滨海市的发展不满,那么好的区位优势,那么好的经济基础,这几年就是止步不前,甚至年GDP增长率被几个内陆城市超过,如果不是滨海市经济总量够大,这几年已经成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趋势。
省委书记万永波也在考虑对滨海市班子的调整,只是被一些事耽误了。更重要的事,在滨海市班子的配置上省委班子的意见并不统一。佟鹏飞自然是支持万书记的意见,他了解的内情比万书记还要多一些,更具体一些,江帆在滨海举步维艰,这和副市长楚望潮的阻碍有很大的关系,而作为市委书记的秦松涛不知怎么搞的,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对种种不良现象睁一眼闭一眼,以至于滨海市的局面迟迟打不开。
就在整个滨海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警车呼啸,大批政府官员被控制,官场一片乱哄哄的时候。楚子强在躲在一个阴暗的地窖里,闷头喝着啤酒,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脑袋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两只鹰眼在昏暗中寒光四射,放射出骇人的凶狠。
头顶的换气扇,嗡嗡地转着,像是一群苍蝇在乱飞。楚子强猛地把手中的啤酒罐扔在对面的泥墙上,发出铛啷啷的响声。外边的情况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完了,一个手下的心腹刚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被人抢走了手机。如果不是这个电话,他也来不及逃出来,躲到这个地方。
楚子强nbsp;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洞,面积不大,一共也就六七平方的样子,高度将将够一个人的身高,像他这样的个头,走路还得弯着腰。
地洞基本没有装饰,四壁和顶棚都是泥土的,地面上铺了一层红砖。角落里装了个小型的换气扇,顶棚的正中间装着一盏小灯,不太亮,照的洞里昏黄昏黄的,
洞里基本没有什么家具,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在洞口放了个塑料桶,是用来方便的。由于通风不好,所以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尿臊味。
尽管如此,楚子强已经很满足了,天地之大,却无容身之处,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土洞容身,还有什么苛求的哪?即便如此,这个朋友也是冒了很大的危险,要知道,一旦自己被抓,他就是包庇罪,同样也得进监狱。
这时,洞口的挡板被推开,一股凉风吹了进来,楚子强不由自主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进来的是个男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又矮又瘦,皮肤发黑,两眼微陷,脑门突出。他一进门,立刻双手合十,身体微躬向楚子强行了一礼,开口说道:“楚先生,慢待了,我们这里简陋,招待不周请多包涵!”他说的是汉语,但发音的语调很怪,显然不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