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晴看到他窘迫的样子,感到内心一阵爽快,虽然她对齐队长说自己是陈浩然的女朋友,只是找一个来探视的借口,但看龙飞的样子,好像也很在意啊!
龙飞呆立了一会,转身默然离去。
有卫生厅秦厅长的关照和苏晓晴精心的护理,陈浩然的伤势好的很快,不但顺利地度过了生死关,而且在手术和康复的过程中,也没出现并发症,这让从患者到医生皆大欢喜。市医院的院长从院长室的阳台上,望着楼下在苏晓晴搀扶下散步的陈浩然,脸上带着微微地笑意,这个病人的病情其实是很严重的,但是经过医院的治疗,效果却好的出人意料。他很满意这次的治疗,其实他更在意的还是能有这个机会和省厅的秦副厅长拉上关系,秦副厅长分管人事,据说省卫生系统的干部调整就要开始,也许这是个机会。他好几次去探望陈浩然,一是问问病情,毕竟是医生的职责,但更想通过一些关系来加深厅长对他的印象。
他想了很久,拨通了秦厅长的电话,客气了几句之后,简单扼要地报告了陈浩然的病情,当然也拐弯抹角地强调了这次医治的难度。
秦厅长听起来很满意,赞赏了几句,并重复了几遍他的名字。这令院长异常的兴奋。仕途啊,仕途,能让领导记住名字,这就是仕途的基础。
此时正在医院前面的小花园里散步的陈浩然,是不会知道这了里面的弯弯绕的,他大难不死,实属侥幸。他听院长说过,只要那根铁条再偏一厘米,就会刺穿肺部的主动脉,那可就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
花园里很幽静,鸟语花香,杨柳依依,大理石铺就的小路一直蜿蜒在花丛和树荫之间。苏晓晴笑吟吟地挽着陈浩然的胳膊,肩并肩走在小路上,看着情形不像是在看护病人,倒像是漫步于幸福中的一对恋人。
一个人经历过生死,总会对心灵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原本一些头脑中固执的想法会发生180度的大转弯,原先不喜欢,现在喜欢,原先讨厌的,现在欣然接受。更重要的是,一个人如果超越了生死之后,就没有什么可以放不下的了。而对于陈浩然来说,经历这一次的强烈刺激,他也逐渐从以往的生活和苦闷走出,尽管他依旧不能完全走出肖雨的影子,但生活还是照常继续的,肖雨在美国正在寻找新的生活,那么自己为什么还要老是沉浸在悔恨之中?悔恨只是忏悔的一种方式,不是目的,自己不能总在旧事中沉沦,走向新的生活,才是真正对罪行的忏悔。
陈浩然感觉自己的心扉从没像现在这么敞开过,明媚的阳光、芬芳的花香、清新的空气,一起填满了他的胸膛,他有一种挣脱牢笼,展翅欲飞的喜悦。他斜过头看着苏晓晴,他的心猛然机动了,原来身边的人,是那么的美,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清澈,就像是一湾从山间流淌下来的小溪,滋润着自己干枯的心田。陈浩然不自觉的笑了笑,笑的感觉真好,入狱一年多,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微笑。
苏晓晴被他直勾勾地瞅的有点不好意思,嗔怪道:“你老瞅我傻笑什么?”
陈浩然连忙把视线移开,悠悠说道:“我是笑你,天下那里有你这样的傻姑娘,偏偏要照顾一个在监狱里服刑的犯人。”
苏晓晴红了脸,笑道:“你是不是还要赶我走?”
陈浩然:“大恩不言谢!我哪里还有资格赶你走啊!”
苏晓晴眼角眉梢顿时浮现出不尽的笑意,她懂得陈浩然话里的意思,虽然还没有答应她什么,但至少现在接受了她的关心和照顾,本来有很多事是不需要说的很清楚的,心照不宣不锋芒毕露要更含蓄,更易于接受。
苏晓晴挽着陈浩然的胳膊,头有意无意地几乎靠在他的肩上。午后的花园里宁静而安详,缕缕阳光透过茂密树枝间的空隙射到地上,明暗相间,光影斑驳。
苏晓晴含笑地问:“你出狱了想干些什么?”
陈浩然:“从头再来!先赚钱养活自己在说。”
苏晓晴:“我听齐队长说,你在监狱里一直都在钻研金融和证券方面的知识。”
陈浩然点了点头,说道:“主要是打发监狱里的时间,再说我也没别的特长,入狱前的这点证券知识也算是用坐牢换来的吧,总不能扔了,这样也太可惜了。”
苏晓晴道:“我觉得,你应该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爬起来。”
陈浩然苦笑着一摇头:“你还让我搞证券?别的不说,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还炒哪门子的股啊?”
苏晓晴笑道:“这我都知道,你没钱,我有啊!”
陈浩然连忙摆手道:“我可不用你的钱!”
苏晓晴白了他一眼,笑道:“你想的倒是美。谁说给你钱炒股了?我是说,我雇你替我炒股。”
陈浩然也来了兴趣:“怎么个雇法?”
苏晓晴两眼望天,寻思道:“咱们来个股份制炒股。我出钱,你负责买卖,我不干预。赚了钱,咱们三七开,我七你三。如果赔了,我负责七成,剩下的三成归你。你如果没钱,就算是你欠我的。你看行吗?”
陈浩然笑道:“这样的条件很公道。”
苏晓晴笑道:“不过,为了证实你的能力,等你病好了,你就研究一下股市,给我推荐几只赚钱的股票。不过这个可是没提成的,免费。”
陈浩然在苏晓晴的鼻子上轻轻一点,叹道:“你真是鬼精鬼精的,你要是最生意不发财那才怪了。”
苏晓晴笑而不答,她那里还会在乎钱呢?不过是给陈浩然一个继续生活的动力罢了,没有目标就没有动力,就没有了生活的意义。她很高兴陈浩然的欣然接受,肯于接受挑战,说明陈浩然的心态在发生积极的变化。
陈浩然和苏晓晴正在林荫道上漫步者,就见齐队长从医院外匆匆而来。自从陈浩然的伤势见好以后,齐队长因为监狱里的事多,已经半个月没来了,只是每隔几天都打电话问问陈浩然的康复情况。
齐队长顶头看见他们两个亲密地走了过来,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心中暗笑:这小子艳福不浅。
齐队长快步走到他俩跟前,向陈浩然的胸前打了一拳,笑道:“小子恢复的不错。”转过头又向苏晓晴笑道:“当然小苏同志照顾更好,人才难得,人才难得!”说毕,哈哈大笑起来。
苏晓晴放开陈浩然的的胳膊,红着脸闪在一边不说话。陈浩然道:“我早就没事了,今天早上,我还和医生说要早点出院。他们说这个得院长批准。他们做不了主。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齐队长苦笑一声,说道:“不说你可能不知道,你这次住院们不但惊动了医院的院长,连省卫生厅的厅长的都惊动了,没有人家的帮忙,你这条小命早就交代了。”
陈浩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诧异道:“怎么回事?”
齐队长也奇怪道:“小苏没跟你说?”
陈浩然奇道:“说什么?”
齐队长道:“是龙飞出面找的省卫生厅的熟人,要求医院全力抢救你。你这才死里逃生的。”虽然苏晓晴使眼色不让齐队长说出真相,但已经晚了,齐队长脱口而出,把龙飞的名字说了出来。
陈浩然疑惑道:“龙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