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警丨察:“你知道就好,老老实实地交代,争取从宽处理。”
陈浩然:“我不知道怎么交代,你们想知道什么?”
丨警丨察:你盗取的资料都卖给谁?
陈浩然呵呵一笑:“我没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是谁?”
一个丨警丨察脸一下就沉下来,吼道:“你小子敢耍我们玩,你没见过买家,你资料给了谁?”
陈浩然:“我们没见过面,他需要资料就打电话告诉我,我把资料放在超市的存物箱里,再打电话告诉他箱子的号码和开箱子的密码。他付给我钱的时候也是这样。”
丨警丨察瞪了陈浩然一眼,觉得虽然不可信但也没破绽,又问:“你们在哪个超市交换钱物?”
“宏远路富华超市。”
“柜子的号码是多少?”
“88号。”
一个丨警丨察立刻抓起桌子上的电话,说道:“立刻派人到宏远路富华超市调取10月25日存物箱附近的监控录像。”
另一个丨警丨察:“密码箱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陈浩然:“钱是他给的,资料是我从公司保险柜里拿的。”
丨警丨察:“怎么还剩下不少资料?”
陈浩然一乐:“那个人原先答应给我50万,实际上只给了30万,所以我也只给了他一部分资料。”
丨警丨察:“你一共倒卖了几次?”
陈浩然:“就一次,不就被抓了嘛!”
坐在中间那个当官模样的人,看了看笔录,说道:“让他签字。”又对陈浩然道:“你把那个人的电话,写下来。”
陈浩然笑道:“每次他都用路边的磁卡电话,你要,我可以写给你。”
那丨警丨察皱了皱眉头,没说话。看着其他两个丨警丨察走出了审讯室,他才扔了一支烟给陈浩然:“今天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痛快就招供了?”
陈浩然没客气就着他的火把烟点着,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斜着眼睛看了看他:“我想招就招,不想招就不招。你管的着吗?”
那丨警丨察一乐,低声恶狠狠地说:“姓陈的,你的底细我的清楚,别他妈以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跟你说实话,就你干的那些事,判你十年八年的都不冤枉。”
陈浩然破罐子破摔,斜着眼睛看着那丨警丨察,说道:“我不是还在你这,你想告我什么罪,现在也来得及。”
那丨警丨察一把陈浩然从座位上提起来,说道:“你小子别嚣张,有你哭的时候。”
两人正僵持着,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那个丨警丨察接起电话,声音很大,连了陈浩然也听得清:“报告处长,富华超市外边没有监控录像,录像镜头都安在超市里边了。”
处长似乎并不在意,笑了笑,说了声:“那就算了。这事以后再说。”
陈浩然讪笑地望着他:“你是不是没找到录像也很高兴啊?”
处长没接茬,只甩下一句:“你小子,等着瞧。”然后摔门而出。
陈浩然被带出审讯室,刚才傲慢的劲头一下子就没了。像泄了气的皮球,心里沮丧的要命。
深秋的季节是南方一年中最难度过的时间,秋风阴冷,草木萧疏,细雨纷飞,天空阴郁的就像是心事重重的远行旅人,让人的心情也随之沉闷起来。在通往郊区的公路上,一辆法院的囚车不紧不慢地走着,碾压者路上飘落的树叶,发出嗤嗤的响声。
陈浩然此刻就坐在辆囚车的最一排,脑袋靠着车厢板,眼睛微闭着,似乎已经进入了梦想。他明显是瘦又了一圈,头发长而混乱,黑黑的胡子茬密密麻麻的显得老气横秋。
陈浩然的案子前几天也是在阵阵细雨中宣判了。法庭上,审判长高亢的声音还在陈浩然的耳际回响:“法庭宣判,判处陈浩然有期徒刑3年,没收非法所得30万元。”昏昏欲睡中的陈浩然眉头皱了皱,法庭上,他供认不讳,对法官提问的所有问题一一回答。肖雨为他请的律师也算尽责,在证据明显不利的情况下,据理力争,做了减轻刑事责任的辩护。陈浩然原以为至少会判5年,结果只判了3年。结果还是不错的。他可以满意了。
囚车在公路上颠簸了一下,陈浩然也跟着一晃,法庭上的情景还是那么的清晰。那天肖雨和她父母也来旁听。在宣判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肖雨,坐在前排,一身黑衣的肖雨清秀的脸上出乎寻常的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她是在嘲笑我吗?”陈浩然的心里一阵悲哀,可是不管我做了什么,始终还是你的丈夫,你不该这样对我。
囚车从公路上拐下一处岔道,土路岔道的尽头是一片高墙围起的建筑,两层楼高的黑漆大门在前方耸立,让人有点不寒而栗。车子走进,陈浩然透过窗户,看到大门的一边挂着一块木牌,上边写着“滨海市第一监狱”。门楼上有持枪的卫兵,虎视眈眈地盯着下边。陈浩然暗自叹息,这里将是以后三年里自己朝夕生活的地方,
囚车进了黑色的大门,大门在后边咣当一声关闭,车上的所有人几乎都不约而同地向后望去。其实就是这一门之隔,却是两方截然不同的天地,而这里将是他们清洗灵魂,洗刷罪恶的地方,这里面在没有自由的空气,有的只是不断的劳作和一条条森严的条规和命令。
新进监狱的十几个人办好了入狱手续,洗了澡,手里捧着监狱里发的生活用品一字排开站在监狱的操场上,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大人物的检阅。
一个管教干部急匆匆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身材很高,浓眉大眼,国字脸棱角分明,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看他走路的样子,目视前方,挺胸抬头,腰板笔直,手臂前后摆动有力,每一步迈出都大约75公分,没有军队的严格训练是达不到这个效果的,陈浩然心里想这个人一定是军队专业的。
管教干部在他们一排人身前站定,从头到尾威严地扫视了他们一遍,似乎对这些犯人吊儿郎当的样子,队伍站的歪歪斜斜很不满意。
“立正!稍息!立正!”管教的口令就像是用铁杵敲击的巨钟,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偌大的操场上回响。这些刚进来的新囚犯们,精神为之一振,立刻拔起腰板,尽量挺直站着。队伍也随之整齐了许多。
“先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管教干部二中队中队长齐浩天,以后你们叫我齐队长就可以。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什么想反映的,都可以直接跟我说,我都会按照监狱的规定尽量帮助你们解决。你们犯了罪,要在这里接受改造,改造好了仍然可以重返社会,与父母妻儿团聚,仍然可以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做一番事业。大家在人生的旅途上走了一些弯路,办了一些错事,这没有什么,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们重新做人,社会和你们的家人、朋友会原谅你们的。下面宣布几条纪律。”
齐队长:“第一,管教干部叫道你的时候要答“到”。第二,有事要向管教干部报告,不得擅自行动。第三,在监狱里不要拉帮结派,遇到被人欺负要报告。第四,严格执行监狱的作息时间和管理规定。第五,合理安排业余时间,不得喝酒、赌博等监狱不允许的活动。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