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生气地直跺脚,连喊带叫地说:“我还能和谁离婚!我要和陈浩然离婚。”她抛开母亲,一个人跑进卧室,一头扎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孩子被肖雨的哭闹声惊醒,哇哇地大哭,周秀英赶忙去哄,那一边炉灶上的锅呼呼地冒着热气,周秀英又手忙脚乱地去下饺子,一时也没工夫顾及肖雨。
肖振良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周秀英忙的不可开交,就用手指了指肖雨的卧房,意思是这又怎么了?
周秀英急着说道:“他爸,你去看看,小雨这是怎么了,一进门就哭,还说要离婚。”
肖振良也吃了一惊,好好的,离什么婚,再说陈浩然的事还没最后定下来,女儿就等不及了,可是女儿也不是那样的人啊!肖振良进了女儿的卧室,肖雨还爬在床上哭着,床单被弄湿了一大片。
肖振良叹了口气,这个女儿实在是让他没少操心。“小雨,有什么事和爸爸说说。别闷在心里。”
肖雨一骨碌爬起来,也不再哭了,看着父亲坚决地说:“我想好了,我要离婚。”
肖振良沉默了一会,说道:“陈浩然的案子还没有定论,这个时候你提出离婚好吗?”
肖雨平静了很多,头脑也渐渐清晰起来:“不是因为他被抓的事。是因为另外的事。”
“另外的什么事?”肖振良的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不好。
肖雨一咬牙说道:“他在外边搞女人,还不止一个。我没法和这样的人一起过。”
肖振良先是一惊,随后说道:“这个要证据,不能听别人瞎说。”
肖雨把一叠照片递给父亲,“这就是证据,是她搞过的一个女人拍的,今天给我送过来,我们还说了好半天话。”
肖振良吃惊的长大了嘴,一张张翻看着照片,脸色越来越阴沉,像是罩上了一层寒霜,半晌狠狠地道:“离婚,跟他离,这个畜生。算我瞎了眼,把你嫁给了他。”
这时候,肖雨反而不着急了,说道:“爸,你也别生气了,这都是我的错,没看出他是这样的人。”
这时,周秀英也走进房间,来看肖雨,问道:“小雨,你没事吧。”
肖雨笑道:“妈,我没事,过一阵我就回来和你一起住,再也不走了。”
周秀英笑道:“那感情好,你在我身边,我还放心点。”
肖振良瞪了一眼老伴,气鼓鼓地说道:“陈浩然那小子不是人,女儿要离开他,你有时间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
周秀英听出话茬不对,看到肖振良手上的照片,拿过来一看,顿时身子晃了几晃就坐倒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哭着说道:“他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我们哪一点对不住他呀!女儿给了他,又给房子,又给钱,还给他照顾孩子,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肖雨满面羞愧,泪水横流,半天才说道:“妈,都是女儿不好,让你们操心了。”
周秀英一把搂住女儿大哭起来:“女儿啊,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刚到晚饭的时间,天上已黑的像锅底,一阵隆隆的雷声从头顶滚过,地面也仿佛颤了几颤,紧接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砸在公丨安丨局拘留所那不大的玻璃窗上,形成一道稠密的雨幕,顺着窗户流下来。
拘留室不算大,不到二十平方米。铁栅栏门到对面的窗户有竖里五米左右的距离,横着要更宽一些。里面连同陈浩然一共关着五个嫌疑犯,还算宽敞,公丨安丨局的人说,这几天被拘留的人都放了不少,要不没这么宽敞。此时,拘留室的气氛显然是紧张的,屋外的雨打在窗户上啪啪山响,陈浩然的心也跟着一阵阵咚咚地跳个不停。
这五个人,分成两伙。陈浩然独自一人靠着左边的墙坐着,其余四个人排成一溜,也靠墙坐着,坐着中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面色灰暗,圆眼尖嘴秃顶的男人,那几个人叫他“洪老大”,他左边是个精瘦的,长着细长腿和胳膊,有几分像猴子的人,他叫“瘦猴”。洪老大右边是两个人,一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头上有一道贯穿整个脸的伤疤,他叫“疤汉子”,另外一个,长的还算斯文,只是很少说话,几个人都叫他“闷强。”
他们脸上带着狞笑,八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浩然,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这四个人是今天下午进来的,据说是在街头打架被丨警丨察逮到的。
“开饭了。”一个丨警丨察把饭从房间铁栅栏门下的一口塞进来就转身走了。
陈浩然从饭盒的上边拿了一盒,正要走回墙角,这时疤汉子一步窜过来,抢过他的饭盒。打开看了看,向墙角的几个人笑道:“大哥,公丨安丨局的公家饭还不错,还有肉啊!”他二话不说,将陈浩然饭盒中的肉菜拨到另一个饭盒中,顺手将饭盒抛给陈浩然,他嘿嘿冷笑几声,把装了两份肉菜的饭盒递给洪老大,其余的他们三个人一人一盒,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陈浩然赌气坐在墙角,饭盒扔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对面几个人。疤汉子三口两口把饭吃完,把饭盒向墙角一扔,瞪了陈浩然一眼,冲陈浩然叫道:“*你妈,你瞅什么瞅,不服是不是?”陈浩然没理他,把眼睛挪到窗户上。疤汉子好像是受到了侮辱,走过来,一脚将陈浩然的饭盒踢飞,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轻而易举地将他提了起来。
陈浩然大吃一惊,这家伙的劲儿可真不小,看他的胳膊肌肉像小山丘似的翻滚蠕动,敞开的衣服里展示着胸前累累的横肉。陈浩然倒吸一口冷气,估计自己就是两个捆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说着迟那时快,疤汉子将陈浩然一提,顺手往地中央一甩,陈浩然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转了半圈,落到地上,然后又滚了几圈。就感到浑身像是被拆散了一样,每个骨头节都疼,想挣扎起来,手脚却一点劲也没有。洪老大向旁边的瘦猴和闷强一使眼色,两个人同时站起来,走到陈浩然身边,一声不吭,拳脚齐施。
瘦猴一边打一边狂叫着,好像打在别人身上,能给他很大的快感,虽然他叫的挺凶,但他精瘦力气不足,陈浩然并不感到怎么疼。其实更可怕的是闷强。他一声不吭,连眼皮都不眨,拳头一下是一下,每一下的都势大力沉,重重地擂在陈浩然最痛苦的地方。陈浩然感觉有东西从鼻孔中流出,流过脸颊,流在地上,他看到了,是自己的血。
洪老大很不满意瘦猴,说道:“你鬼叫什么?叫的比驴声音都大,手上还没有鸭子劲大,真***是个废物。”
疤汉子好像和瘦猴关系不错,听洪老大骂瘦猴,脸上挂不住,上前使劲一脚踢在陈浩然的腹部,狠狠地道:“叫你小子不识抬举,叫你小子硬挺,让老子陪你受罪。”
这时,一个丨警丨察听到声音跑过来,伸头看了看里面的情形,说道:“都给我老实点,不准在出声,谁要再闹,我就把他铐上,听到了吗?”
几个人不吱声,坐在墙角望着天棚不说话。丨警丨察看了看陈浩然,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看医生?”
陈浩然勉强爬起来,喘息着说道:“没事,不用。”